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這不是我們能摻和的戰鬥!”
一看到李玄滴溜溜亂轉的眼睛,趙奉就知道他又在打什麼歪主意了。
可只要擡頭看看就知道,這是連趙奉這個三品武者都難以加入的戰局。
只見天空中有一片深邃的黑雲和和一片燒得通紅的紅雲正纏在一處,令天地都爲之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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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也跟着擡頭望去,興奮的想道:
“這就是道境之間的戰鬥嗎?”
李玄能夠感應到,兩股完全不同的道正各自影響着一方天地構成彼此的道境,然後道境和道境之間互相碾壓,試圖將另一方吞沒殆盡。
這種戰鬥中引動的真氣量龐大到讓李玄都爲之動容。
“道引動了天地的共鳴,將本就強大的力量進一步增幅……”
李玄看着天上的戰鬥,若有所悟。
假如真氣是模仿天地五行的變化,在體內產生出類似的五行之力。
那麼道就是一把鑰匙,一把能通過自身,引動天地五行的鑰匙。
上三品的武者就像是平靜湖泊上掉落的一滴水珠,將因爲自身產生的變化,也就是漣漪傳播到周遭的天地中,引發共鳴以此引導這份強大的外界之力。
掉落進平靜湖泊的那滴水珠越是沉重,引發的漣漪便越是強大。
二品強者的戰鬥就像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漣漪互相對撞消耗,直至有一方吞沒了另一方,化作跟自己一樣的頻率。
可這種事情並沒有說起來那麼簡單,至少天上的兩團雲此時就鬥得不可開交,難捨難分,估摸着一時之間是分不出個上下高低了。
“好了,別看了。”
“我們還有正事呢。”
趙奉在一旁催促道。
李玄戀戀不捨的收回了目光。
能親眼見到二品武者交手的機會可是不多的。
但趙奉說得也有道理,現在可不是如此悠哉的時候。
李玄當即把身旁昏迷的暗衛扔到趙奉腳下,然後說道:
“附近還有幾個喵。”
“全都被我弄昏喵。”
“把暗衛和和尚送回京城喵。”
趙奉聽完,當即點點頭:“我剛纔先行一步,內務府的接應隨後就能趕到。”
“先確保了澄澈和尚的安全再說。”
趙奉轉頭看向伏虎寺弟子們,在他們中找到了緊閉雙目,昏迷不醒的澄澈和尚。
“阿玄,澄澈沒事吧?”
李玄點點頭,解釋道:
“他剛纔拼命喵。”
“但被我救回來了喵。”
“情況還算穩定喵。”
跟趙奉說清楚了情況,李玄便立即行動了起來,趙奉則是走到伏虎寺弟子們身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
眼下,伏虎寺弟子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其他的選擇,只能是選擇相信趙奉。
而李玄趁着這個功夫,則是把附近幾個弄暈的暗衛全都給帶了回來。
他剛纔那一嗓子直接將先前趕來的暗衛全都放倒了。
還真別說,李玄本是爲了說話才練的鬼哭神嚎,結果對付這些暗衛竟然異常的好用。
基本上只要張嘴嚎一嗓子就能放倒他們,然後生擒活捉。
內務府的花衣太監們都說暗衛有各種手段,可以保證他們不被捉住,想要活捉更是難上加難。
在李玄之前,內務府更是連一個暗衛的活口都沒抓到過。
可自打李玄出馬之後,那是見一個暗衛就捉一個,簡直就是暗衛剋星。
趙奉見李玄又生擒了這麼多暗衛,不禁面露喜色。
“阿玄,你現在這是熟能生巧啊,又抓了這麼多鄭王府的暗衛。”
李玄嘻嘻一笑,當即說道:“待會還有驚喜喵。”
他來得路上可是掛了不少暗衛到樹上,正好回去的時候一併回收了的。
趙奉對昏迷不醒的暗衛揮揮手,當即就有微風托住他們的身形。
“阿玄,我們走吧,這裡交給葉老。”
趙奉回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大戰,然後對李玄說道。
李玄也是分得清輕重,知道現在要先確保伏虎寺弟子們的安危,當即點頭跟上。
伏虎寺的弟子們現在沒了主心骨,但至少他們分得清誰是要他們的命,誰是要保護他們。
不管李玄和趙奉有什麼目的,至少跟着他們走能活命。
這時,被弟子們擡着的澄澈和尚突然吐出血來,劇烈咳嗽起來。
伏虎寺弟子們頓時亂作一團。
“師叔,師叔……”
他們都眼含熱淚,悲傷不已。
每一個伏虎寺弟子都非常清楚施展了不動明王誓願之後會是一個什麼下場。
他們都知道師叔已經沒剩多少時間了,但腦子知道是一回事,心裡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澄澈和尚還是爲了救他們才如此拼命,怎能不讓伏虎寺弟子們傷心欲絕。
李玄趕緊爬上澄澈和尚的身體,繼續用陰陽真氣爲他治療,當即把吐血的症狀止住。
“速回京城,否則他性命難保!”
