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快要被氣死了,剛剛宴請完老兄弟,準備再拉攏一下陳新甲等降官,可是,派人去請的時候,才發現,大半的官員,竟然一夜之間消失了。
這讓他異常的惱火,之前可是下令過,不準那些人出城的,可是,顯然下面的人並沒有遵循。
其實,這不是一個人的作爲,而是所有人的,就好像陳新甲,李自成有意讓他繼續擔任兵部尚書,就讓劉宗敏等人非常的不滿,自己這些人拼死拼活的,到了最後,就跟一個降官一樣的官職,甚至是還不如,怎麼能甘心。
“大將軍,這些位置都是我們的,憑什麼留給那些人啊,他們都是蛀蟲,貪婪成性卻不辦事”。李過辯解道,在他看來,大明朝以前的官員,都是累贅,沒有作爲的,就知道欺壓百姓。
“你,你”。李自成氣道:“你不能一杆子打翻所有人,再說了,就好像戶部,天下那麼多的錢糧,如何支出,如何運營,多少用於民生,多少用於軍事,你知道,還是你們都懂得”?
發了一通脾氣,李自成擺擺手,把一干人攆了出去,真是不讓自己省心啊。
“大將軍何必生氣呢,來,喝口酒消消氣”。一個美人兒,端着一壺酒而來,趁機躲進李自成的懷裡,嬌俏的說。
這讓李自成非常的受用,陰鬱的臉變得笑容滿面,哈哈大笑說:“還是美人懂我啊,來,讓我親親”。
美人如玉,溫軟入懷,讓李自成感覺,這纔是人生啊,相比於以前,現在簡直就是天堂。
而且,李自成也在積極的準備,打算登基繼位,建立大順朝,成爲第一位帝王。
五日後,李自成在皇城,舉行登基大典,正是宣佈繼位,國號大順,今年爲大順元年。
穿着龍袍,李自成異常的高興,下令舉國同慶,同時,減免今年的賦稅,大赦天下,釋放牢中的罪犯,以彰顯自己的仁慈。
“陛下聖明”。宋獻策等人連連高呼,臉上神采飛揚,一個個都被封了高官,劉宗敏成了兵部尚書,宋獻策是首輔大臣,牛金星主管戶部,郝搖旗主管禮部,李過主管吏部等等,大肆分封一番。
登基大典過後,李自成就下令擺宴,一定要大宴三天,以示慶賀。而在城中,百姓們也紛紛高呼,減免了賦稅,今年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然而很快弊端就暴露出來了,李自成的大軍以前都是靠着抄富商,官吏,王爺等的家,來養活大軍的。
來到京城以後,收編了流民,軍隊的數量更是達到了百萬之巨,而李自成又下令,不得侵擾百姓,不得抄家,結果就是,大軍的糧食,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吃沒了。
沒有了吃的,比沒有軍餉更可怕,爲了穩定軍心,李自成不得不答應,宰了一批富商,抄家作爲軍資所用。
有了這麼一個小口子,很快就是被撕開成爲一個大口子,李過去抄家,逮的都是豪商,不管你有沒有錯,反正你家錢多就是錯。
而到了劉宗敏去抄家的時候,不僅是豪商,還加了官員在裡面。以至於愈演愈烈,甚至是到了後來,連百姓都人人自危了,尋常士兵,都敢去百姓家中打劫,甚至是做出種種不法行爲。
有了海量的銀錢和糧食,軍心穩定,在加上一干臣子的吹捧,李自成很快就沉迷在了權利的慾望和女人的快樂中了。
僅僅十天過後,再也沒有人爲李自成歡呼了,街面上人人自危,甚至是比崇禎帝的時候還要緊張,畢竟那個時候,商人依舊開市做生意,朝廷是不會多問的,而現在,你敢開門,就會有人去搶。
甚至是有些百姓活不下去了,也會參與搶劫,城中變得更加混亂了。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南面的漕運,依舊沒有過來。要知道京城的糧食,賦稅等,都是靠着漕運,從東南一代運來的,而現在卻是斷了,很快,危機就顯示出來了。
運河上,趙欣疑惑的問:“大人,你看,這運河上好安靜,除了咱們的船隻,竟然沒有一條船了,怎麼回事,漕運的船呢”?
要知道以往,大運河可是漕運船隻不斷的,即便是寒冬時候,只要不上凍,也沒有停歇過,再加上商船,可以說是非常的忙碌,可是現在,看看,也只是漁船三兩個,沒有了漕運船隻,也沒有了商船。
“我也不清楚,也許咱們到了山東就知道了”。陳新甲猜測的說,而且他心中有個想法,不知道會不會是真的,那就是漕運的船隻嗎,都被王虎給扣下了。
大運河可是經過棗林新城附近的,那裡可是王虎的地盤,之前崇禎帝的時候,可是派人跟王虎密謀過,漕運的船隻,才得以安全通過的。而現在崇禎帝沒了,大明朝也沒了,恐怕王虎就不會遵守了,自己都看不起李自成,那王虎會看得起?
要真是如此,陳新甲感覺,就會出大樂子了,要知道最起碼的,京城的主要糧食來援,就是靠着漕運,萬一漕運都停了,那麼,不知道多少人,會餓肚子呢。
現在看來,自己的選擇,還是正確的,那李自成,終究是長久不了的,而且就在剛剛,他已經得知了京城裡的情況了,李自成登基,大赦天下,沒有收入還有減免賦稅,甚至是連牢裡的人都放了出來,也不甄別,豈不是危害一方。
爲了解決軍資,又走上了老路,那就是抄家滅族,對於那些富商,官員大肆的逮捕,抄家,簡直是不可理喻,自己這些人,要是不跑的話,怕是也沒有好下場的。
趙欣也是一臉的後怕,說:“大人,那李自成瘋了吧,想要坐江山,還如此行事,他就不怕所有人都反對他嗎?如此不得人心,還想做皇帝,做夢去吧”。
趙欣一臉的唾棄,不問青紅皁白,爲了糧食和銀子就抄家滅族,這是一個帝王該乾的事?
陳新甲白了他一眼,說:“你氣個什麼勁啊,咱們現在離開了京城,就不要想那些事了,先去棗林新城看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