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菲頓了頓,又繼續道,“對於三十歲以後的人來說,十年八年不過是指縫間的事,而對於我和他,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既然歲月給了他和我對的藉口,當愛情來敲門,那麼,我準備好了,於是,我接受了。”
“你能這樣想,那是最好的了。”駱煒馨暗暗吁了口氣,心想總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她看着那個圓桌,雖然這個婚禮實在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但好友那一臉的滿足和幸福感讓她再一次相信,無論多豪華的婚禮都不代表幸福婚姻,兩個人終生幸福與否和筵開几席、多少財產全無關聯。
葉菲起身攬着駱煒馨,回之秋波媚眼,“作爲我唯一的知己,今晚你得陪我好好喝一杯……”
大約十分鐘後,客人悉數到齊,其實,加上新郎新娘也不過是七個人,所有的飯菜都是何哲文做的,據說每一道菜都是他在異國他鄉思念葉菲的時候,揣摩着葉菲的口味,精益求精的學出來的,不論色香味,都讓對飯菜異常挑剔的駱煒馨由衷的暗贊。
這頓特別又溫馨的婚宴吃到十一點多才散場,駱煒馨告別葉菲下樓,此時正是“魅”最爲火爆的時候,她剛走出酒吧的門外,微醺的葉菲就攬上她的肩,低聲道,“差點就要忘了一件事……你跟我來。”
葉菲的表情有些神秘,駱煒馨也不清楚她到底要說什麼,只好任她拖着自己走進酒吧裡面,來到一處燈光幽暗的所在,靠牆的沙發上,有幾名年輕漂亮衣着光鮮的男女,正嘻嘻哈哈打鬧成一團。
葉菲靠近駱煒馨低聲問,“看見正中間那個女孩子了嗎?”
駱煒馨眯了眼,梭巡的視線在那個沙發上轉了一圈,同樣低聲回答,“那個穿大紅裙子的?”
“嗯。”葉菲點頭。
那實在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曖昧燈光下,也壓不住精緻的五官線條。她穿了一條鮮紅的連衣裙,胸口開得很低,裙襬落在膝蓋上方,頸間、手腕上金光閃閃,映襯着雪白的肌膚,在不甚明亮燈光下散發出誘人的光澤,她左右各坐一名年輕男子,一人手勾在她腰間,另一人手搭在她肩頭上,時不時魅惑嬌笑,的確是非常的引人注目。
駱煒馨目光狐疑的看向葉菲,“你前段說蘇崖追的女孩子……就是她?”
葉菲無奈地嘆了口氣,“是啊,據說蘇崖每天送她一顆鑽戒加一束99朵的紅玫瑰,到今天都已經九天了!”
“九天?”駱煒馨一愣,“你是說蘇崖已經追她九天了?”
“是啊。”葉菲看着好友愕然的表情,很是不忍的說,“你那個表弟出手闊綽,人又長的不錯,這裡的女孩子都很喜歡他,這個紅衣服的女孩子叫小美,追她的男人成大把,不過她好像對你表弟比較熱心,她可是這裡最有心機也手段最高的一個,她用激將法成功引起你表弟的注意,又故意挑起其他男人與蘇崖去競爭,這樣一來,蘇崖可不就被她算計了嘛……”
聽葉菲這麼一說,駱煒馨纔想起來,自己與那位自命風流的表弟,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晚上沒在家裡碰面了。
葉菲有些奇怪地看着表情陰晴不定的駱煒馨,“怎麼,你現在後悔了,當初不是你給了他這邊的地址,讓他過來玩的麼?”
駱煒馨無語,記得有個晚上,她在醫院陪路綰綰,蘇崖打電話過來不停抱怨說無聊讓她陪着去玩,她爲了打發掉十分鐘一個電話的蘇崖,就乾脆把“魅”的地址和葉菲的聯繫方式給了他,沒想到他不但跑到這邊來玩了,還玩的這麼荒唐,這個有顏色的鬼,既然這麼用情不專,幹嘛還求自己去演戲幫他挽留秋若水?
告別葉菲帶着疑問驅車趕到家,果然,樓下客房內是空的,問了保姆才知道,蘇崖已經三天沒回來了。
本來準備第二天上班時候給蘇崖打個電話,好好審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可真到了單位之後,卻接到交易所臨時召開會議的通知,這麼一忙,她竟把這事給忽略了。
直到臨近中午,會議結束後剛回到辦公室,盧奇就敲門走進來。
“煒馨……”
“坐。”駱煒馨頭也不擡,只專注地看着極薄白金筆記本的屏幕,修長如玉的十指擊鍵如飛。
盧奇依言坐下。
寫好郵件發出去,把電腦推到一邊,駱煒馨雙手交握置於桌面,“盧總,有個金融峰會,地點在法國,我們有兩個名額,你和北堂去吧。”
“我?” 盧奇顯然有些意外,愣怔片刻後,立即搖頭擺手,“法國我去多次了,還是你和北堂去吧。”
駱煒馨淡然清淺的眸內浮上善意,“田恬不是想去法國遊玩麼,你這次可以帶上她,會議結束後,你們可以玩幾天再回來。”
盧奇不以爲意的笑笑,“咳,我最近剛剛融入江南的商圈,根本走不開,這次還是你和北堂去,如果田恬想去法國玩,我可以等空的時候再單獨帶她去,那個,咳,我過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電腦裡顯示有新郵件,駱煒馨的視線被吸引過去,好像沒有聽明白似的,一時沒有接話。
盧奇雙臂環抱,斟酌着接下來要說的話,其實,他對駱煒馨的瞭解不深,有些玩笑話,他還不太好意思說,據田恬告訴他,駱煒馨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可他總是覺得她對人始終是禮貌大於熱情的。
駱煒馨着手回信,不經意問,“想問什麼?你問吧。”
“也沒什麼,就是……柴總說……他喜歡你,你呢?你喜不喜歡他?”非常拗口的話一出口,盧奇就有些尷尬,其實,這種話,由他問出來,實在是突兀又無禮,可想到昨晚酒醉後在那幾個傢伙面前誇下的海口,他只得厚着臉皮開口求證那幫傢伙最想知道的結果。
敲着鍵盤的手指一頓,駱煒馨側頭看他,“是他親口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