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戰?竟然已經到走到這一步了嗎?”雖然羅馬在歷史上總是內戰,但僅僅因爲實踐出了差錯就內戰,未免太殘酷了些。
“所以,你們對火箭的實踐很重要是嗎?”
維多利亞看着他:“它無比重要。因爲.你知道羅馬爲何要分成六個部分嗎?”
阿波羅尼婭之前向商洛介紹過六分的羅馬,分別是:
神通術的君士坦丁堡——元老院的所在地
鍊金術的亞歷山大港——繆斯宮的所在地
占星術的特爾斐——神諭所的所在地
以及
社會學的羅馬
物理學的敘拉古
以及彙總一切‘實踐’的理想城:美洲的新安條克。其中新安條克相對而言有着更高的獨立性,因爲羅馬在美洲新大陸的領土以“大哥倫比亞總督區”命名,新安條克是大哥倫比亞的首府。
在這裡,羅馬刻意把神秘學中樞和政治中心分開了。倫敦、巴黎、塞維利亞這些政治中心都未承擔神秘職能;而亞歷山大、特爾斐、敘拉古,甚至包括羅馬城自身在政治上都不重要,它們不是任何一個大區的首府,甚至在政治上被刻意淡化了。
同時承擔政治職能和神秘學職能的,除了東邊的君士坦丁堡之外就只有新安條克。曼哈頓半島的摩天大樓羣也是對於現代生活的闡釋:巨大的新古典主義建築的水泥森林裡,有百老匯劇院區、巨大的矩形中央花園。
帝國大廈則是這一切成就中的皇冠,她是西半球最高的建築——單算摩天大樓的話,其實它是全世界的最高的442米。但擴大到所有人造建築後,松江廣播塔的天線要比它高30米。
如果說有什麼城市能夠脫離君士坦丁堡而領導羅馬帝國,那只有新安條克了。至少別的地方都沒有這麼高的摩天大樓。
“那麼.你可能不知道‘實踐’在這其中的重要性。我換個問題:你知不道爲什麼羅馬要六分爲神通術、鍊金術、占星術,還有社會學、物理學,實踐這六個領域?”
【哦。】阿波羅尼婭提起了神,【她要告訴你很重要的東西了。你仔細聽,我先閉麥。】
“這倒是不知道。”商洛搖了搖頭。
“那麼.你是羅馬王,你有資格知道這些。”維多利亞皇帝喝了一口茶,茶在她那邊,這裡沒有加載模型。
她按下了桌上的一個按鈕,能夠觀察到外界的窗戶變成了鏡面。
“鏡面象徵着封閉。接下來的對話.”她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卡琳,“卡琳小姐,讓我們單獨談談好嗎?”
“啊?”卡琳剛剛意識到自己其實一開始就不該站在這裡,“啊!抱歉!”
維多利亞和善地點了點頭。直到卡琳走出去,她才按下第二個按鈕——
“砰。”
靠窗的整面牆都變成了鏡面。
“砰、砰、砰、砰、砰。”
在一連串的聲音中,房間的剩下5個面也依次變成了鏡面。
房間裡只剩下桌子、椅子,還有商洛與維多利亞,以及她身後的那面旗幟。商洛看了看四周,自己的面容、身影都被照映在鏡面上,鏡面中的成像無限地複製、遞歸,直至無限深的遠方。而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讓無數的鏡像隨之一起行動。
“絕對的封閉,絕對的安全。那麼,可以說了:從既往的研究來看,這個世界上一切的知識都可以被分爲三類:人的知識、世界的知識,和光的知識或者說符號的知識。將其兩兩組合,就得到了劃分一切知識的六個領域:
“研究符號與世界的關係,研究意義的傳達與闡釋的,即是符意學,是三重偉大技藝中的神通術。它包括對語言、魔法、符文和不朽的世界之神,也就是神機的研究。諸偉大技藝以神通術爲首。
“研究符號與符號的關係,以符號本身爲研究對象的,即是符形學,是三重偉大技藝中的鍊金術。這一研究在亞歷山大進行,它研究元素之間的排列組合,探尋偉大技藝的終點——也就是賢者之石。
“而研究符號與人的關係,從光(符號)的角度來研究何爲人,即是符用學,是三重偉大技藝中的占星術。它包含天人感應、星象和以及預言的研究。因爲捲入了人的因素,所以變得無限複雜。我們在特爾斐的神諭所進行占星術的研究,用無限來理解無限。
“而另外三個領域,不以符號爲研究對象。人與人的關係,就是廣義上的社會學,在羅馬進行研究。世界與世界的關係,規則與規則的碰撞,就是廣義上物理學,在敘拉古研究。羅馬和敘拉古的研究更多的只是象徵性的,因爲物理學和社會學在哪裡都可以研究,它們只是用來構成完整儀式的花瓶。而最後的最後——人與世界的研究,也就是實踐。一切的實踐,我們的理想,我們的幻夢,都在大哥倫比亞的新安條克徐徐鋪開。”
“然後,她裂開了?”
“是的。”維多利亞嘆了口氣,“新安條克凝聚了我們的夢,但它也和光相聚最遠。君士坦丁堡的領域是光與世界,新安條克的領域是人與世界。光與人,世界上距離最近,也是最遠的二者。由光來主導,還是由人來主導,這是君士坦丁堡和新安條克最根本的分歧。”
“現在,你們認爲應當由光來主導嗎?”
“不。我們永恆的夢想,就是有一天人類不再需要光的指引,不再需要光的仲介,而依靠人類自己的力量來理解這個世界。赫利俄斯·密特拉斯響應我們的夢想而誕生,他與我們一樣追尋這個至高的目標。所以新安條克才被寄予整個帝國的幻夢,它是一切理想的實踐,我們一切的成果、技術、理論都在新安條克付諸實踐。所以我們在那裡建成了摩天大樓、中央花園,還有劇院、美術館,那裡能看到人類一切美好而美麗的事物。但是.”
“但是?”
“人會死。”維多利亞緩緩說出了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