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對方執着，楚軒內心動搖了，在瞭望四周，發現他們都沒有蠢蠢欲動的偷襲心理。
其實，他也有很多話想對沐萱說，就當是提前練習一下。
楚軒眼眸微擡，瞄了一眼白梓箬滿臉期待，笑顏如花，眼中都是光，他深吸口氣，調整一下。
“沐萱……”
楚軒深情的注視着白梓箬，眼神稍顯落寞，聲音裡面佈滿了悲涼，充斥着無盡的愧疚和哀痛，面色蒼涼。
這句呼喚，他叫的很沒底氣。
與此同時，白梓箬和暗中的青陽沐萱同時嬌軀一顫，神色都不自然的緊張起來，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楚軒，好像都在期待他說的第一句話。
白梓箬不再俏皮，美眸清幽，好像真的融入了沐萱這個角色。
“對不起……”
轟！
二人的身軀再次不約而同的顫抖一下，只覺得腦袋轟鳴了一聲，惶然不知所措，不禁眼含淚光，竟然都流露出一抹怒意。
對不起有用的話，那世界豈不是太平盛世？對不起可以讓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嗎？
暗中的青陽沐萱的情緒更加複雜，神情更加痛苦，也許這句對不起讓她遭受的折磨得到了一絲緩解，但絕不會得到她的原諒。
沒人知道這一句“對不起”有多大的分量，也沒人知道那種痛苦是多麼的難熬，更沒人知道什麼叫做絕望、無助，特別是世界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明的時候，孤獨和寂寞都顯得常見，別人的非議，以及無數流言，都是對她一種心靈上的傷害。
“也許你我之間的相遇便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浪漫，我的出現也沒有如你所想的那般踩着七色雲彩，萬事皆是不如你所願！”
楚軒癡癡的一笑，說不盡的惆悵，接着又道：“如果事與願違，那麼請相信命運一定另有安排，你我同在大荒王城，奈何明月照溝渠，見面不過兩三次，但我經常聽妹妹說起你的優秀，她說你多麼的美麗好看，多麼的善良可愛，很適合做賢內助，當時我還不信來着，後來命運讓我們相遇，即使相遇不雅，但對生命而言，接納纔是最好的溫柔！”
“如果你選擇離開，我不強求！”
“也許因爲柳芸汐的事情，你還會認爲我不專一，但我從未對不起她！”
話語輕柔似水，撩動心絃，他的微笑不讓人覺得快樂，反而悲傷，他似乎也很討厭和抱歉，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的話語裡沒有一句逃避、爭辯，反而正大光明的站了出來，試圖抗下這一切。
至於柳芸汐，只能說曾經的楚軒太傻，現今的楚軒早就看出柳芸汐的野心很大，爲達目的不折手段，追求武道至境，在弱肉強食的世界她本沒有錯，但是在道德上她是大錯特錯，她的離開是她自己的選擇，人各有志！
楚軒也不會去詆譭她，格局大了，會發現時間很多人都是戴着面具生活的小丑，都在扮演着形形色色的人。
聞言，白梓箬終於忍不住哭泣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淚水已經悄悄地滑落臉頰。
她腦海裡想起了沐萱，不知道是該替她高興還是悲哀？她的遭遇讓人感到心疼，可是能夠遇見楚軒，她又爲她感到高興。
接納？離開？
呵呵！說得輕巧！
沒有感情，如何坦然接納？
身敗名裂，如何安然離開？
青陽沐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精緻的俏臉已經滿是淚痕，沒哭出聲，心臟有些絞痛，嘴脣輕啓，略帶殤然，腦海裡一片混亂，以前對他的厭惡、怨恨、仇恨竟然開始和現在的情緒混雜在一起。
自己已經失身，就算自己成功復仇了，自己又該怎麼辦？失去了活着的目標，彷彿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留念，自刎？豈不是陪他黃泉一道，苟活於世？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下嗎？還不如一死了之。
可是不殺他，她又不甘心，自己痛苦的活了這麼久，若不能親手殺了他，自己豈能甘心？不能報仇，這讓她比死了還要難受痛苦。
“沐萱，萬事豈能盡如人意！”
姮娥目光深邃，好像是在思考什麼，她久經世間風霜，懂得更多，所以她似乎發現了什麼，隱隱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柳芸汐。
