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山的黑夜,安寧而又靜謐,冷冷晚風輕拂着流雲,明月高懸,樹影搖曳,現在已近秋季,空氣中隱約泛着絲絲涼意。
白虎山某個守衛嚴密的房間內。
“韋陀,可有問出什麼來?”
青陽無痕悠閒的擺弄着案臺上的茶杯,心情格外愜意。
“他們硬說是不曾看見過類似狐狸的妖獸,小人看他們在嚴刑拷打的威逼下依舊百喙如一,想必他們沒有說假話!”
青陽無痕依舊如沐春風,言笑晏晏,眼神玩味的瞥了一眼他,道:“那就奇怪了,我師尊說這裡有只青丘狐,她是打開秘界的唯一鑰匙,你認爲我師尊會騙我嗎?還是說你認爲我師尊在胡言?”
“不敢不敢,小人怎敢有如此忤逆心思,冥羽大人德高望重,神通廣大,自不會出現紕漏,大人說這裡有青丘狐仙,肯定不會有錯,小人猜想是不是這羣人真的沒有見過,畢竟青丘狐行蹤詭秘,一般人窮其一生也不可能見上一面!”
韋陀低頭一笑打趣,面帶驚恐,對冥羽二字可謂是尊敬有加,可見對方在他心裡的地位頗高。
青丘狐,本就是末日山脈的一個傳說,至於是否真的存在還是一個未知數,但青陽無痕可是得到自己師尊的授意,還鄭重其事的告訴他青丘狐已經出世。
青陽無痕誰都可以不信,但他的師尊的話他是向來深信不疑,不因其他,就因爲他師尊能未卜先知,問天買卦。
“本皇子只能在末日山脈逗留三日,三日之內你必須找到青丘狐,不知韋大人可有信心?”
青陽無痕平穩的舉起茶杯,吹了吹浮於表面的幾片茶葉,表面看似儒雅隨和,實則暗藏殺機。
空氣幾乎在這一瞬間都冷了下來。
“小人定不負使命!”
韋陀感知氛圍有些冷寂,不敢遲疑,便又躬身行禮:“回稟三皇子,這羣賤民雖說不曾遇見青丘狐,但是他們熟知末日山脈地形,將他們派遣出去搜尋青丘狐必然事半功倍。”
三皇子平心靜氣的喝了口茶,不曾言語。
看見他這副臉色,想必是同意了自己的觀點,韋陀心中鬆了口氣,伺候這三皇子還是麻煩,伴君如伴虎,見三皇子悠然自得的品茶,自己要不要把自己心中的疑慮說與他聽?
思慮再三,韋陀決定開口:“稟告殿下,小人還有一件事需要三皇子斟酌解惑!”
“你個奴才怎麼回事,都來我手底下辦事好幾天了,怎麼還不瞭解本皇子的行事風格?絮絮叨叨的,有事直接稟,再有下次直接拖出去斬了!”
喝了口茶,發現韋陀循規蹈矩的,讓他很是不悅,目光冰冷的注視着他,使他慄慄危懼,彷彿被一隻猛虎盯着。
嚇得韋陀當場跪了下去,連連磕頭認錯:“小人愚笨,未敢洞察殿下行事風格,實在是不敢造次僭越,小人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
心中卻是腹誹不已:“你他媽個鱉孫,裝的自己牛逼哄哄的,老子怎麼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要是老子直接說正好撞上你不開心的事,老子豈不是要掉腦袋,草泥姥姥的,真踏馬難伺候!”
當然心中憤懣和不爽自然不會表現出來,他雖然來到三皇子身邊沒有幾天,但他的實力卻是一個謎,他直覺告訴自己,他很危險。
隨即,韋陀有了前車之鑑,不敢再繁文縟節,從空間戒指裡拿出白梓箬的畫像,開口直接稟報:“這羣人一直強調說他們真的碰見了小魔女,而且還說那人跟白梓箬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還有人說她降服了末日山脈深處的深淵四目魔獐,中間甚至提到了九陰玄門的人也在末日山脈,其中多出蹊蹺,小人深感疑惑,便交由三皇子定奪!”
