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報介紹,這部電影應該很恐怖的吧?”他們進去的時候,離開演還有五六分鐘,等開演的過程中,柴卓棣隨意的靠在椅背上,輕聲說着海報上的內容。
可能是職業的原因,金融人士大都喜歡驚險刺激,駱煒馨也不例外,她是個比較喜歡看恐怖片的人,聽柴卓棣這麼說,她一邊喝着飲料,一邊侃侃而談,“當然!片中那位令衆生所痛苦不迭的死神撒旦絕對是個天才的劇作家,每次殺人之前都會設置詳細的殺人劇本,不過死神每次興高采烈地準備執行壯觀的殺人計劃時,那個美麗的女主角就會有所預感,海報上說,這部裡面,她又偷看了死神的“劇本”,不知道會不會比前兩部更恐怖些。”
更恐怖些?聽駱煒馨這麼說,柴卓棣頗有幾分意外,女孩子大都怕看恐怖電影,沒想到身邊人還期待更恐怖些,他剛想說什麼,電影就開始了,廳內立刻暗了下來,正在說話的人也停止了說話,開始看熒幕,電影講述了高中生wendy與友人一起去遊樂場慶祝畢業,而發生的連環死亡事件,wendy發現這一切都與在遊樂場的一張照片有關。爲了生存,她開始了與死神的搏鬥。該片延續了前兩部的風格,繼續走血腥路線。
柴卓棣雙臂環抱,不過他的視線並沒有投在熒幕上,而是瞬也不瞬地落在一直聚精會神的盯着熒幕的駱煒馨身上……自己有多久沒進電影院了?三年五年、或者是十年八年?更或者,自己也不記得了。今晚的提議,他本沒有抱多大希望,本以爲她不會答應,沒想到她只是遲疑了一下就答應了……那一刻自己的心曾經如何狂跳,幾乎蹦出了胸腔,劇烈至讓他不得不屏住呼吸,緊緊握住方向盤一動也不敢動,那麼擔心,擔心下一秒她會說出反悔……
那種巨大的欣喜交織着擔心使他神經緊繃,簡直可以用奇蹟來描述本該半小時才能到達的電影院,竟然被自己以16分鐘的極速趕到。
他永遠不會告訴她,那種欣喜若狂的戀愛感覺他已等了多少歲月……
駱煒馨認真看着前方,熒幕上出現的畫面精緻而逼真,她很快就看了進去,好似不記得旁邊還有個人似的。片子真的很精彩,開頭的過山車出軌讓她很快的投入到情節中,接下來的驚悸畫面一個比一個恐怖血腥,忽然,一個麥當勞購物車道的風扇削腦的畫面讓期待再恐怖點的她立刻發出恐懼的低呼,並閉眼低頭……
而爲這畫面嚇住的不光她一個人,她身邊,前後看電影的,都被這血腥的場景嚇了一跳。
“只是特技鏡頭,已經過去了。”柴卓棣挪近了些許距離,輕輕伸手拍着駱煒馨的肩,在她耳邊輕聲說。
駱煒馨遲疑着鬆開捂在眼睛上的手……正好又是一個貨倉裡的“釘槍穿腦”的血腥鏡頭,她“啊”聲低呼,下意識的偏過頭去,不提妨他們捱得這麼近,她一偏頭面頰正好碰上他的嘴脣,彷彿電流通過,熱而柔軟,她的臉騰得一下就紅了……心裡一陣異樣的薄惱……可是,影片是自己選的,微妙巧合的碰撞是自己主動的……好像怪不到他什麼吧?
耳中是一聲比一聲淒厲的慘叫,她開始心驚膽顫,雙眼下垂,避開熒幕,她看過海報上的宣傳,估計後面還會有不少恐怖鏡頭,而揚言期待更恐怖的自己早已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再看下去,估計今晚的夢境就是去那些恐怖鏡頭裡面的過山車上體驗一把了吧?想到這裡,她低聲衝盯着熒幕的柴卓棣說,“那個……你要是害怕,我們……就提前走吧?”
嗯?她說他害怕?柴卓棣聽駱煒馨這麼說,再看着她避開熒幕的尷尬模樣,瞭然一笑,立即站起來,順勢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拉,把本就準備起身的駱煒馨拉至身邊,他低聲道,“我們走。”
剛走出幾步,熒幕上不知又出現了什麼恐怖鏡頭,隨着一聲悽慘到極點的慘叫,廳內突然響起許多的驚呼聲,駱煒馨下意識的向柴卓棣靠近,並緊緊抓住了柴卓棣的手……她的手柔軟而冰涼,而且微微顫抖,柴卓棣忽然換了左手握住她的左手,而右手很自然的圈住了她的肩膀,並溫柔的側首低語,“好了,沒事了,只是一些特技和處理過的聲效,沒事了。”
柴卓棣攬着她,一再輕聲安慰,偶爾亮起的光線中,看得見駱煒馨雙脣緊閉、臉色蒼白,她努力了好一會,才穩了穩心神,假裝整理頭髮而不着痕跡的脫離了柴卓棣的擁扶,走出電影院,她尷尬的乾笑道,“呃,沒想到這第三部比前兩部還要血腥……不過,撇開大量的血腥鏡頭,這片還是擁有一種獨特的亞洲式恐怖風味,人物死亡方式很有創意的……”
“是的,的確很有創意。”柴卓棣彎了彎脣,嘴上很是極爲捧場的附和,頓了頓,又很是體貼的說,“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駱煒馨點點頭,不過除了點頭,她好像不知道被驚嚇過度的自己還能說什麼了。
坐到車上,她連窗外影影晃晃的景物都不敢再看,只是盯着自己的腳尖,好似對自己腳上的黑色羊皮短靴尤其感興趣。
回家後,毫無懸念的一夜噩夢。
睡得不好,翌日早上醒來見到鏡中眼底青色隱現。
出人意料地,因去巴黎而中斷了幾日後,柴卓棣又叫人繼續送花上來,不同的是這次不是藍色妖姬而是碗大的純白百合,不過,花束上倒是多了個卡片,卡片上行雲流水的簽着三個字——柴卓棣!
秘書小李熱絡地趴在駱煒馨辦公桌對面,“駱總,還要不要再退回去?我幫你打電話給花店和總機!”
駱煒馨頭也不擡,“不用了,放着吧。”就繼續看電腦中那封讓她極其意外的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