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大擺筵席宴請川內浦商人,李旦大宅大門外賓客盈門,紛紛朝着親自迎客的李旦拱手相賀道:“恭喜李員外,賀喜李員外,恭祝李員外生意興隆,日進斗金。”
“恭賀李員外大展宏圖,財源滾滾。”
李旦一襲紫色華麗綢緞漢服一臉笑盈盈朝着前來的商人們一一還拱手禮道:“諸位員外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啊,都快請進。”
一衆商人可不是空手前來,一個個都帶着貴重禮物錢財來送禮,大院中早已是一片議論紛紛,都對李旦如今順風順水的生意越做越大讚不絕口,有的更是想借機與李旦多加親近,希望能分一杯羹。
陳瀚下榻在王阿福家,一大早被林阿嬌闖進臥房叫起來,同王東海帶着一大幫人前來。陳瀚更是將手下一幫浪人及大吃貨陳沖一併帶上,分明就是來打秋風蹭吃蹭喝。
李旦見陳瀚前來赴宴忙迎上前來恭迎道:“陳少俠來了,快裡邊請。”
“恭賀李員外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廣進達八江。”陳瀚發現剛進去的商人都送了禮,自己卻兩手空空如也,忘了備禮。
陳瀚隨即從一旁的木山六郎手上拿過武士刀朝着李旦雙手奉上道:“在下略備薄禮,正所謂寶刀贈英雄,紅粉送佳人。李員外請務必收下。”
這是寶刀嗎?不就是一把很平常不過的武士刀,要點臉好不。居然還要李員外務必收下,不收下就是不給面子。
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李旦非旦沒有拆穿陳瀚庸俗可笑的禮物,面不改色笑納道:“陳少俠能光臨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快請進。”
“李員外你先忙”陳瀚大步流星帶着一幫手下大搖大擺走進去
陳瀚並不覺得自己以刀送禮有何不妥,禮輕人意重嘛。再怎麼不說木山六郎的武士刀在國朝也是價值不菲啊,自己可是來送了禮的,不是來白吃白喝的。
自己可不像漢高祖劉邦那般打腫臉充胖子,大聲吆喝着送大禮,不但蹭吃蹭喝,還連呂公的千金的都給弄到手了,至少自己沒有打李旦女兒的主意。
王東海在後也對陳瀚竟臨時起意拿把刀送禮很是無語,足見這小子臉皮不是一般厚,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小子倒是器宇不凡,似乎阿嬌對這小子很上心啊。
“王員外來了,快請進。”李旦見王東海帶了厚禮,自然不會是破銅爛鐵之類的刀劍,李旦笑臉相迎道:“王員外能光臨寒舍,令寒舍蓬蓽生輝,何必帶如此厚禮,這叫我如何是好。”
“哪裡,哪裡。”王東海也謙讓道:“些許薄禮,聊表敬意,還請李員外收下。”
“好好好”李旦忙恭請道:“王員外快裡面請,來人,好生招待王員外等人”
李旦看着隨後前來的王阿福擠出一絲笑臉道:“王員外請”
“好”王阿福也帶着厚禮前來,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結,也想趁此機會與李旦和解,兩人都心照不宣相視尷尬一笑而過。
王阿福的到來令一衆前來的商人一片議論紛紛:“快看,王阿福怎麼來了,他不是和李員外沒少明爭暗鬥嗎?”
“不過是禮尚往來,做做面子給大夥看罷了。”
“說得對,王阿福如今生意不比從前了,怕是認慫了吧。”
“好了,少說幾句,他們鬥他們的,我們隔岸觀火就是。”
“是極,是極。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王阿福帶着幾名隨從一進來就主動與陳瀚王東海拼桌,就連隨從也跟陳瀚手下浪人擠一桌,表明自己與川內浦名聲大震的遊俠陳瀚關係匪淺,更何況陳瀚還下榻自己家中。
“難怪王阿福敢來赴宴,定是仗着有武功高強的陳少俠撐腰,今日怕是有好戲看了。”有人幸災樂禍等着看好戲
王東海、王阿福兩人接連不斷與四周的商人互相見禮問好,尤其是王阿福穿梭在酒桌之間,與一衆商人談笑風生,多是談生意買賣之類的話題。
李旦接待完賓客來到宴席上,看着王阿福與一衆賓客打得火熱,頗有不悅之色,李旦走到陳瀚一側大喝一聲道:“諸位靜一靜,今日我李旦爲諸位引薦一下,這位就是名震川內浦的陳少俠。
陳少俠少年英雄,我李旦也是萬分欽佩,今日我大擺筵席宴請諸位,實乃昨日我與陳少俠開懷暢談一時興起之意,只怪我與陳少俠相見恨晚啦。”李旦舉手投足間氣度不凡,言談舉止更是豪氣干雲。
我很出名嗎?李旦居然大肆吹捧自己,我很要臉好嗎。陳瀚很鬱悶,李旦你要不要臉啊,誰跟你相見恨晚啊,想慫恿老子當海盜,做夢去吧。
一衆賓客聞言恍然大悟,難怪李旦如此倉促宴請大家,難怪王阿福剛纔主動與陳少俠拼桌,感情都是想拉攏陳少俠爲助力啊,這下有好戲看了。
