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總是給她意想不到的驚喜。
然,她身處魔門,非常瞭解殺戮會給人帶來的負面影響有多大,因爲她曾經親眼看見宗門內一些因殺戮過多的弟子,被殺氣影響心境,導致他們嗜殺成性,見人就殺,最後淪落成爲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更有惡劣的就是有一弟子突然精神錯亂,半夜拔劍將自己一家老小全部斬殺於劍下,最後待他恢復理智後,他後悔不已,也自絕身亡。
種種悲慘的案列從她的腦海裡飛逝而過。
丁夢妍愁眉苦臉,瞟了一眼柯亦雪,見她同樣思緒萬千,好像也是意識到這個問題,念及她是魔門之人,門中定有經常殺戮之人,興許她有遏制殺氣的方法。
她緊張的叫了聲:“亦雪!”
柯亦雪知道她想問什麼,不由眉頭緊鎖,無奈道:“夢妍姐,正所謂亡羊補牢,爲時不晚,除非楚軒趁着現在還未失去理智趕緊停下來!”
“亦雪,目前你也看見了,局勢所迫,想要楚軒停下殺戮,明顯不可能,因爲他知道他一旦停下,那接下來倒下的就是我們,我想你見多識廣,閱歷比我豐富,不知你可有遏制因殺戮所致的心魔的辦法?”
關於柯亦雪這個建議,她也曾考慮過,可是萬人盡不如人意,她眼神心疼的看了一眼楚軒,他真的爲她們承受了太多,說來他們跟楚軒相識也不算太久,卻是已經像極了幾十年的老夫老妻,感情深厚。
柯亦雪黛眉微蹙,眼神憂慮,略帶抱歉的看了一眼夢妍,搖了搖頭,不是她不想告訴她,而是她真的沒有。
“魔由心生,能夠遏制的辦法只能靠他自己,要麼選擇以殺入道,修行修羅殺伐之道,殺氣本就是殺伐之道的大補之物,自然不會影響他的心境,但是這樣他會心如冷鐵,不沾感情,成爲嗜殺狂徒!”
說到最後,柯亦雪聲音越來越小,她知道楚軒不可能輕易放棄她們的,這條路幾乎沒指望。
“要麼就是楚軒看透殺戮,心如止水,也不會受到心魔的影響!但這需要幾百年的紅塵歷練,纔可以勉強看破殺戮,不懼戾氣亂心,不怕魔障入魂,目前楚軒年紀尚幼,心性不穩,經過此番大開殺戒,難免會心生戾氣,種下魔種!”
隨着柯亦雪的話音落下,很多人低下頭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最有學識的柯亦雪都解決不了,那她們更是沒有辦法,各自不知所措,無計可施,面露無奈,顯得無所適從,六神無主。
就這樣不聞不顧,她們顯然做不到,各自開始絞盡腦汁的思考下一步怎麼走,可見她們都是在爲楚軒擔心,丁夢妍、霓裳以及小藍的擔心可以說是對楚軒的愛,至於柯亦雪和小青則是出於朋友角度。
與此同時,當柳芸汐看見他碾壓一切、大殺四方的一刻,她整個人徹底的呆了,細長眼眉撩起,眼睛睜得大大的,癡呆呆地望着,如同一塊木頭一樣。
她的臉色很複雜,瞳孔深處掠過一抹悚然和惶恐,看見那些死的極其慘烈的人,在他們身上彷彿看見了自己的將來。
他,真的是那個只有玄武境三重的楚軒嗎?難道又是依靠殺陣?不可能啊!就算是依靠殺陣也需要強大的肉身作爲載體啊!正所謂打鐵還需自身硬,沒有強悍剛猛的體質作爲元力的載體,他早就被恐怖的力量撕裂,然而剛纔他隻手接雷霆,縱身越百米,速度快如閃電,威力更是堪比地武境,隨便拿出來一樣,都是讓人匪夷所思的。
他,真的是那個只會柔情蜜意的謙謙君子?猶記得以前自己在大荒學府受了委屈,他都會先禮後兵,能夠動口解決的事,絕不會貿然動武,結果現在楚軒哪有一點兒君子的模樣,只因這羣人對他的女人和狐狸產生了貪念,結果被他宣判死刑,最終還血染大地,怎麼看都跟她所認識的楚軒不一樣。
他的殺機很重,殺戮手段很殘忍,殺念更是非常堅定,彷彿不殺死對方誓不罷休。
“他,真的是楚軒嗎?”
