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進退不得的千鈞一髮之際,防火通道中的STF隊員衝了上來,兩夥人在漆黑一團的樓道中各據一方,顯然都被對方嚇了一跳。
“我們是警察!放下你們的槍!”
這句臺詞讓龍雲覺得十分可笑,條子總喜歡在碰到不明身份的人之前嚷嚷這麼一句,實在乏味,不過他們又不能不這麼做。
“我們只是保鏢,不是這樓裡的人!”卡辛吼道:“我們不想找麻煩。”
“別他媽囉嗦!放下你們的槍!”STF領頭的一名中尉顯得有些緊張。
這不能不讓他緊張,對面十幾人個個全副武裝,身着防彈衣,手裡清一水的美式裝備,如果火拼起來,自己這邊實在討不到什麼好處。
“聽我的命令!放下槍!”中尉瞪着雙眼,死死盯着這些來路不明的傢伙,只要他們稍有動靜,就馬上下令往死裡打。
“我們是CDD安保公司的執業人員,我們有持槍證!我們不是毒販不是幫會分子。”卡辛依舊在極力避免和這些警察發生衝突。
他說的倒是實話,阿曼德聘請卡辛,而卡辛正式CDD安保公司的合夥人之一,這些都是公司裡的精英。
龍雲趁這個機會,趕緊從褲兜裡掏出一把瑞士軍刀,將最細的一根刀刃插入鎖孔中。這扇門雖然十分堅固,可是鎖頭依舊十分落後,是一種彈簧鎖,只要頂住裡頭的撥片,擰到合適的位置,門就會被打開。
樓道里的空氣像凝結了一樣,卡辛的人和STF的隊員都處於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就像一根繃得死死的橡皮筋。
龍雲手心裡全是汗,幾次都沒能撥中鎖頭中的那個彈簧。在這種形勢下,需要一顆極其強大而冷靜的心臟。
他估計最後服軟的一方肯定是卡辛,畢竟他們是合法的,沒必要和警方作對。只是如果讓STF接管這裡,自己的計劃又要泡湯了。
咔——
輕微的彈簧聲從鎖頭中響起,龍雲緊皺的眉頭一鬆,忍不住心頭狂喜——門開了!
他二話不說,抽出手槍往地上呯呯開了兩槍,人馬上閃進房間裡。
這兩聲槍響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雙方在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下,加上樓道里漆黑一片,STF的隊員甚至不知道就在自己前方三米不到的地方,那個門槽裡還躲着一個全副武裝的龍雲。
槍聲就如除夕夜12點的爆竹聲一樣,頓時響作一團。樓道里頓時像丟進一串鞭炮的老鼠窩一樣亂,叫喊聲、槍聲、慘叫聲、爆炸聲混雜成一片,槍口焰將黑暗的樓道照得亮堂起來。
“啊——我中槍啦!”
“撤出去,找掩護!”
“別開槍!我艹你們這些混蛋!我說了別開槍!”
“幹掉他們!一個都別放過!”
龍雲沒有興趣去猜測他們相互殘殺得怎樣,無論是誰勝誰負,對於自己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開始環視房間裡的狀況,想要找到一條逃出去的路線。不過很快他就感到無比的絕望,這間房子原先的主人顯然對這棟大廈內裡的治安狀況感到十分不信任,所以門是鐵的,就連窗口都安裝了鐵柵欄,堅固得很。
“該死!”龍雲惱火地猛踹焊死在牆上的鐵柵欄,樓道外的槍聲忽然停了下來。
當朗朗——
暗黑中,有什麼東西滾進了房間裡。
龍雲覺得頭皮一下子有種炸開的感覺,像一隻炸毛的貓一樣,二話不說朝一個櫃子後撲過去,抱着頭伏在地上。
不用看,龍雲都太熟悉這種聲音了——手雷。
轟轟——
兩次劇烈的爆炸轟然響起,龍雲貼在地上的胸口感到一陣劇烈震東,幸虧捂住了耳朵,不然耳膜都會震裂。
即便是這樣,腦袋仍舊被衝擊波震得有些發暈,一米多高的櫃子嘎吱嘎吱亂響,一下子倒下來,壓在龍雲的身上。
“啊——”龍雲被櫃子砸中大腿,疼痛讓他忍不住低低的慘叫一聲,這櫃子是木頭做的,加上上面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足有兩三百斤重。
龍雲掙扎地坐起來,想把自己的腿從那堆雜物裡抽出來,不過卡得太死,一時間竟然無法動彈。
門口閃過一道黑影,龍雲想都不想,端槍一個點射,黑影晃了幾下,一頭栽倒在房間的地板上。
外面的人似乎發現龍雲還有抵抗能力,一時之間竟然不敢再往裡頭硬衝。
龍雲這下子算是明白了,STF這邊的隊員恐怕傷了不少人,已經退回防火通道里去了,而卡辛這幫傢伙估計覺得事態已經到了這一步,還不如硬攻進去,把龍雲搞定,然後可以拿到那筆豐厚的酬金,不至於讓今晚的行動白忙活,白送了那麼多條人命。
“卡辛,你瘋了嗎!?你會炸死他的!”阿曼德的聲音永遠像一頭神經過敏的鵝公一樣難聽,“我要活的,我要活的!懂了嗎!?”
“FUCK!呸!”卡辛顯然十分惱火,可是又拿這個變態金主沒什麼辦法,只能狠狠罵了一句,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發泄情緒。
當朗朗——
又是一聲金屬滾地的聲音。
龍雲心裡苦出汁水來,暗暗罵道:“我艹!有完沒完啊!”可是他現在被卡住了大腿,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抱着腦袋,以最低的防禦姿勢再一次趴在地上。
不過這次丟進來的竟然不是手雷,而是一枚德制RW709式閃光巨響催淚手榴彈。
嘭——
滾在的地上的手雷發出沉悶而劇烈的響聲,強烈刺眼的閃光在房間裡騰起,在短短0。3秒之中將整個房間耀得透亮。
龍雲感到一陣劇烈的昏眩,腦袋裡像被人在顱骨上敲了一錐子,耳膜裡嗡嗡作響,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RW709式手榴彈不但能產生巨響、閃光,並能在較短時間內排放出CN或CS催淚毒劑。
龍雲很快就嚐到德國軍工的厲害之處,刺眼和嗆鼻的濃煙滾滾冒出,很快充滿了整個狹小的房間。
他掙扎着,聚集起殘存的意識,扯住衣服的一角,蒙在自己的鼻孔上,極力降低呼吸頻率。
但是這樣做卻堅持不了多久,很快他邊鼻涕眼淚一起洶涌而出,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