莫太太離開之後,葉如雪才慢慢推開病房的門。病房裡很靜。除了聽到儀器的聲音就什麼也聽不見了。
葉如雪走到牀邊,看着莫梓峰安靜的閉着眼睡在病牀上。看樣子只像是睡着了,無法想像此時的莫梓峰是在昏迷的狀態。
“阿峰!”葉如雪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雙手握住莫梓峰的一隻手,輕輕的喊着莫梓峰的名字,“阿峰,不要睡了,快點醒過來吧。”葉如雪低下頭,親了親莫梓峰的手背,然後把莫梓峰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繼續開口說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我可是一直都沒有忘記,你是第一個罵我罵的我想哭的人。你以前怎麼可以那樣的欺負我呢。你欺負我的點點滴滴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我還沒有想你討回公道,你可不能就這麼的離開我。”葉如雪的聲音已經哽咽了,淚水順着葉如雪的臉頰滑落下來,滴在了莫梓峰的手背上。葉如雪停頓了一會兒,順了順氣才繼續開口說道,“你現在是在報復我嗎?報復我先放開了你,所以你用死亡來報復我嗎?你這個壞人,你怎麼可以讓所有人爲你擔心呢。你知不知道你在折磨自己的時候也是在折磨我,阿峰,我求求你快點醒過來吧。我只想你醒過來。”此時的葉如雪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莫梓峰毫無反應的躺在牀上,葉如雪也很怕莫梓峰會醒不過來。
葉如雪在莫梓峰的病房一直待到天黑。說了整整一個下午的話,從莫梓峰和葉如雪的初識,到後來的交往,到那兩年的分開,到後來發生的點點滴滴,葉如雪都詳詳細細的說給了莫梓峰聽,希望這些能幫助莫梓峰醒過來。
“阿峰還是沒有醒嗎?”不知何時莫太太走進了病房,小聲的問着葉如雪。
葉如雪轉頭看了看莫太太,朝莫太太搖搖頭。
莫太太失望的走進牀邊,看着還在昏睡的莫梓峰,此時莫太太心中真的會悔恨萬分。如果時間可以倒頭重來,那麼莫太太一定不會逼着莫梓峰和葉如雪離婚,不會把自己的兒子越逼越遠,不會讓事情發生成今天的這種局面。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莫太太此時對葉如雪的厭惡早已隨着莫梓峰的昏迷而漸漸消失了。
葉如雪什麼話都沒有說,朝莫太太點點頭,再次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莫梓峰,才離開了病房。
有些事不得不相信奇蹟,在葉如雪來過的第二天,莫梓峰居然醒了,這讓莫太太開心壞了,經過醫生的檢查,莫梓峰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現在只剩下雙腿的治療。
當莫梓峰聽到自己的雙腿不能像以前那樣走路的時候,莫梓峰顯得很平靜,彷彿這個消息
和自己無關似的。莫梓峰如此平靜的接受了自己殘疾的事實,讓莫太太有些擔心,擔心莫梓峰自暴自棄。
“阿峰,醫生說只要堅持做物理治療,你的腿以後還是可以走路的。”莫太太站在莫梓峰的身邊,想要勸一勸莫梓峰。
“不用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莫梓峰拒絕了莫太太的好意。其實莫梓峰能醒過來已經是一件真的開心的事了,莫太太不敢說太多,怕引起莫梓峰的不悅。莫梓峰是真的不想那麼辛苦的接受治療了。腿好不好已經不重要了。其實連死莫梓峰都不在乎,更何況是這雙腿。如果不是在昏迷中隱約的聽見葉如雪的哭泣聲,聽見葉如雪要自己醒過來,此時莫梓峰可能還繼續當一個植物人昏睡着。
“小雪,你過來一下!”林嘉樂來的影棚找葉如雪,看到葉如雪剛剛結束拍攝,準備休息,才把葉如雪喊了過來。
“樂姐,你怎麼會過來?”葉如雪有些好奇的問道。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林嘉樂是不會來找自己的。
“我過來是和你說兩件事。第一件就是你後天就要進組了。自己先準備準備。第二件就是我剛剛收到消息,阿峰醒了。”林嘉樂一直在觀察着葉如雪的反應。昨天莫太太來公司找葉如雪,還給葉如雪下跪的事公司都傳開了。後來葉如雪也去看了莫梓峰,今天早上莫梓峰就醒了,這不得不令人感到驚訝。
“是嗎,那很好啊!”葉如雪的表情和語氣都顯得很平靜,這讓林嘉樂有些失望,還以爲葉如雪在聽到莫梓峰醒過來的消息之後,會很激動很開心。
“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工作吧。”既然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畫面。林嘉樂也沒有過多的久留下來。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聽到莫梓峰醒了,雖然葉如雪的表情顯得很平靜,其實葉如雪的內心早已翻江倒海了。葉如雪真的很想衝到醫院看看莫梓峰是不是真的醒了。可是清醒之後的莫梓峰讓葉如雪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最後葉如雪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莫梓峰,“聽說你已經醒過來了,身體還好嗎?”
