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等精明,幾乎已經猜到是有人在針對他們楚家,不是柳家就是王室?
這也是他怒不可遏喚出所有血衣衛的原因所在。
他的女兒已經命懸一線,危在旦夕,他不能再讓楚軒出事。
“隨我入山,務必找到少主,若是有人敢對少主不利,無論敵人何等實力,何等背景,直接格殺勿論,無須顧忌,出了禍端,由我楚南擔着!”
楚南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冷意,以不容拒絕的語氣吩咐下去。
瞬間,一羣血衣衛消失原地,唯有一位背上揹着兩把血月彎刀的男子。
“邢猛,靈兒就交給你保護了!”
楚南關懷的朝着不遠處的王城方向看了一眼,心中對女兒很是愧疚,如今女兒奄奄一息,隨時都有可能離他而去,可他依舊不得不離開她。
眼眶居然泛着淚花,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南兄儘管放心前去尋找少主,靈兒小姐交由屬下,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她,而且我會想盡辦法爲她續命,至少……在你回來之前,我一定會讓她活着!”
邢猛眼神一厲,儼然蘊含一絲力所不及的嘆息和無奈,爲她護住心脈,等他歸來也只是讓他見上最後一面,免得落下遺憾。
“好!”
楚南苦笑一聲,眼中佈滿悲涼,他哪裡不知道對方的言外之意,但在他離開之前,又叮囑道:“我知道你想揪出兇手,但切記在我沒有回來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比你更加痛恨兇手,但要顧全大局,還有順帶照看一下威兒,他的脾氣暴躁,得知靈兒的事情之後,他現在是恨不得將整個王城搜個底朝天,千萬不要讓他亂來,免得打草驚蛇,一切事物待我回來再展開行動!”
言罷,他懷着憤怒離開。
同一時刻,一架極盡奢華的巨型攆車出現在末日山脈之外,攆車之外有十二頭真武妖獸挎繩而行,可見排場之大,攆車之上有着一個圓月印記,廣寒二字橫穿其間,琉璃大字上泛着一層寒氣,只是看一眼就渾身冰冷發抖,彷彿置身於冰窖中。
“這……這就廣寒宮嗎?這陣仗真是威武霸氣啊!真不愧是雍州境內三大頂尖勢力之一,令我神往不已啊!若是能夠加入其中,目睹盛世容顏,讓我折壽十年也心甘情願啊!”
“我看你就是在白日做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家廣寒宮只收女性弟子,你一個男的瞎湊什麼熱鬧,何況你那平平無奇的資質簡直是不堪入目,我都比你厲害,要不你折壽十年,讓我進去瞧一瞧,出來我說與你聽啊!”
“滾!”
這人翻了翻白眼,這什麼人啊?自己想進去自己折壽唄!真是缺心眼。
“這位兄臺,我認爲他說的很對,進入廣寒宮那是無數男人的夢啊!但是現實告訴我們,那都是癡心妄想,裡面的確是美女如雲,羣芳爭豔,堪稱男人的天堂,可是人家廣寒宮明令禁止招收男弟子,這讓我活着的希望都斷了!”
鄰國來的散修以及一些小勢力早就聚集在末日山脈之外,之所以不提前進去,那是因爲他們找不到寶貝的所在,不然早就一擁而上,在這裡等待吊大的在前面開路了。
至於大荒王朝四大家族提前踏入裡面,那是他們各有算計,各有計劃。
這不,他們等到了第一個大佬,廣寒宮,跟着她們進去,雖然吃不到肉,但是能夠喝到一口湯啊!可是他們哪裡知道攆車的速度,幾乎只是眨眼睛,攆車已經消失不見。
一羣散修以及小勢力集體懵逼,各自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還說着傍上大腿,結果尾巴都沒有看着。
廣寒宮,巨型攆車上。
一個雅緻清幽的桂殿蘭宮中,裡面佈置優雅,四周一片白玉闌珊,淡淡的檀木香充斥整個空間,月光濃濃,內殿燈火通明,金碧輝煌,氣勢威嚴,華麗而又莊重,滿屋子都是那麼清新閒適,這哪裡是攆車啊?這分明就是移動的宮殿好不好?