畢竟這事過於玄乎,小魔女怎麼可能跟白家大小姐白梓箬長得一模一樣?而且還降服了天武境級別的大妖,要知道那可是大妖,不是羸弱無能的小妖怪。
九陰玄門,雍州魔道巨擘,他們出現,更是怪異。
青陽無痕依舊面不改色,坦泰然自若的品了一口茶,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嘲諷道:“該說你是越老越糊塗了,還是該說你本就是草木愚夫,實在搞不懂你怎麼還能夠得到父皇的重用的?若是本殿下當政,早就將你棄之荒野,迴歸鄉野牧牛耕田!”
“奴才愚昧,殿下教訓的是!”
韋陀低眉順眼,只能乾笑一聲,臉上卻是不經意的抽搐好幾下。
“小魔女何等人物?她會出現這種貧瘠之地?傻子都知道他們看見的人就是白梓箬假扮的啊!還有九陰玄門可謂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們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末日山脈嗎?明顯不可能啊!這還用想嗎?這還用犯迷惑嗎?”
青陽無痕煩躁的搖了搖頭,隨即揮了揮手,讓他滾下去吧!還是程三通用着舒服,這人呆頭呆腦,一臉的漢奸模樣,實在是不太招人喜歡。
“殿下解惑,如聞佳音妙語,奴才頓時幡然醒悟,腦海空明,勝讀十年書海,奴才這就告退!”
韋陀面帶微笑,拍了拍馬屁,規規矩矩的退出了房間,順帶上了門。
就在門剛好合上的瞬間,他的笑臉瞬間消失殆盡,轉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沉,整張臉黑的像煤球鍋底,嘴角連番抽搐。
說違心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遭雷劈?
轉身慢悠悠的離去,心中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草,老子韋陀替王室效忠幾十年來,兢兢業業,不曾有過半句怨言,從未受過今日這般奇恥大辱,你他媽一個黃毛小兒竟敢對老夫百般苛責刁難,還罵我是草木愚夫,棄之荒野?我呸,你爹當年都不敢這麼說老子,你算老幾。”
“瞧你那副自以爲是的德行,以爲你有多麼高明的解釋了,原來也不過如此,老子也知道小魔女不可能出這種地方,能夠將一個玄武境巔峰的人嚇得屁滾尿流的可能是白梓箬嗎?深淵四目魔獐又作何解釋?”
須知,黑血大長老可是玄武境巔峰的強者,而且其中不乏存在宋弘揚之類的中等實力,白梓箬他又不就是不瞭解,就她那點兒膽識和實力,怎麼可能跟這些搭邊。
罷了。
誰讓他刺殺任務失敗,只能被派遣來服侍這個小祖宗。
他只能懷着一腔怒火離去。
白虎山,某個牢籠。
“給老子往死裡打,竟敢糊弄老夫!”
一聲令下,就聽見鞭子呼嘯,無數悽慘的叫聲響徹而出,畫面慘不忍睹。
不用想就是韋陀在三皇子哪裡吃了憋屈,來這裡發泄心中的不滿,管他對不對,反正他現在心情很不爽。
“我們……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真的沒有看見過什麼青色的狐狸?”
“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們!”
“大人,饒命啊!我們真的沒有說謊!……啊啊啊……大人……”
………………
“不要停,給老子繼續打!”
“他大爺的,害得老子被貶的一文不值,想着老子就來氣,不在你們身上找點兒快樂又怎麼能夠彌補我心中的憤怒!”
韋陀聽着他們的慘叫聲彷彿很享受,驀然間心中的不爽和壓抑都消失了,閉着眼睛一副很舒服的享受着,也跟着一邊喝着茶,一邊聽着悽然的叫聲。
這時,一個侍衛笑嘻嘻的走過來,一臉諂媚:“韋大人,是那個不長眼的狗東西竟敢罵您老人家啊!要不要小的去把他八輩祖宗罵一遍啊!”
噗……
韋陀嚇得一激靈,喝進去的茶一口噴了出來,起身就是狠狠一巴掌丟出去,將侍衛抽飛出去,口噴鮮血,倒地不省人事。
他趕緊東張西望,渾身發抖,看看有沒有被人聽了去,不然自己的狗頭不保啊!
確定無人之後,這才長長一口濁氣呼出,心中慶幸,旋即雙目一凜怒視着暈死過去的侍衛:“你個狗奴才,差點兒害死老子,拍馬屁也得注意場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