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龍雲和老魚的攻擊小組,衝出村口的叛軍無不暗暗慶幸,他們都清楚自己面對的不是政府軍,也不是最近一年才摻和進來的非盟維和部隊,而是軍事戰略資源公司派來的頂尖僱傭兵。
帶頭撤退叛軍中尉軍官叫門迪斯,他到塞拉利昂加入聯盟陣線的叛軍已經有六年時間了,對於塞拉利昂的亂局瞭如指掌。
在片土地上最吃得開的是南非的萬能(EO)公司,這家公司往塞拉利昂派遣了三百名僱傭兵,都是精銳中的精銳,精英中的精英。
自從這批傭兵爲政府軍作戰以來,一直凱歌高奏的叛軍便開始不斷吃癟,幾個鑽石富礦區被攻陷,形勢江河直下,今年終於不得不在非聯的斡旋下和政府軍簽訂了停火協議。
在萬能公司衆多傭兵隊伍裡,以一個叫做幽靈小組的外包小隊最爲出名。據傳這個傭兵小組的隊長是個華裔,由七個大老爺們加一個翹/臀妞組成。
幽靈小隊自進入塞拉利昂以來,不斷對叛軍的地盤進行滲透,獲取了不少情報,在弗里敦的一次以少對多的戰役中,幽靈小組竟然神不知鬼不覺潛入了上千人的叛軍營地,一顆炸彈引爆了叛軍整個彈藥庫,令本來佔據優勢的叛軍陣腳大亂,最後不得不落荒而逃。
事後,聯盟陣線的首領科桑恨得咬牙切齒,懸賞一百萬美元要取那名炸掉彈藥庫、令自己損失了最優質鑽石礦的幽靈小組隊員龍雲的頸上人頭。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還真的有人去刺殺幽靈小組,結果每一個活着回來。
尤其是幽靈小組裡有個代號幽靈的龍雲。這人雖然不是隊長,卻是隊裡的靈魂人物,幽靈小組正是因爲他的加入才揚名非洲僱傭兵圈子。
落在幽靈小組手裡的人最後即便沒被殺掉也會成爲瘋子,據說無一例外遭受了極刑逼供,跟這些瘋子比起來,科桑那種“要短袖還是要長袖”的把戲就顯得有些小兒科了。
一想到自己遭遇的可能就是幽靈小組,門迪斯就覺得腦後颼颼發冷,脊椎骨上一道道冷汗嗒嗒地往下淌。
“快撤快撤!”門迪斯揮舞着手槍,幾乎是跳着腳衝自己的部下吼叫着。
出了村口只需要跑過五十米的矮小灌木,就能進入茂密的原始森林。雨後的原始森林霧氣籠罩,顯得有些朦朧而猙獰。
但此刻在門迪斯眼中,這片森林簡直就是天堂的仙境,只要竄進叢林,憑着自己這些常年在叢林裡謀生的職業僱傭兵的能耐,即便是幽靈小組又能拿自己怎麼樣?
他甚至開始盤算着回到大本營應該怎麼向上司彙報,敗在幽靈小組的手下不算丟臉,況且一直以來,科桑都念念不忘要剿滅這支神秘的外包小組。
● ttКan● co 或許,傾“骷髏團”全團之力能將他們一舉殲滅,是自己發現了幽靈小組的蹤跡,那一百萬的賞金怎麼也能攤上豐厚的一份給自己。
想到這裡,他甚至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四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森林越來越近,門迪斯繃緊的神經逐漸終於放鬆下來。
一陣類似馬達啓動一樣奇怪的聲音在樹林裡響起。密集、短促,由於太過於密集和短促,最後幾乎成了一種蜂鳴的狀態。
在門迪斯多年的臨場記憶深處,這是一種似曾相識的聲音,只是片刻之間想不起來。1993年,他人在索馬里,參加了全程阻擊美軍特種部隊的行動。
一道霹靂閃過腦海,他終於想起這是什麼東西聲音……
“完了……”
他絕望地在腦海裡閃過最後的一個念頭,面前的森林後如同平地颳起一陣狂風,如同死神的拍打着翅膀,掠過所有惶恐失措的叛軍士兵。
XM214的馬達聲。
北極熊的XM214是經過特殊改裝的,通過調低馬達電壓從而降低了射速,讓後坐力達到可控的範圍。
即便如此,這支經過改裝的加特林機槍每分鐘仍可射出600發5。56口徑的北約子彈。
熊一樣壯碩的車臣壯男手持XM214瘋狂對着逃竄出村的叛軍進行扇形掃射,槍口密集的子彈在空氣中形成一根根火線,編織成威力巨大的火網,所到之處摧枯拉朽,如同電影裡的魔鬼終結者。
密集的彈幕撕碎了灌木,碗口粗的樹輕易地被攔腰截斷,逃出村子的幾十個叛軍士兵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彈雨掃成馬蜂窩。
三十多米的距離,在XM214的高速掃射下,面前的扇形區域內的生物倖存率幾乎爲零。恐怖的彈雨像死神手中的長彎鐮,不斷收割着門迪斯和他的手下的生命,殘肢斷臂被巨大的衝擊力掀得到處都是,血液噴射起來,被雨水一淋,紛紛落下,像下了一場血雨。
眼前的場景簡直就是一個人間煉獄!