柳芸汐神情呆滯，聽了楚軒的話，他的確是沒有對不起自己，而且當時他對自己非常好，對於照顧方面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但正如楚軒所言，人各有志，追求不同，在她的認知裡，她跟楚軒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天，一個地。
這種悲憫的情緒她只是一閃而逝，她不後悔，她眼底深處，浮現出一抹淡淡的鄙夷，追求武道之人，豈會在乎兒女情長。
她這些年來，爲了得到他的血脈和天賦，陪了他幾年，已經不虧欠他什麼，她沒有一絲內疚。
聽了楚軒的一番話，青陽沐萱眉心微低，略帶愁容，很想問他爲何已經有了心愛之人，還要來傷害自己？自己跟他本無交集，可是她不能出去，無法問出口。
“楚軒，你明明已經有了柳芸汐，爲什麼要背叛她？然後來傷害我？你這叫沒做對不起她的事？”
白梓箬由感而發。
問出口後，她精神一震，驀然間發現自己是不是有病？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不是柳芸汐那個可惡的女人背叛了楚軒嗎？
回想剛纔問出這個問題的瞬間，好像是內心迫使自己問的。
可是誰又知道，青陽沐萱失神的眼眸一亮，心中暗喜，自己跟白梓箬果然不愧是玩了十多年的好姐妹，心有靈犀一點通，這不就是她最想問的嗎？
一側的柳芸汐眸光微凝，好像也來了興趣，怔怔出神的盯着楚軒，好像很期待他的答案，自己如此對他，他應該對自己恨之入骨吧？
她幾乎已經猜到楚軒暴跳如雷的畫面。
“既非良人，何必錯付！”
誰料，楚軒不禁沒有發怒，神色反而平靜，目光幽幽，一笑置之。
一句話，解釋了所有。
現在的他，又豈是曾經那個天真無邪、沒見過世面的楚軒？
“對，她是賤人……”
“別鬧，你是沐萱！”
白梓箬迴歸本體，欲要發怒，誰料很快就被楚軒阻止了。
她猛地一愣，哦了一聲，又恢復了清冷，枯寂木然。
其實她這一刻很想罵兩句柳芸汐，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心如毒蠍，心腸歹毒，不僅害了楚軒，還把她的好姐妹害了，能不憤怒纔怪。
恢復沐萱的神態後，白梓箬再次清冷問道：“說了這麼多，你的話裡卻沒有一句愛我？”
噗……
聞言，暗中的青陽沐萱當即破防，身子一歪險些跌倒，臉頰再度緋紅了起來，這個死梓箬，怎麼問出這種不要臉的問題？這麼不正經。
“臭梓箬，你到底了不瞭解我！愛你個頭啊！別瞎點鴛鴦好不好？你現在應該衝上去給他一劍，把他閹了，真是的，我都不想理你了，懶得管你……”
她氣得臉色一陣發白，越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小，猶似蚊音，眉尖染上淡淡的冷清淒涼，好像挺期待楚軒的回答，呸呸呸，自己纔不想。
可是，柳芸汐的目光中帶着一種居高臨下冷漠，又冷冽的瞪了一眼白梓箬，心底暗自咒罵：“你纔是賤人！再敢胡說八道我給你嘴撕爛！還有你楚軒，什麼叫既非良人，何必錯付，我只是不喜歡你而已，我有錯嗎？你一個連血脈和天賦都沒有的廢物，難道想讓我陪你度過一生嗎？真是可笑，我陪你的那幾年就有夠噁心我的了，就你也配讓我柳芸汐心動嗎？呵呵！”
她厭惡的掃了一眼楚軒，神情無比冷漠，目光當中沒有絲毫的憐憫。
一旁的姮娥和太陰星君二人皆是沒說話，彼相視一眼，卻是聽見了楚軒的話：既非良人，何必錯付。
世間真有空穴來風？
…………
“或許有些愛，只能止於脣齒，掩於歲月，溺於年華！深情不及久伴，厚愛無需多言。”
楚軒微微一笑，露出滿嘴潔白的牙齒，看似如沐春風，眉目傳情，含情脈脈。
其他人也許對於這句話沒有什麼感覺，然而白梓箬和青陽沐萱卻是感慨良多，心情都是較爲複雜。
青陽沐萱眼角微微上挑，擦掉淚痕，渾身散發着凜然寒意，她不接受楚軒的愛，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這傢伙油腔滑調，滿嘴甜言蜜語，想到他剛纔跟其他女人說的話，就知道他是一個花心的男人，只會誆騙女人。
她纔不會被他所騙，心中也許有一點兒小動搖，但是便不影響對他的憎恨和滔滔恨意。
這一刻，她再次恢復清冷，似孤峭冰雪，不沾凡塵，如一朵冰冷孤傲的天仙。
“不行，你必須說喜歡我！什麼狗屁止於脣齒！”
誰料，白梓箬的行爲與沐萱有所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