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可兒接過合同緩緩翻看的時候,默多克微微嘆了口氣,用一種極具說服力的聲音道:
“其實,我一直想不通,像是陳小姐這樣的人材爲什麼會屈居於顧小凡那樣的人之下,像是他這種沉迷於藝術的人,根本不懂得經營,這麼大的集團,上上下下都有自己的利益關係,他卻把所有都當作自己的私人產業,不過是爲了自己電影爭取個奧斯卡提名,就調動集團的所有資源,對於電視,雜誌,網絡平臺造成的巨大經濟損失,在他心裡恐怕是一文不值吧……說白了,對他來說,黑羽華納就是他成就個人的工具,而你陳小姐也是他利用的一枚棋子罷了……藝術家還真是遍寡義啊。”
陳可兒卻是絲毫不語,對於默多克這番話毫無反應,只是低頭看着那些文件。
此時,在在機愁機的顧小凡,正在車上帶着手機耳塞,正聽着兩人對話,喬安妮打開了陳可兒放在桌上的手機的收音,雖然不太清楚,但是他可以大致聽到兩人在說什麼。
“怎麼樣,我沒有說錯吧,那個陳可兒這次就是去與默多克談條件的,你現在趕快轉頭回公司,馬上佈置,一切都還來得及。”在陳可兒沉默地翻閱文件中,喬安妮接通信號勸顧小凡道。
“不用,你繼續聽下去吧。”顧小凡很心平氣和地道:
“你的人格分析樹不是對每個人都有效的,有些人的不是能利益邏輯來衡量。”
“你還真是相信她到底嘛……?我很好奇,你這麼利用陳可兒,而且她又完全可以掌控黑羽華納,有什麼理由不一腳踢開你呢?而一直當你的影子呢?”
“因爲我們是搭檔,我想要的,她就會支持我,她想得到的,我也會成全她。”顧小凡輕聲呢喃道,如果陳可兒真的想當黑羽華納的董事長,他也會拱手相讓的,實際上,除了他自己作品之外,陳可兒實際一直就支撐着整個集團。
“是啊,這是世界上有些女人是不理智的,爲會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奉獻出一切。”喬安妮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可你能拋棄劉施詩接受她嗎?爲了劉施詩你可連蘇格蘭都不放在眼裡呢,她陳可兒就算爲了你犧牲再多,你也不會爲了她回心轉意吧,如果我是她,我爲什麼不拿下黑羽華納控制,然後用你需要的東西逼着你選擇我呢?”
顧小凡聽着一愣,一時爲之語塞,從邏輯上來說,喬安妮說的完全沒有錯,但是他心裡去依然信任陳可兒,這不是理智的分析,完全是情感上的信賴。
這時候,飛機就要起飛了,顧小凡收起耳塞,進入安檢,心裡也在想等吧,看看今天到底會發生什麼吧。
一整個白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顧小凡從上海下飛機的時候,時間已經過14個斜。
再次拿出手機接上耳塞,聽到的喬安妮的聲音道:“別急,陳可兒還在看資料呢……他們兩人一整個白天都在屋子,沒有吃飯,也沒有睡覺,就這麼一直待在一起,如果陳可兒只是來敷衍一下,至於這麼認真的看那份合同嗎?”
顧小凡沒有說話,一直帶着耳塞聽着,直到上了車之後,終於陳可兒與默多克那邊有對話聲了。
坐在陳可兒對面的默多克,接到了一個電話之後,回來的時候看了看手錶,微微舒緩了一下子自己僵直的脖子。
“陳小姐,好了吧,你已經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了。”恢復了漠然神色的老默多克調整率自己的音調,讓它顯得很清淡而又令人震撼;
“看起來,你這次準備做足樣子,想一直熬到最後的時刻,讓你派出去的人盡全力爭取塔瑪拉·羅霍的對你們的支持是吧?”
陳可兒聽着輕輕合上合同,擡眼淡雅地望向老默多克。
正在監聽的顧小凡與喬安妮都微微愣了一下,陳可兒今天一整天都在拖延時間?是爲了爭取塔瑪拉·羅霍這個關鍵人物的支持?
“陳小姐你還真是深謀遠慮啊,確實,那位顧小凡原本安排好的蘇格蘭皇家芭蕾舞團的總監來揭露芭蕾舞內部的黑幕份量不夠,如果有塔瑪拉·羅霍這樣芭蕾舞界的領袖的支持,《黑天鵝》的輿論就會不處於下風了。”
老默多克赫然之間突出這樣一句話,是爲了出其不意地令陳可兒感到震驚的話,他可以說是完全失敗了。
雖然陳可兒年齡不大,但是骨子的那份優雅從容卻令她習慣與在各種變化中保持冷靜,儘管她並不是對這句話毫無感覺。
“默多克爵士在說什麼?什麼拖延時間?”陳可兒秀眉微蹙,白皙而精緻的臉龐上,帶着一縷深淺得益的驚訝之色。
“當然是爲了儘量多穩住我們,而爭缺間去爭取塔瑪拉·羅霍這個搖擺派的支持,如果你們沒有她來給你們站臺,你們是無法跟我們在輿論上正面較量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你應付我們底牌的最後籌碼吧。”
默多克面無表情,目光卻從之前的溫和變爲了陰冷:
“我實在不明白,顧小凡到底給你了什麼,你願意爲了做這麼多事情,眼前的利益不要,寧願和你父親翻臉,也要支撐顧小凡在黑羽集團的地位。”
“默多克爵士,你似乎誤會什麼了。”陳可兒臉上微微舒展出一絲淡如清蓮般的笑意:“我可是在很認真的思考你的提議呢,你沒看我都看了一整天合約,都腰痠背疼了嗎?”
“難道我冤枉你了,這一整天,你難道沒派人接觸塔瑪拉·羅霍?給她開出她想要的條件?甚至專門在給她量身定製一個舞蹈選秀節目?”老默多克微微仰起下巴,睨視着陳可兒:
“是不是直到剛纔她才答應你,她接受了你的條件,會出面來證明芭蕾舞業的黑幕,並且會對外宣稱你們的電影中劉施詩絕對沒有用替身?”
陳可兒這時候也不在演戲,欣然地點頭:“原來默多克爵士都已經知道了啊,難道我讓她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嗎?要知道她說的可都是事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