李玄傳音對伏虎寺弟子們說道。
當然了,李玄是爲了讓他們更快趕路而嚇唬他的。
李玄剛纔已經阻斷了澄澈和尚拼命後的後遺症,接下來有他的治療,頂多靜養幾天就又生龍活虎了。
但李玄生怕伏虎寺弟子們不盡心趕路,甚至一個頭腦發昏要回去拼命,便如此激發他們的潛力。
果不其然,伏虎寺弟子們聽了這話,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瘋狂趕往京城的方向。
“全速趕路,累了就換人,修爲高的先來!”
不用李玄和趙奉發話,伏虎寺弟子們就自行組織了起來。
路上,李玄還抽空給趙奉指出掛着暗衛的地方,趙奉將這些被李玄弄暈的暗衛都用微風帶在身後。
這些暗衛身上可都藏着巨大的情報價值,一個都不能錯過。
由於要保護伏虎寺弟子們,因此趕路的速度並不快。
趙奉雖然用微風帶了好幾個人在一起趕路,但對他的消耗並不大。
不說趙奉如今對道的領悟越發深刻,早已不是當初剛剛晉升三品的實力,而且此時他爲了省力,就在地上用輕功跟隨,即便待會兒將所有被李玄打暈的暗衛帶上,估摸着也不是什麼問題。
他們行了沒多久,李玄就感知到對面有一隊人馬趕來,應該就是內務府的接應。
趙奉也過了一會兒開口提醒道:“前方有內務府的支援趕到,諸位小師父不必驚慌。”
等到兩邊即將相遇,趙奉吹了一聲口哨,發出夜梟一般的叫聲,對面也立即傳來回應。
隨着迴應,一衆身着夜行衣的花衣太監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即便有趙奉的提醒,伏虎寺的弟子們驟然看到有這麼一股人馬出現在眼前,趕路的腳步也不禁慢了一些。
可隨即花衣太監們便分列陣勢,將伏虎寺弟子們牢牢地護在中間一起趕路。
雙方之間原本微妙緊張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夜晚的官道上並沒有多少人,再加上如今是寒冬,更沒有什麼人煙了。
一路上,除了他們趕路的腳步聲,周遭寂靜無比。
趙奉帶着的那些暗衛已經被花衣太監們接過去,灌了迷藥扛在身上。
澄澈和尚的情況已經好多了,接下來只需要靜養。
但現在這個情況,明顯他還得遭受一些顛簸。
李玄繼續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被伏虎寺的弟子們一起擡着,主要是爲了防止澄澈和尚現在脆弱的身體遭受顛簸之後,讓傷勢變得更加嚴重。
李玄一邊感知四周的同時,一邊跟趙奉傳音交流了起來。
“看來伏虎寺的好事也是鄭王乾的了。”
趙奉看向李玄,默默點頭,臉上的擔憂之色非常明顯。
畢竟,按照澄澈和尚留下的信來看,鄭王所影響的並不只是伏虎寺一家,而是江南道的諸多佛門。
到底被鄭王影響了多少,這就說不清楚了。
“我記得明年陛下要南巡的吧?”
“會途徑江南道嗎?”
李玄接着問道。
“阿玄,陛下南巡的重點其實就是江南道。”
“從各方各面,以江南道爲首的南方並不太平,甚至已經有不得不壓的亂象了。”
趙奉傳音回覆李玄。
“鄭王是不是想趁着南巡……”
“八九不離十。”趙奉的語氣甚是篤定。
“那既然如此,南巡是不是要往後推?”
