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由於火的烘烤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香氣四溢,格桑花撕下其中的一塊遞給司寇曦雪,司寇曦雪接過後吃了起來,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吃東西,一言不發。
最後是司寇曦雪耐不住這種氛圍,開口問道:“格桑花,你有喜歡的人嗎?”
格桑花愣了一愣道:“沒有。”
司寇曦雪不滿道:“我纔不信呢,你騙人!”正想脫口而出司寇駱花的名字,但還是忍住了,她害怕格桑花知道他是葉陽後就不再理她,並且,現在這樣也挺好,至少司寇曦雪覺得不會尷尬,和格桑花在一起時更自由。
格桑花微微笑了笑道:“或許是有過吧,不過,後來我們都走散在時光裡了!”
司寇曦雪接着問道:“那你還喜歡她嗎?”她很緊張格桑花的回答,定定的看着格桑花。
格桑花沉思了半晌道:“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司寇曦雪懸着的心放了下去,還好,格桑花沒有說出令她害怕的答案,故作無謂道:“隨便問問啦!”
格桑花再沒有說話,但顯然是在思考着些什麼,吃過兔子肉後,司寇曦雪略微整理了火堆附近,靠近火堆睡了下去,自望京出來後,司寇曦雪早已習慣了這種風餐露宿的生活。格桑花則是倚着一棵樹閉着雙眼,火光照在格桑花的臉上,映照出他瘦削的下巴,冰冷孤獨的氣質。
司寇曦雪沉沉的進入了夢鄉,有格桑花在,她總是睡得很安穩,格桑花則是睜開了眼,緊盯着空中皎潔的月亮沉默不語。
另一邊,司寇牧雲站在月下,他睡不着,故此出來隨便走走,離積水塘一役已經有五天了,這幾天中,金王和司寇拓風率領着士兵不斷的攻城略地,但司寇牧雲卻沒有參加,司寇拓風也沒有讓司寇牧雲參戰,即便有了司寇牧雲的話弟兄們的死傷會更少一些,把握更大一些。
每天晚上司寇牧雲一睡下腦海中浮現的滿是死在他手上的士兵,他們的臉不斷的出現,似是在詢問司寇牧云爲什麼要殺了他們,那天過後,司寇牧雲不停的、用力的清洗自己的身體和雙手,就連皮都搓破了,但是那種血的味道卻彷彿是生根了一般,無論如何都洗不去。
司寇牧雲只殺過兩次人,一次就是馬肅被殺時,還有一次就是積水塘這次,司寇牧雲從沒殺過這麼多的人,或許以後也不會再殺這麼多的人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在他去接馬莫憂的路上,他吐了,他看着自己滿手的鮮血,不禁覺得心裡難過,他吐得直感覺黃膽水都被他吐了出來。
一個腳步聲傳來,司寇牧雲轉過頭,就見到馬莫憂摸索着朝自己走來,司寇牧雲忙過去扶住馬莫憂道:“小莫。這麼晚了,你怎麼出來了?”
積水塘之戰結束後,司寇牧雲想着以後的戰爭可能會比積水塘這次還要殘酷、危險,便想將馬莫憂送到漠北交由花宛辰照顧,但是馬莫憂緊緊的拉着司寇牧雲的衣角表示司寇牧雲在哪她就在哪,司寇牧雲無奈,只得帶着馬莫憂。
馬莫憂笑了笑道:“哥哥,我聽見你睡下了又起牀,我不放心就起來看看你。”
司寇牧雲笑了笑道:“小莫,你回去吧,我沒事,只是睡不着。”
馬莫憂搖搖頭道:“哥哥你有什麼心事嗎?說出來我聽聽,興許能幫你解決呢!以前父親有什麼煩惱都是我給他出的主意,而且每次都解決了。”一提到馬肅,馬莫憂的臉上就有一層淡淡的憂傷。
司寇牧雲解下身上的披風給馬莫憂披上道:“小莫,我真的沒有什麼事,天涼了,你回去睡吧。”
馬莫憂道:“哥哥,我都聽他們說了,他們都說哥哥你殺了很多人,我感覺那些人都很怕哥哥,哥哥,你來接我那天你殺了很多人吧,你是不是還嘔吐過?”
司寇牧雲驚道:“你怎麼知道的?”
馬莫憂笑了笑道:“我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我的嗅覺還是很靈敏的,那天哥哥來接我的時候,我就聞到哥哥身上有着濃濃的血腥味和一股嘔吐過的味道,來我們那裡喝酒的人很多,他們喝多了之後嘔吐的味道就和你那天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那天你拉着我的手都是顫抖的!”
司寇牧雲看着馬莫憂清秀的臉龐,久久不語,自己的秘密竟被眼前的女孩看穿了,馬莫憂的感覺很敏銳,自那天后,每個人見到司寇牧雲都是尊敬有加,但是司寇牧雲看得出來,那些人在看自己的時候還夾雜着恐懼,儘管司寇牧雲表現的很自然,但是內心深處依舊是震顫不已,這件事不斷的折磨着他的心,讓他難以逃脫出來。
那天的時候,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殺了那麼多的人,司寇牧雲只覺得在殺人的時候,他的血是沸騰的、是歡欣的,他覺得他這幾個月來積累的憤怒、彷徨、悲傷全都發泄了出來,但是當他清醒的時候,他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感到害怕,他只覺得自己噁心。
半晌,司寇牧雲淡淡道:“小莫,你害怕哥哥嗎?”
馬莫憂搖搖頭,拉着司寇牧雲道:“我知道哥哥是個好人,哥哥殺了人後心裡很難過吧!要是你不是好人的話是不會難過的,所以,哥哥你不要再想這件事了。你殺的人一定都是壞人,哥哥是不會濫殺無辜的!”定定的看着司寇牧雲,潔白的月光照在馬莫憂細膩的臉龐上,使馬莫憂看起來是這麼的聖潔、嫺靜。
司寇牧雲陰霾的心稍微開朗了些許,微笑道:“小莫真的是很有辦法呢,我的心情都好了很多,謝謝你,小莫。”
馬莫憂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道:“我就說嘛,父親每次心煩,只要和我說一說,我就能讓他笑起來。”不自覺的又露出了憂傷的神情,但轉瞬即逝。
司寇牧雲道:“小莫,你恨我嗎?要不是我,你父親就、、、”
馬莫憂打斷道:“哥哥,父親說了人各有命,他說了哥哥你並非是池中物,總有一天會名揚天下的!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看着馬莫憂無憂無喜,平靜的臉頰,司寇牧雲一直認爲自己是個灑脫的人,現在只覺得羞愧,他敬服眼前的這個女孩,開口道:“小莫,謝謝你!”
馬莫憂淡淡一笑道:“哥哥這樣說可是會生分的!”
司寇牧雲笑了笑道:“好,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說着就牽着馬莫憂回到她的房中,待她睡着後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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