上面房間錯落有致,鱗次櫛比。
其中某個房間裡。
一相貌嬌美,膚色白膩的女子端坐於一側,眉如遠黛,目光幽冷,不帶有一絲情感,看不出傲嬌、稚嫩或是冷漠,如同木頭一般,身上散發着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
身披一件淺紅色的紗衣,紗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遠,體態輕盈,言行舉止端莊嫺雅,她淡漠的盯着面前盆栽,氣定神閒。
她便是聞名天下的大荒最惡劣的侵犯事件的另一位主角,青陽沐萱。
在她的一側,同樣坐着兩位容貌絕美,如畫中仙子一般的女人,二人身着月白色的長袍,氣質高貴而又冷豔,在姿色上與之青陽沐萱相比,那是各有千秋,只是其中一個女的更像是美婦人,她目光微動,會時不時的用帶有溫暖的目光注視着青陽沐萱,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
她便是青陽沐萱的師尊,姮娥,同時,她也是廣寒宮十仙嫦娥中的第三嫦娥,地位超然,實力高強。
曾經遊歷大荒,不經意間發現了青陽沐萱體質的特殊,便有意栽培她成爲自己的關門弟子,可是她發現她的心靈似乎非常的脆弱,像是受到了某種噩夢侵蝕所留下的創傷。
猶記得碰見她的第一次,她很痛苦,很無助,很迷茫,很絕望,眼神空洞無物,渾渾噩噩,幾乎看不見一絲希望,整日生活在冰冷的地獄中,以淚洗面,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扛不住了,也許就會自刎離世。
後來姮娥經由一番打聽,知道事情原委,她是義憤填膺,怒火交加,還親自前往楚家欲要除掉那種無惡不作的禍害,結果得知他已經跑了,這才留他一命。
可是她是又捨不得青陽沐萱這顆好苗子,作爲女人,自然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心若有地方傾訴,想必也不會那麼憂傷,淚若有地方喧泄,想必也不會那麼無望,她畢竟活了幾十年,嚐盡人間百味,自然知道該以何種最好的方式去撫慰,她能做的只是把悲傷掩飾得天衣無縫。
最終,青陽沐萱被她說動,隨她踏入廣寒宮,用修煉來麻木自己,用修煉來磨鍊自己,讓自己變得堅強,然而結果證明,姮娥的選擇真的沒錯,青陽沐萱進入廣寒宮沒多久就已經嶄露頭角,露其鋒芒。
她踏入廣寒宮,也是她失蹤的原因。
“沐萱,這次爲師帶你來,就是想要歷練你的心性,久居溫室,終究只是下策,回到大荒,也許可以解開你心中的牽絆!”
姮娥目露關懷,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孤獨,帶着溫暖,好似母親一般。
“徒兒明白,多謝師尊的掛念!”
青陽沐萱微微轉首,衝着師尊僵硬的點頭一笑,便再次別過頭去,不再說話,其實她的內心還是很感激師尊,她知道師尊的用意,自己心中有夢魘,對她的武道修煉有阻礙,必須抹去心魔,武道才能暢通無阻,一往無前。
她看了看外面世界,這裡靠近她的家,是那麼的熟悉而又陌生。
猶記得不久前,自己還跟着梓箬一起來這裡遊玩打鬧,時光特別愜意而又美好,可惜這一切都成爲了過去。
她現在回到這裡,靈魂深處生出一抹懼意和恨意,因爲她的美好而又快樂的過去就是在這裡斷送的。
“還有,那個柳芸汐碰見你,似乎很驚訝?莫非你們認識?”
驀地,姮娥又想起了剛纔在廣寒宮出發時的畫面,那時青陽沐萱碰見了曾經的王城故人,柳芸汐。
“認識,她也是荒王城的人!”
青陽沐萱靈眸輕微一顫,一抹戾氣差點兒釋放,不是因爲她柳芸汐,而是因爲她是那個畜生的未婚妻。
看見她,就讓她想起那個惡魔的樣貌。
“荒王城的人?”
姮娥一陣疑惑,感覺好熟悉,當她察覺到徒弟眼中的戾氣的瞬間,她念頭一轉,立馬想起了柳芸汐的信息,不禁厲聲道:“那人莫非就是那個畜生的……”
這一瞬間,旁邊那個長得嬌小可愛的女子察覺到不太對勁,便趕忙打斷道:“三師姐,你怎麼總是問這些無聊的問題,我都快睡着了,若是你沒事的話,我要跟沐萱聊聊女人之間的事情了!”
姮娥俏臉一變,這死丫頭怎麼說話了?自己就不是女人嗎?但是她也沒有生氣,幾乎已經猜到了七師妹叫住自己的原因。
“那好吧!沐萱,你好好跟老七聊聊女人間的事情,爲師出去看看風景!”
姮娥衝着她溫和一笑,隨即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