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家的醜事,阿依慕說起來也是尷尬。
“我聽說那伊格尼斯年輕時確實是一個美男子。”
“那老太婆當年被男色所迷惑,犯下了大錯,心境更是嚴重受損,導致修爲再難寸進。”
“聽說最近數百年來,她還是唯一一個被剝奪聖女身份的人。”
“老太……呃,我師伯雖然還留在聖火教效力,但已經是人人不受待見的存在,再加上她如今雖然修爲尚在,但脾氣古怪,更是人見人怕。”
李玄聽阿依慕的話,發現她似乎對自己的這位師伯並沒有多少敬意,總是老太婆老太婆的叫,後面可能是反應過來不太好,這才匆匆改了口。
“也就是說,西域火魔是你們聖火教的死敵?”李玄傳音問道。
“豈止啊,當年伊格尼斯從我師伯身上竊取到了部分聖火教神功的秘籍,只是這門功法在聖火教中只有聖女可以修煉,其他人無法修煉。”
“而伊格尼斯不知使了什麼辦法,竟是逆練成功將其練成了一門邪門歪道的魔功,在西域掀起了腥風血雨。”
“當年,我們聖火教帶頭解決這敗類,結果還是叫他跑了,之後便一直沒有消息……”
“直到今天!”
阿依慕說着,眼中滿是崇拜的看向了李玄。
李玄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麼巧的事情。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全都合乎情理。
西域火魔伊格尼斯出身西域,而聖火教又是西域的霸主,自然少不了一些牽扯。
而且阿依慕說的內容,也對應了李玄之前從葉老那裡聽說的西域火魔事蹟。
但阿依慕剛纔的一番話中,最讓李玄在意的反倒是那所謂的聖火教神功。
聖火教作爲八大武學聖地之一,是有天命者留下的陰陽屬性功法的。
“阿依慕,你剛纔說的聖火教神功是什麼?”
李玄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吐沫,他至今還不知道其他的陰陽功法呢。
他如今的修爲雖然在穩定的增長,但李玄還是嫌棄這速度太慢了。
放在以前,憑藉着他這一身驚天地泣鬼神的天賦,什麼功法不是說練圓滿就圓滿。
李玄豈能想到練成了陰陽真極決之後,反倒陷入了無功可練的尷尬境地。
葉老之前也跟李玄說了,想要加快修爲的增長速度,就只能找到其他的陰陽功法進行修煉。
如今他偶然探聽到了聖火教神功的消息,那一雙貓眼珠子裡都快噴出綠光來了。
結果,阿依慕在其他事情上對李玄都千依百順,但卻唯獨這件事上卻是賣起了關子。
“阿玄大人對我教神功感興趣嗎?”
阿依慕的臉上露出玩味的調皮笑容。
“要是阿玄大人有興趣的話,跟我去一趟西域或許就能看到這門神功哦。”
“我想師父她老人家一定會很歡迎阿玄大人的到來的!”
阿依慕用勾人的語調誘惑着李玄。
阿依慕太久沒有提起這一茬,李玄都快忘記了。
還記得阿依慕之前就邀請過好幾次李玄一起去西域。
李玄當時總想着跑路,還真考慮過帶兩個丫頭去西域。
但他當時都沒去,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李玄見阿依慕跟自己賣關子,當即呵呵一笑,傳音道:
“看來聖火教並沒有什麼誠意,這西域不去也罷!”
李玄掙脫了阿依慕的懷抱,重新落到桌上,轉身冷冷背對阿依慕。
“哎呀,別介啊!”
“阿玄大人,我錯了還不行嘛?”
阿依慕見李玄不上當,趕緊嬌滴滴的服軟撒嬌。
“阿玄大人,神功事關重大,我也只是一個候補聖女,沒資格決議此事。”
“您要對神功感興趣,怎麼也是要見我師父一面的。”
“而且西域可有意思了,到處都有好吃的好玩的,瓜果更是一絕,簡直能甜到人心裡去。”
阿依慕還是對李玄了解不深,竟以爲這種膚淺的誘惑可以打動李玄。
李玄不屑一笑,背影堅定的猶如磐石一般,絲毫沒有轉過來的跡象。
他除了天命者留下的陰陽功法以外,對其他東西都沒有興趣。
李玄早已是一隻脫離了低級趣味的貓了。
“以爲吃喝玩樂就能打動我嗎?”