柳芸汐抿了抿嘴脣,臉色陰沉無比,開始懷疑他的身份,完全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的血脈應該是真的!”
姮娥淡然開口,目光炯炯有神,好像是非常確定。
這一刻,其他人心頭震驚。
特別是太陰星君和柳芸汐。
其中太陰星君剛纔還嘲笑他是大騙子來着,結果現在三師姐說他的血脈是真的,那豈不是在打她的臉,這讓她情何以堪,她精緻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兩隻黑亮的眼睛盪漾着微波,尷尬地看着衆人,乾笑了兩聲,故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三長老的意思是說楚軒真的是天道之子?可剛纔他爲何不亮出自己的青色巨龍,若是亮出至尊血脈,這羣人也不會對他口誅筆伐,更不會囂張跋扈的對他冷嘲熱諷、輕蔑不屑,也不會造成現在羣起攻之的緊張局面,難道是他自己故意的,就是想要讓別人罵他殺他嗎?”
可清婆婆目露疑惑,她剛纔的確是也相信了大衆的眼睛,認爲楚軒真的就是在裝神弄鬼,狐假虎威,畢竟天道之子不可能出現在貧瘠之地,大荒王朝靈力匱乏,毫無祥瑞之預兆。
其他人一同茫然的盯着姮娥,似乎總感覺她知道答案。
“這就是人言可畏!”
姮娥嫣然一笑,微微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奈,看來她們剛纔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別人辱罵楚軒的火力上,根本就沒有關注楚軒的一舉一動。
她解釋道:“你們從始至終都在關注別人是怎麼辱罵嘲諷楚軒的,可是你們何曾注意他的一舉一動,當然興許也有你們不屑於看他一眼,所以纔會忽略很多問題!其中最關鍵的一個點就是楚軒無法證明自己是九品至尊血脈,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爲何不能證明?”
“因爲他根本就不是唄!根本無法證明啊!”
柳芸汐直言直語,因爲她根本就不信楚軒身懷至尊血脈,這傢伙身上有幾根毛自己都清清楚楚,他怎麼可能是天道之子,他若是天道之子,自己曾經也不至於棄他而去,另謀高就。
反觀姮娥依舊只是淡然一笑,搖頭道:“不不不,他之所以不亮出至尊血脈威懾他人,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試想一下,誰願意徒增煩惱,惹來一羣兇殘敵人,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爲何不能?”
太陰星君追問,她必須把這個事情搞清楚,這可是關乎她的名譽,剛纔她是站在楚軒不是至尊血脈一邊,若是看走了眼,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臉面說自己是占星師了。
其實她也挺苦逼的,明明占星師可能預知他人禍福,不可能出現現在這種預判,說出這種不嚴謹的話,奈何占星術在楚軒身上不起作用,加上對他又是印象極差,所以纔會人云亦云,這才說錯話。
“因爲他之前憑藉一己之力對陣三皇子和幻魔殺手兩大強者,幾乎耗盡了體內的所有靈力,丹田虧空,神魂疲乏,也就是說那個時候的他手無縛雞之力,宛若一隻弱雞,任何人都可以殺死他,這也驗證了他後面說的話是真的,他根本就沒有打算殺死三皇子,如果真的像他自己所說,他是看在沐萱的面子上的話,也說得過去!畢竟他虧欠了沐萱太多!”
聞言,青陽沐萱嬌軀一顫,心中頓時一緊,情緒較爲混亂,隱隱有惶然而不知所措。
虧欠?這混蛋若是有良知懂得虧欠二字也不至於對自己做出那種禽肉不如的事情來。
姮娥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沐萱,隨後繼續道:“剛纔那個說出楚軒不是九品至尊血脈的人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楚軒靈力匱乏一事,所以大做文章,借題發揮,致使楚軒正中下懷,惹來衆多非議,其中自然少不了幾位有威望的人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