打發走莫太太之後,莫梓峰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待一會兒。手機短信的鈴聲響了。如果是別的鈴聲,莫梓峰一定不會去看手機的。可是這個鈴聲是葉如雪專屬的。無論是葉如雪的來電鈴聲還是短信鈴聲,莫梓峰都設置成葉如雪專屬的。
莫梓峰打開短信,簡短的兩句話還是讓莫梓峰感到開心,莫梓峰立刻回覆你過去,“我已經沒事了,謝謝關心!”
很快葉如雪的手機響了,葉如雪看了一眼莫梓峰迴復的短信,想了一下,又發送了幾個字過去,“記得對彼此的承諾,好好照顧自己。我已經努力做到了,希望你也是一樣。”
這一次看到葉如雪的短信,莫梓峰嘴角的笑容已經變成了苦笑。葉如雪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我們分手時候答應過彼此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做到了,希望你也別在過往的感情中掙扎,早點開始新的生活。
也許葉如雪沒有想的這麼複雜,可是莫梓峰就是這樣理解葉如雪的短信的。
自從那次葉如雪來看過莫梓峰之後,在莫梓峰醒來之後葉如雪一次都沒有來看過莫梓峰。不久莫梓峰從報紙上看到葉如雪進組拍戲的消息,莫梓峰只能安慰自己葉如雪是因爲太忙了而沒有時間來看望自己的。雖然心中這麼安慰着自己,可是真正的原因,莫梓峰還是一清二楚的。
在醫院休養了一段時間,莫梓峰的身體已經基本全好了,除了莫梓峰的雙腿。莫梓峰始終拒絕治療自己的雙腿,這讓莫太太和莫僑華無能爲力。莫僑華現在每天在公司忙碌着,偶爾會抽空去醫院看望莫梓峰。有想過開口勸莫梓峰迴臻宇繼續工作,可是每次話到了嘴邊,莫僑華都說不出口。別說現在莫梓峰這個樣子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就算他現在和正常人一樣能走能跳,可是他的心已經不在了,他根本就無心工作,莫僑華也不放心把臻宇交給莫梓峰手上。
“阿峰,出院後你和媽咪搬回大宅生活吧。你爹地也會搬回去,我們會好好的照顧你。”莫梓峰這一次受傷,讓莫太太完全改變了態度。此時的莫太太還真像一個慈愛的母親。
“不用了。我出院後會直接去美國。”莫梓峰突然開口說道。
“去美國,爲什麼要去美國,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的康復,爲什麼要急着去美國。”莫太太搶在莫僑華開口之前激動的問道。好不容易看到莫梓峰醒過來了,現在莫梓峰又要去那麼遠的地方,莫太太反對的心情很能理解的。
“香港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地方了,我只想出去散散心。”莫梓峰之所以會想去美國,是因爲葉如雪曾經在美國待了兩年,莫梓峰想要去葉如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去看看。而且沒有有河俊賢一家,還有一些莫梓峰的同學和朋友在那邊,所以莫梓峰不用擔心以自己現在行動不良的身體到美國會有什麼麻煩。其實想去美國這個想法莫梓峰之前已經有了,現在不過只是實行而已。
聽到莫梓峰說香港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留念的時候莫太太就已經心碎了。“那我和你一起去美國吧,這樣我可以照顧到你。”雖然知道答案一定是否定的,不過莫太太還是想要嘗試一下。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照顧自己的。”莫梓峰果然給了莫太太一個否定的回答。經歷過生死,現在莫梓峰已經沒有恨,也沒有愛了,或者說現在的莫梓峰只是爲了或者而活着。
“臻宇你打算怎麼辦?”一直沉默的莫僑華突然開口問道。“我年紀也不小了,還撐不了幾年了,我希望你能早點回來幫我打理臻宇。”莫僑華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莫梓峰去美國的決定,也不想把莫梓峰逼的太緊,所以先只能這麼說。
莫梓峰看了看莫僑華,最後什麼話也沒有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