鄭王已經在江南道做好了安排,這要是他們一頭闖進去,豈不是正中下懷。
但趙奉卻是無奈一笑,對李玄傳音道:“阿玄,南巡陛下不得不去,此乃鄭王的陽謀。”
“具體的情況,我回去跟你細說吧。”
李玄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趙奉既然這麼說,永元帝肯定也有他不得不南巡的理由。
只是如此一來的話,明年的南巡只怕是要關乎大興的國運了。
搞不好還能爲大興王朝這場漫長的政治鬥爭畫上一個句號。
李玄搖搖頭,打算先專注於眼前之事。
“鄭王今天只派了這麼幾個人?”
路上,李玄一直沒有感知到其他的敵人,不禁感到奇怪,對趙奉問道。
“二十個暗衛,再加上一個二品高手埋伏,已經是大手筆了。”
趙奉笑着往後看了一眼,二十個被李玄抓到的暗衛此時被穩穩的扛在花衣太監的肩上。
“慈恩寺呢?那裡還有一些伏虎寺的小沙彌。”
李玄擔憂地說道。
他先前光顧着來救澄澈和尚,倒是忘了慈恩寺裡還有幾個小沙彌。
要不是在他們身上找到了澄澈和尚留下的書信,他們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事呢。
估摸着只能是第二天收到澄澈和尚隕落的消息。
即便在荒郊野外,澄澈和尚若是戰死,便一定會引發五行輪迴,到時候內務府一定能收到相關的消息。
只是到了那個時候早已爲時已晚。
想到這裡,李玄突然心中一動。
“按照兩位總管所說,至今爲止還沒有任何辦法阻止五行輪迴的發生……”
“除了我!”
李玄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轉,忍不住咧嘴一笑。
趙奉一看李玄又笑得這麼賊兮兮,心中頓時感到不妙。
當然了,此情此景下,趙奉也只是爲敵人感到不妙罷了。
“澄澈和尚的傷已無大礙,只是這顛簸讓我難以承受。”
李玄突然的傳音,讓趙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接着,李玄繼續傳音道:“趙總管,您幫我把他帶上吧,我現在有點事要去忙。”
趙奉聽李玄這麼客氣的叫自己,定然知道是沒有什麼好事。
但自己帶着澄澈和尚也不過是順手的事,對趙奉來說倒是沒什麼問題。
他只是有些擔心李玄要去做什麼。
“阿玄,還是跟我回去吧,葉老的戰鬥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放心放心,我心裡有數了。”李玄忙不迭的答道。
“趙總管,這大和尚就拜託你了。”
李玄說完便直接閃身不見,往來路而去,一看就是去摻和兩位二品高手的戰局了。
李玄消失的瞬間,趙奉當即用微風托住了澄澈和尚的身體,嘴上說道:
“小師父們專心趕路,澄澈大師我來帶着。”
見趙奉用風將澄澈和尚託了起來,伏虎寺的弟子們震驚之餘,趕忙道謝。
畢竟擡着人怎麼也是影響速度,還會更加耗費體力。
趙奉坦然接受了謝意之後,回頭看了看李玄離去的方向。
“有事趙總管,沒事老趙頭……”
“真服了阿玄了!”
趙奉心裡腹誹兩句,帶着人繼續趕路,他們此時已經能看到京城的輪廓。
與此同時,趕來接應的花衣太監也是越來越多,讓趙奉也是漸漸放心。
畢竟皇權大義還在他們這邊,離京城越近他們就越安全。
而李玄的心情,趙奉也是可以理解的。
二品高手的交戰,即便是他也渴望旁觀,要不是眼下有要事,趙奉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可趙奉不知道的是,李玄可不單單是去觀戰去了。
李玄自己縱起身形,那速度不比趙奉要慢。
他很快就來到一棵樹下,這裡是他抓到第一個暗衛的位置。
而李玄趕回這裡,顯然不是因爲無聊。
“估摸着鄭王也該着急了,還是給他留點念想吧。”
李玄擡起一隻貓爪,咧嘴露出賤兮兮的笑容。
下一刻,他用爪子在地上一拍,當即就有綠光閃爍,地上蹭的一下鑽出一根鋒利的綠竹。
綠竹劃過樹幹,留下明顯的痕跡。
李玄散去真氣,上前查看留下的痕跡,接着滿意的點點頭。
“好好好,有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