“阿依慕還是太年輕了。”
李玄心中暗道,對自己的成熟穩重也很是驕傲。
“唉——”
見自己說不動李玄,阿依慕不禁長嘆一聲,只是她說着說着,也不禁勾起了自己的思鄉之情。
“說起西域,倒也有不好的地方。”
“那裡總有吹不完的風沙,晝長夜短,太陽還特別大,白天熱得要死,穿的再少也都淌汗,夜裡又涼的很,得蓋上厚實些的毯子,可捂的太嚴實,晚上睡覺又不舒服,所以西域的女孩子大多都有裸睡的習慣。”
阿依慕自顧自的說着,都沒有察覺到李玄那圓滾滾的腦袋上,一隻耳朵正豎的筆直,恨不得貼到阿依慕的嘴巴上,不漏過關於西域的一個字眼。
“像我就是習慣了西域的氣候,到了這京城反倒有些不適應,最近夜裡睡覺的時候都有些冷了,得生好炭火才能睡得香。”
“也不知道我那些小姐妹們都過得如何?”
阿依慕想起了自小一起長大的好閨蜜們。
“這個時辰,想必她們都睡了。”
“阿玄大人,你不知道,我和我的小姐妹們的感情可好了,小時候就一起睡在一張大牀鋪,後來我們長大了,每個月也總會一起睡上那麼幾天,說些閨中密話,嘰嘰喳喳到快天亮了才昏昏睡去。”
李玄隨着阿依慕的話語,不禁浮想聯翩。
大牀、姐妹、裸睡……
李玄提取到的關鍵詞讓他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我都出來快一年了,也不知道她們想不想我……”
阿依慕仍舊坐在椅子上,一隻玉手託着下巴,自顧自的懷念家鄉的朋友們。
李玄聽了半晌,好半天才迴應一句:
“夜裡涼,一起睡確實更暖和一些。”
阿依慕當即連連點頭:“對啊對啊,抱在一起就不冷了。”
“阿玄大人,到時候你去了西域,我也邀請你一起閨中密談好不好?”
“她們一定也很想見見阿玄大人!”
聽到這話,李玄忍不住乾咳一聲,慌忙回道:
“到時候再說吧,我還有事得去忙了。”
“啊,阿玄大人這麼快就要走了嗎?”阿依慕不捨地說道。
“你放心,這幾天我會常來,西域火魔的事情,你也趕緊彙報總壇。”
“對了,西域火魔如今是二品修爲,讓你們總壇做好準備,別平白來送了人頭。”
聽到這話,阿依慕無聲的瞪大了眼睛。
但她見李玄如此風輕雲淡的說出這番話,竟是又有些安心了下來。
“阿玄大人似乎並不擔心這樣的對手呢?”
“而且還打算除掉對方,看來是有把握的。”
阿依慕心中暗自嘀咕,對李玄更加欽佩起來。
“不愧是我教預言中的救世聖獸!”
阿依慕如此想着,竟是咧開嘴,傻兮兮的笑了起來。
“喂喂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李玄看阿依慕傻笑,不禁感到頭疼。
難道西域火魔是二品這個事情有什麼好笑的點嗎?
還是說聖火教的實力恐怖如斯,二品修爲只能惹來阿依慕這個候補聖女的傻傻一笑。
“沒,沒什麼。”
“阿玄大人您繼續。”
李玄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阿依慕,看她這個反應就知道她剛纔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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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你之前所說,聖火教應該對西域火魔也很感興趣吧?”
“到時候,我們或許有合作的機會也說不定。”
聽到李玄講起了正事,阿依慕也是正經作答:
“是,阿玄大人。”
見阿依慕將此事放在了心上,李玄點點頭:
“這幾天我會留意胡玉樓的動向,時機到了我自會現身。”
李玄對阿依慕擺擺尾巴,然後便翻窗而去。
阿依慕趕緊來到窗邊,望着黑漆漆的夜色,臉上露出笑意,輕輕說道:
“慢走啊,阿玄大人。”
說完,阿依慕還不忘衝着夜色揮揮手。
李玄出了胡玉樓便奔着慈恩寺而去。
他可沒忘了今晚繼續出來的目的。
倒是阿依慕這邊,李玄原本只是想打聽個消息,卻有了意外收穫。
而且以聖火教跟西域火魔的恩怨,只怕一定會插手此事。
如此一來的話,他們倒是又能多一個強力的幫手。
聖火教雖然勢力範圍位於西域,但想來派一個高手過來解決追殺了多年的仇敵應該不成問題。
“西域火魔爲鄭王效力的事情,還是之後再說吧。”
“也不知道聖火教對大興和永元帝又是怎麼一個看法。”
李玄搖搖頭,這大勢力之間的糾紛錯綜複雜,所思所慮就要更多。
他只求聖火教不是在他們的對立面就可以了。
一直以來,西域的存在感倒是一直不怎麼高。
按照李玄的瞭解,聖火教也是一個安分的守在西域那片一畝三分地的勢力,並沒有太大的野心。
當然了,在傳教方面聖火教還是很積極的。
如此看來的話,聖火教更有可能是跟佛門和道門有着明顯的利益衝突。
“希望之後能夠和平相處吧。”
“大家一起和睦的對付鄭王,這多好啊?”