一分鐘後,一切歸於平靜。
北極熊沙薩終於鬆開馬達電機的按鈕,XM214的六根槍管仍在急速空轉,雨水落在槍管上,燙起一團水霧。
他用力抽出已經陷在泥裡的右腳,XM214雖然經過改裝,不過連射時候仍舊會產生高達110公斤的後坐力,普通人根本無法駕馭,如果不架在腳架或者裝甲車上,普通人只要按下電機發射十秒不到就會被震倒在地。
但對於北極熊來說,卻是小菜一碟。當年在前蘇聯軍隊服役的時候,他曾經將一臺陷入泥地裡的軍用吉普擡離困境,之後一直被人叫做“北極熊”,意思是像北極熊一樣強壯。
老魚帶人趕到村口,雖然所有人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面前慘烈的一幕感到嚇了一跳。這是他們第一次見識XM214尼米崗機炮的厲害,北極熊之前一直使用M249機槍,一個月前才從一個美國的軍火販子手裡高價買到這支根本沒有量產裝備給軍隊使用的XM214微型機炮。
“噢!上帝!”詩人忍不住大發感慨道:“這簡直就是屠殺,太殘忍了。”
國王忍不住揶揄詩人:“你居然會說殘忍?用達姆彈的時候,你可是一點不覺得殘忍。詩人,你這個混球可真會裝聖母瑪利亞。”
沒人再願意多看一眼堆積如山的殘屍,因爲根本不可能有幾個活口。幾個尚未斷氣的傢伙在地上像蟲子一樣蠕動着、哀嚎着,龍雲走上前,照着每人的要害上補了一槍。
與其這樣受盡折磨而死,不如來個痛快的結束,這是戰場上特有的仁慈。
重新回到村裡,被準星射中三槍的叛軍軍官雖然流了不少血,但還沒死,正躺在在地上嗷嗷哀嚎,滿身泥水將衣服糊得面目全非,跟一頭豬圈裡打滾的豬沒兩樣,和剛纔威風八面不可一世的情形已是天淵之別。
“你們……殺……殺了我吧!”叛軍軍官頭拱在地上,啃了一嘴泥,吐出一口污水哀求道:“來,是男人的,趕緊給我個痛快!”
“想死?也沒那麼容易!”老魚吩咐隊員道:“你們倆負責警戒,男人婆,你和詩人去看看房子裡還有沒有活着的村民,將他們集中起來,免得到處亂跑,有傷能救的就救一下,太重的就算了,給他兩支嗎啡讓他早點死了好,免得受活罪。”
詩人搖頭道:“頭兒,嗎啡可不好搞,這荒山野嶺的,用完了我們想補充都難,況且那麼多村民……我看還是算了。”
“要不你去給他們每人補一槍?”老魚知道詩人說的是實情,卻忍不住發脾氣:“子彈夠用吧?”
龍雲抽出自己戰術背心上的醫療包,將兩盒四支裝的嗎啡盒子扔給男人婆。
“我的嗎啡你拿去用。”
老魚看了看龍雲,似乎有話要說,最後還是沒說,擺擺手道:“你們趕緊去清理一下戰場,我和龍雲在這裡蒐集下情報。”
等人走了,老魚轉過頭,看着在地上嘶嘶吸着涼氣的叛軍軍官:“你叫什麼名字?”
叛軍軍官目光猶疑,似乎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回答這個問題。
呯!
老魚擡手朝他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