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凡想起了,幾年前自己曾經迷茫時,待在那破舊的出租屋裡思考自己人生追求的那天,那時候自己還是一個芸芸衆生中,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不甘心過此一生,發誓要成就一番事業,讓他自己的名字成爲傳奇。
而今天,這樣的一個機會就擺在眼前,他顧小凡可以有機會左右一個國家獨立!他有什麼理由不去把握呢。
雖然對於那不列顛王國的分分合合,坦白地說,顧小凡並不感興趣,只是這些人都把自己當棋子愚弄,卻令他心裡很是不滿,媽媽的,既然他要做,就要做得轟轟烈烈的!
正這麼想着時,突然那個叫罵不已的工黨議員科爾,用手指着他道:
“顧導演,做爲一箇中國人,你是否瞭解你在參與一個什麼樣的事件??你主導的這次劇集,將極有可能分裂這個世界上最文明民主的國家,這麼說是對世界政治文明的分裂,是人類歷史的倒退!”
說着,這爲工黨議員用威脅的語氣冷然道:“我不知道這背後是否有着政治因素,如果有我勸你還是及早收手,否則我相信英國與美國兩國政府都會重新審查這部劇集的拍攝內容。”
顧小凡原本置身事外,可這話等於直接把戰火燒到他那邊來了。
這位科爾議員,話語中帶有一種極爲令人厭惡的傲慢,既然還還有一絲威脅。
這一下子全場的目光焦點,都集中在他這個第三方人士的身上了。
在蘇格蘭這種兩黨制生態中,反對黨一向都是以鬧事,攪黃執政黨的政務爲己任的,科爾這次原本就是希望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大,他已經與洛普大吵一架不分勝負,這時候挑準毫無政治經驗的顧小凡這個中國小子下手。
他的目的很簡單,中國與英國關係極爲敏感,還曾經有過鴉片戰爭這樣的直接戰爭,只要這個中國小子受到刺激,開口罵了“英國”,那麼等於罵了屬於“英國”的蘇格蘭,那《權力的遊戲》中所謂宣言凱爾特人,民族主義的精神的論調就不攻自破了。
而如果顧小凡受到這樣的挑釁,卻不回擊,那麼他在中國國內的聲望同樣會受損,無論如何,都會令《權力的遊戲》受到一些負面影響。
陳可兒聽着頓時緊張起來,連連對顧小凡搖頭示意他不要講話,而洛普大臣也趕緊過來按住顧小凡肩膀,生怕政治經驗不足的顧小凡犯什麼錯誤。
顧小凡心裡頓時一愣,心想,馬拉個巴子……你們兩家吵架,你突然針對我,這是挖坑給我跳啊,是欺負我不懂政治是吧。
“思睿啓動適合的人物程序,幫我用最適合的話,來回答這個問題,我要支持蘇格蘭獨立。”
“收到命令,執行蘇格蘭民族黨黨魁,薩蒙德辯論程序。”
只見顧小凡卻直接拿起了話筒,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地乾咳一聲道:
“對不起,對於我只是個文藝工作者,對於政治我一竅不通……而《權力的遊戲》只是一個奇幻劇集,無關任何現實中的國家政治,但是就你剛纔的那句話,作爲一箇中國人,我從來不認爲一個靠着發動別人侵略而壯大的國家,算的上是什麼世界文明的代表……”
話音一落,現場無論是蘇格蘭,還是英格蘭人,都是臉色一變,文化大臣洛普更是一臉慌張,因爲顧小凡的話,把原本對立的英格蘭與蘇格蘭人一起罵了,反而會讓他們同仇敵愾起來……
可誰都沒想到,顧小凡繼續道:
“具我所知,蘇格蘭自古以來都是一個獨立國家,從來沒有侵略過任何其他國家的領土,而英格蘭併吞蘇格蘭,接着併吞了全世界,侵略着五個大州,印度,香港……所以就算拿君臨那些腐朽的貴族來形容倫敦的那些議員,似乎也沒什麼不恰當的。”
這一下子,科爾的臉色都變了,因爲顧小凡話中巧妙地直接把英國與蘇格蘭進行了切割,把蘇格蘭比喻成爲了“印度”,“香港”,更是把對中國發動戰爭的罪行單獨怪到了英格蘭上。
這等於直接把蘇格蘭變成了與中國,印度一樣,同樣是英格蘭王國入侵世界的受害者……
這讓在場的蘇格蘭凱爾特人們,立刻都覺得顧小凡與他們是一個立場的戰友了。
而《權力的遊戲》中,北境不論是地理位置,還是風土的描述,與蘇格蘭原本就一致,加上編劇兼讓監製的顧小凡親口這麼說。
只要腦子沒壞的蘇格蘭人,都能從當中北境的史塔克家族中找到自己民族的影子。
最妙的是,這件事情還是從一位同樣受過盎格魯撒克遜人侵略的中國人口中說出的。
要知道1997年蘇格蘭成立議會的那一年,正好是香港迴歸中國的那年,這對於雙方都是由共鳴性的象徵意義的。
科爾是萬萬沒想到,這一個毫無政治經驗的中國導演的一番話,竟然把他逼到了角落,原本雄辯滔滔的他,竟然拿被顧小凡這番一番義正言辭的話,徹底鎮住了,想要反駁,卻是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而蘇格蘭的文化大臣洛普,更是目瞪口呆,心裡驚喜無比,沒想到連哄帶騙忽悠來的這位中國天才影視人,竟然政治口才這麼好。
記者會結束,陳可兒與劉施詩都不由驚訝莫名地望着顧小凡。
“顧小俗,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捲入了一個什麼樣的事情中?”
顧小凡豪氣干雲地笑道:“可以令我們黑羽工作室名垂青史,並改變世界的事件。”
看着顧小凡那灑脫而輕鬆的神色,令劉施詩與陳可兒都無話可說,事已至此,也沒有任何退路了,只能把《權力的遊戲》拍好……否則黑羽工作室的前途真是叵測了……
而在另外一邊,文化大臣洛普正在與蘇格蘭民族黨的黨魁,通着電話。
“是……那個顧小凡完全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是的……我知道,我們民族黨絕不能表達任何政治立場,但是他是一箇中國的文藝工作者,他可以表達自己的政建,這對於我們非常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