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遠去,只留下魔鬼震撼天地的笑聲在上空迴盪。
喬小麥覺得疲倦,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江一行終於開口。
“易向西說他會照顧你。”
是的,他會把她照顧得屍骨不存,永世不得翻身。
她即將陷入滅頂之災,可是,卻求助無門。一行,一行,昔日,他曾是她最大的依靠,但此時此刻,她已經無力開口。
他勉強地問:“小麥,你難道真的已經愛上他了?”
她不答。男人一糊塗起來,無可奈何。江一行早就氣糊塗了,這時候要讓他清醒顯然是一種苛刻。
她的沉默,讓他的痛苦更甚。他以爲是默認。
這天下別的男人遭遇這樣的痛苦會怎麼辦??
真正的奪妻之恨!!!
是效仿古人一刀殺過去,還是互相舉槍對決????
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頭,自言自語:“怎會這樣?小麥!怎麼會這樣!我一直愛你,從來沒有變過。我以爲你也是愛我的……原來,我錯了……我居然連一個女人愛不愛我都分辨不出來,我真是個天大的蠢貨……”。
她忽然跳起來,還抱着最後的一點點奢望和幻想,“一行,求求你聽我解釋,這是一個陰謀,我不認識易向西,我根本不認識他,是他害我,是他給我下蒙藥,他一定是跟我們兩個人有仇……他是要陷害我們……那天領了結婚證後你送我回家。我很早就睡了,根本不知道易向西是怎麼進門的,我想起我回家喝了一杯水,肯定就是那杯水裡有藥,一定是……是易向西早就算計好的……”
江一行瞪大眼睛看着她,彷彿不認識自己面前這個語無倫次的女人。
“一行,我這些天,反反覆覆地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無意中結下了什麼仇人,但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一行,你也想想好不好??他會不會是你的仇人?是不是生意場上的對手???”
她的眼睛,露出一絲光亮。
是的,一定是江一行的敵人。
她喬小麥經歷簡單,也無任何複雜情史,不可能得罪了人卻不知道。易向西只能是江一行的敵人。因此,來陷害她,羞辱一行,一箭雙鵰,
也合情合理。
江一行不可思議。
他搖頭:“我已經仔細調查過,我和易向西無怨無仇!!之前,我也不認識這麼一號人物。”
她渾身剛剛熱起來一點的血液,瞬間又冰涼下去。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我也不認識他……易向西這個魔鬼……我根本不可能認識他……可是,他爲什麼要陷害我???”
“你說他暗害你?像他這樣要什麼有什麼的男人,他會來陷害你?哈哈哈……小麥,你該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他的背景吧?”
江一行憤怒的扔過來兩張紙,上面全是易向西的個人情況。易向西分別是兩家上市公司的最大股東,此外,他還有許多其他產業。江一行這些天詳細打探過他的情況,但是,這個人異常神秘,好像是忽然冒出來一般,不到十年的時間便迅速崛起。而且他爲人極其低調,所以業界根本沒有他太多的消息傳出。他的口碑也很好,平素並無惡名,私生活也十分檢點,連緋聞都沒有。可以說,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鑽石王老五。
“他這樣的男人會閒得沒事幹謀害你?喬小麥,你真拿我當傻子還是拿你當傻子?”
因爲憤怒,江一行幾乎癲狂。他從未這樣失態過。
要叫一個鑽石王老五這樣評價另一個鑽石王老五,本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可見易向西這個人還真的並非是一個腦殘到家的變態人種。
喬小麥死死盯着這兩張薄薄的紙張,如聽天方夜譚。這樣的一個男人,苦心孤詣地來破壞自己的婚姻,難道他腦子是突然進水了?
“小麥,既然你和這樣一個男人早有戀情,爲什麼不向我坦白?縱然是爲着錢,可是,易向西那麼有錢,他會不給你嗎?他比我還有錢!”
他嘆息,也是質問,怒不可遏。
她低下頭,不看這個男人。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斷絕了。再想向他求助,無疑是自取其辱。天下所有的愛情,其實都不堪一擊——如果一段感情能夠長久,那是因爲絕對未經風雨。像他們這樣,一有風吹草動,便如陽光下的碎冰,嘩啦啦的就溶解蒸發了。
江一行,他壓根就不相信她。他只相信所謂的“鐵證如山”。
一
雙無形的黑手,慢慢地將她的咽喉扼住,她已經艱於呼吸,卻無力求救——不,他們不會幫她。江家的所有人,一行,他們都不會再幫她。
那個叫易向西的“好”男人,已經把她的每一步都堵死了。
她沉默。努力維持着最後的一點點尊嚴。
“一行,不管你信不信,我真不認識易向西。他對我的一切都是陷害。”
“小麥……你不要再欺騙我了!”
她悽然一笑:“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
“小麥,我以前愛你,是因爲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女孩。我欣賞你的態度,欣賞你把愛情和婚姻看得很聖潔和高尚的那種古典的情操……你說,我們一定要在新婚之夜,才完完整整地奉獻出彼此。我爲了尊重你,我們戀愛期間從不逾越雷池半步。卻不料,原來你是另有打算,將我玩弄於鼓掌之上……”
古人說,人生三大喜,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
而洞房花燭夜,還排在首位。
究其原因,便是掀起紅蓋頭一剎那的驚豔,男人最最憧憬的初夜權。
不若現代人,認識三天就同居,到結婚時,已經老皮老肉,失去了一切的新奇和歡樂,無非是湊活着給親友們一個交代,過日子而已。
試問,現代還有幾對新婚夫妻對新婚之夜充滿了幻想和浪漫憧憬的?無非是疲憊不堪的兩套舊傢俱,一起趴在婚牀上數紅包的多少而已。
喬小麥明白這一點。江一行的憤怒,無法平息。
你精心做好了一桌酒菜,自己還沒有嘗一口,就被別人先吃了,而你只能吃殘羹剩飯!
你摘下一個紅蘋果,還沒動,別人就先啃了一口,剩下的一大半,你還否吃得下去?
彼時,那男人的污濁和骯髒的一部分,已經永遠留存她的體內——畢生都洗刷不去了。
誰能忍受這樣的奇恥大辱?
喬小麥一句也沒有分辨。
當知道分辨無用的時候,最好保持沉默,否則,說得越多錯得越多。
她只是沉默,許久,緩緩地對他一鞠躬:“一行,我會忘記我們曾經在一起的美好時光。請你也一定忘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