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立在柴卓棣身邊的一位貌美女子立刻殷勤地把牌桌上的籌碼都給拿了回來,一面嗲聲嗲氣地叫了一聲“柴總”,可柴卓棣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只是揚手扔給了她和荷官各一枚紫色籌碼,卻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那女子得了籌碼本有些高興,可是看到柴卓棣完全無視她,就只好悻悻地走開了。蘇果在一旁看着,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湊近冷一心壓低了嗓音問,“一心姐,柴總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冷一心看了她一眼,嘴角抽搐,不過半個字都沒說——柴卓棣這個樣子,顯然是心情不好,而且導致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她更是心知肚明,可是這個原因她不可能對別人說的吧?因爲她的潛意識裡到底還是不願去承認——那個普通至極的駱煒馨居然會對他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蘇果見冷一心沒回答,剛想再問,不防正好看到柴卓棣淡淡掃來的一眼,她只覺得心頭一顫,不由自主地就想向後退一步,幸虧身後就是陸亨,她纔沒真的踩出那一步,卻覺得有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涌上來——這段時間以來,因爲公司被收購的關係,她與柴卓棣也算是接觸比較多的,卻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彷彿只用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凍爲雕像。
就在這時,坐在柴卓棣對面的那名男子忽然站了起來,悶悶的叫嚷道,“唉,不玩了不玩了!都輸了幾十萬了,再這樣玩下去,老子今天晚上連褲子都要輸在這牌桌上了!”他上前兩步拍拍柴卓棣的肩膀,很是熱絡的笑道,“走,我們去外頭喝一杯!”
柴卓棣聽他這麼說,也站起身來,兩人一前一後向着門口走來,侍者恭恭敬敬地拉開了門,旁人都退到了一邊,蘇果也站到了冷一心背後,卻仍能清晰地聽見那男子邊走邊說,“阿卓,聽說你前晚大手筆的包下江南大劇院去約會,還動用你的私人飛機特意從江南飛阿姆斯特丹,就爲了訂購藍色鬱金香……什麼時候把嫂子帶出來給大家看看啊……”
“不要亂講。”柴卓棣語氣淡然地回答,眼神暗沉,幾乎看不出有情緒的波動。
“哦?那就是玩玩的?我就是好奇啊,究竟是什麼樣的美女能讓你這位大少動心?有機會一定要讓我見識見識啊……”
兩人交談的聲音漸漸遠去,蘇果則好奇地看了一眼冷一心,低聲問,“柴總包下江南大劇院,還動用專機去訂花?好大的手筆,是和誰約會啊?”
冷一心左右看看,發現連陸亨也去了牌桌附近,就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三個字,蘇果在聽到那個名字的剎那幾乎屏住了呼吸,有些不敢相信地反問,“不會吧?”
“不過已經是過去式了。”冷一心勾脣冷笑,眸內閃着得意的波光,“那個女人竟然和你說的差不多,敢玩腳踏幾隻船,估計也就到此爲止了,柴總對她不會再有什麼興趣了。”
蘇果“哦”了一聲,嘴角就悄悄地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把影集送到醫院,又陪着路綰綰用了午餐,直到路綰綰面帶倦色的睡去,駱煒馨才離開醫院。
在單位呆到下班,整個下午出奇的安靜,除了柴卓寧打了個電話說明天回江南,無線鼠標偶爾會變得不太好使,套用上班族的口頭禪,沒驚沒險,又過半天。
想到葉菲前幾天一直打電話要她過去,因爲忙路綰綰的事情而沒有顧得上,剛好今天有空,她準備去“魅”一趟,剛要起身,北堂墨卻敲門走了進來。
“駱總,鴻碩的市場分析已經整理出來了,市場部的莫經理很是熱心的出了不少力呢,最新版本我已發到你的郵箱。關於輔助系統我剛問過技術部,也已全部確認,稍後他會拿來給你過目。按照你的日程安排,後天下午可以抽出一小時,我們是不是約鴻碩後天來簽約?”
“既然都談妥了,就約他們過來吧。”駱煒馨復又坐進皮椅裡,打開手提電腦,擡首瞥了欲言又止的北堂墨一眼,“在江南還習慣嗎?”
“唉。”北堂墨嘆了口氣,人人都說江南風光無限好,可是,一個月下來,他幾乎半點風光也沒領略過,他真想出去兜兜風,可他在這裡認識的人,一隻手可以數得過來,本想約柴卓棣去喝酒,可想想他最近忙着搞幾個大項目的談判,就沒有湊過去。
駱煒馨打開郵箱粗略的看了看北堂墨發來的那個調研報告,暗讚的同時,視線繼而落在欲言又止的北堂墨臉上,“怎麼了?”
“你晚上有約嗎?”北堂墨有些沮喪的說,“我想找個人吃飯,你如果不煩的話,可不可以陪我吃頓飯?”
駱煒馨一愣,“你今晚沒地方吃飯嗎?”
“沒有,我在這裡沒幾個認識的人。”北堂墨很是鬱悶的回答。
駱煒馨顯然有些意外,隨即把電腦合上,笑了笑,“好吧,想吃什麼?”
北堂墨一聽駱煒馨答應了,立刻開心的說,“隨便,吃什麼都好,只要別讓我自己去吃飯就成。這樣,難得你賞臉,我請客,去阿卓帶我去過的那家餐廳,那裡的菜式真不錯,環境也好,你應該喜歡那裡的。”
駱煒馨笑了笑,站了起來。
到達北堂墨所說那個餐廳時,不過才下午五點多,可餐廳門口已經開始排隊,目測一下,足足有十幾位,這個餐館不算很大,但名氣很大,屬於私人廚房的類型,一般的客人根本不可能訂到位子的,這點,是北堂墨怎麼都沒想到的。
他和老闆溝通了好一會,中文英文都用上了,就是不管用,其實也可以換地方吃飯的,但是,他考慮到自己第一次請駱煒馨吃飯,怎麼能跑到地方了再跑出去?萬般無奈下,他只得掏出電話撥了出去,很難得,電話居然接通了,這個時候能聯繫上柴卓棣,簡直可用謝天謝地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