很快,李玄就來到了慈恩寺外。
胡玉樓和慈恩寺都在城東,李玄從宮裡出來正好順路。
和趙奉之前判斷的一樣,尚總管安排的戒備真的只是樣子貨,李玄輕而易舉的就溜進了慈恩寺。
他來到之前小沙彌們休息的房間,在房門外就聽到屋裡有動靜。
如此深夜,小沙彌們竟然還有沒睡的。
李玄在外邊聽了一會兒,眉頭不禁輕輕皺起。
慈恩寺外那麼大的動靜,又怎麼可能瞞過所有人。
房間裡的小沙彌們已經知道澄澈和尚和伏虎寺弟子們出事了。
這些可都是他們的親師兄和親師叔。
有兩三個小沙彌沒有睡着,躲在被窩裡抽抽搭搭,其他睡着的小沙彌也睡不安穩,不是呼吸急促,就是皺着眉頭,顯然是在做噩夢。
“唉。”
李玄搖搖頭,偷偷的翻窗摸進房間裡。
他來到大通鋪的下面趴下藏好,然後輕輕的左右晃動尾巴。
陰陽真氣通過尾巴的晃動,將平和安靜的氣息散發出去,安撫小沙彌們躁動的心神。
慢慢的,房間裡的抽泣和夢囈安靜了下來。
李玄的耳邊只剩下平和舒緩的呼吸聲。
確認了所有的小沙彌都睡着了之後,李玄從大通鋪下面露出了腦袋。
他爲幾個矇頭蓋被的小沙彌重新掖好被子,讓他們能夠呼吸順暢。
李玄一個一個的掖好被子,發現原來伏虎寺總共留下了十三個小沙彌。
李玄來到最年幼的小沙彌跟前,尾巴輕輕的掃過他胸前掛着的佛珠,將之前得到的東西歸還。
怒目金剛身他已經記錄在了腦海中,至於不動明王體也背得滾瓜爛熟。
丹藥和書信李玄也用不上,如今正好物歸原主。
李玄之前是怕這些東西落入鄭王之手,現在他倒是不怕了。
他決定接下來守護好這些小沙彌,如果鄭王不按照尚總管期待的那樣上當,自然最好。
但如果鄭王上當,李玄也有了絕對不能讓鄭王動這些小沙彌的理由。
“好好睡吧,沒有人能動得了你們。”
李玄用尾巴蹭了蹭小沙彌的小光頭,不禁咧嘴一笑。
……
一夜無話。
當李玄在房頂上重新睜開眼時,發現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他昨晚來回奔波,都沒怎麼閉眼,也就是將小沙彌們哄睡之後,才上屋頂眯了一會兒。
“昨晚是最好的時機了。”
李玄心中暗道一聲。
西域火魔行動失敗之後,肯定已經把消息傳回了鄭王府。
慈恩寺這邊大張旗鼓的派人把守,已經很引人矚目了。
但鄭王的人並沒有來抓小沙彌,錯失了這最好的機會,之後再行動顯然不合適。
“看來鄭王也謹慎起來了。”
手拿把掐的行動失敗,西域火魔落敗而逃,跟隨一起行動的暗衛一個都沒回去,想來鄭王也無法忽視這樣的巨大損失。
“拖得越久,我們的準備就越充分。”
“再者說,佛門也不是吃素的。”
李玄如此想着,突然身體緊繃,蹭的一下站起來,進入戒備的姿態。
可下一刻他看清來人之後,不禁鬆了口氣。
“阿玄,你昨晚守在這裡了嗎?”
驟然出現在李玄身旁的是兩個老和尚。
李玄的運氣不錯,這兩個老和尚他都認識,正是慈恩寺住持澄海大師和崇福寺高僧善了大師。
問話的是澄海大師,一旁的善了大師也是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也虧得來的是兩個熟人,否則換了其他和尚,李玄纔不敢放鬆警惕呢。
澄澈和尚的信中可是提了,如今的佛門並不可信,難分敵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