“陳少俠名震川內浦,我等已有耳聞,今日方纔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哪。”
“是啊,聽聞昨日陳少俠與林三郎一戰,那可真是排山倒海,日月無光。陳少俠武藝高強,出神入化,只恨未能一睹爲快。”
“是極,是極,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令我輩欽佩不已。”
“……”
陳瀚聽着一衆商人大肆阿諛奉承,一臉紅光滿面,我皮薄啊,忙起身朝着一衆賓客面帶微笑拱手見禮道:“川內浦當真是臥虎藏龍啊,今日與諸位貴客相聚,真是三生有幸啊。”別人都吹捧了自己一番,若不互相吹捧一番,豈不是很不給面子。
陳瀚看向濃眉大眼的李旦,此人名字似乎很熟悉,好似在那裡看見過。
“陳少俠廖贊,要說川內浦臥虎藏龍那還真有啊。”一名海商看向李旦恭敬萬分道:“李員外可不就是我們川內浦的藏龍嗎?大夥說是不是啊。”
“是極是極”
“聽陳少俠之意,這臥虎怕是王員外吧。”一名海商似笑非笑看向王阿福道:“王員外在川內浦經營多年,家底豐厚,實力雄厚,令我輩望塵莫及啊。”
“聽說王員外最近時運不濟啊,是該多燒香拜佛了,別到時候臨時抱佛腳。”又一名賓客一副幸災樂禍,笑裡藏刀看向王阿福問道:“王員外怕是得罪那尊神佛了吧”
“……”不少賓客對王阿福大肆挖苦,冷嘲熱諷,就是要讓王阿福下不來臺。
王阿福的臉色很難看,這幫雜碎都他孃的是陰險小人,都來擠兌自己,看自己笑話。
王東海看向王阿福寬慰道:“阿福哥別跟這些無恥小人計較”
李旦面無表情,也沒有阻止賓客嘲諷王阿福,似乎心裡很享受王阿福被人奚落,嘲諷,看着王阿福牆倒衆人推很爽。
“都住口”一聲猛吼,一衆賓客都爲之一驚,說話的不是主人李旦,而是喧賓奪主的陳瀚。
陳瀚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在這麼下去,李旦和王阿福和解估計是要泡湯了。
李旦看向陳瀚和王阿福,依舊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默不作聲,只是盯着陳瀚察言觀色。
“今日李員外大擺筵席宴請諸位,是我提議想讓諸位見證李員外與王員外捐棄前嫌,攜手共贏。”陳瀚掃視着衆人怒斥道:“我看你們是內鬥內行,外鬥外行。冤家宜解不宜結,當化干戈爲玉帛。
諸位都是寄人籬下的漢家男兒,你們寄人籬下想必也沒少受外族白眼,乃至欺壓打罵,就說你們經營國朝沿海至日本的海上商貿來說,規矩是由誰定,你們不過是寄人籬下,看別人臉色行事。
我漢家男兒當捐棄前嫌,團結一心,攜手共贏,一致對外,掌握海上商貿主動權,倭國對外貿易必然是你們說了算,就連倭國貴族只怕都要對你們有所仰仗。”
“陳少俠言之有理,我李旦非常贊同。”李旦掃視着一衆商人賓客道:“只要我們漢商捐棄前嫌,團結一致,掌控海上商貿主動權,日本對外商貿都是我們說了算,就連佛郎機人也終會被我們逐出日本,日本貴族也必然將我等奉爲上賓。”
陳瀚目光看向王阿福,王東海朝着王東海耳語幾句,王阿福點頭同意起身朝着李旦走去。
“陳少俠、李員外說得對,我王阿福以前糊塗一世,李員外,對不住你的地方,還請你寬宏大量,不與我計較。”王阿福說着朝着李旦躬身致歉道:“請李員外原諒”
李旦也跟着躬身致歉道:“我李旦也有對不住王員外之處,王員外海涵,我們就此揭過,捐棄前嫌,攜手共贏。”
“太好了”王阿福朝着李旦相視一笑道:“改日我親自宴請李員外,可不許推辭。”
“好,我定當赴宴。”李旦爽快答應
陳瀚見兩人冰釋前嫌,言歸於好,欣喜不已道:“諸位,李員外王員外盡釋前嫌,可喜可賀,我們敬他們。”
“恭祝李員外王員外重歸於好,我敬兩位。”
一衆賓客紛紛歡呼雀躍上前敬酒:“兩位員外摒棄前嫌,對我們川內浦漢商來說可是大喜事,我敬兩位員外,請。”
“請”王阿福同李旦兩人不斷端起酒碗相敬,兩人相互攙扶着搖搖欲墜的對方,開懷大笑。
陳瀚沒想到自己本意是帶頭敬酒恭賀一下,哪知這幫人一個個都去露臉敬酒,王阿福同李旦兩人被灌得快不行了。
陳瀚忙爲兩人分憂解難呼道:“諸位,王員外李員外不能再喝了,諸位就放過兩位員外吧,改日再來敬酒也不遲。”
王阿福在李旦攙扶下喝得紅光滿面,興高采烈道:“陳少俠說得對,諸位,我是不能再喝了,改日我王阿福宴請諸位,諸位一定要來啊。”
“一定,一定”
“王員外宴請我等,豈能不來。”
“是極是極”
陳瀚也喝了幾大碗清酒,興致正隆高呼道:“諸位,我建議諸位成立漢商協會,幫助諸位調解生意紛爭,同時還能團結一致,攜手共贏。”
李旦聞言頓覺眼前一亮,原本有些醉意,頓時來了精神,大聲附和道:“我贊同陳少俠提議,諸位意下如何。”
“好啊,如此一來大夥以後有事可有地方商量了。”
“我贊同”
“我也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