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結婚!”柴卓棣擡起了頭,很輕很輕地道,“醫生不是說卓寧選擇‘性’的失憶了嗎?既然卓寧已經不記得也不認識煒馨了,那麼我結婚也不會刺‘激’到卓寧什麼的。再說因卓寧住院,我們的婚事已經拖了十天了,拋開外界的傳聞,我也不想讓我的‘女’人再被人猜測指點,如果我們再不舉行婚禮,恐怕外界會再給她潑上被柴家拋棄拒之‘門’外的髒水,所以,就算她真的一無是處,也沒關係,我只要她在我身邊,其它的,我都無所謂。”
阿彌陀佛,這一刻,沐婉晴真不希望自己有夠了解這個大兒子。“你堅持結婚?”
“對。”柴卓棣聲音很輕,但語氣堅定,“我本來對外發布的婚訊是三月三日,後來因卓寧住院而被您擱淺,不過現在卓寧也出院了,今天是三月十一,星期二,我想在三月十六也就是這個週日和煒馨結婚,這是我的主意,還沒有取得煒馨的同意,我先給您打個招呼,去不去在您,結不結在我,哦對了,您最近‘操’勞卓寧的事情太過費神,婚禮事宜我已全權委託給了公關公司和手下人去辦理,您可以不用‘插’手過問的。”
沐婉晴心頭一窒,不祥預感形成中……她臉上努力保持着平靜的微笑,眼神卻有些愕然和憤怒“……你要棄弟弟於不顧?”
“爲了我的‘女’人不受傷,我不介意放棄所有。”柴卓棣說完,平靜的看着自己的母親,他知道,久經政壇的母親永遠是一個表面‘波’瀾不驚背後迅速行動的人,是以,他才把話說得如此決然絕然,就算背上罵名,也只能請上天原諒。
不祥預感已然形成。許是震撼過巨,足足數十秒,沐婉晴才一字一句的‘逼’問,“你的意思,如果媽媽再‘插’手阻攔,你……連媽媽也不要了?”
柴卓棣慣常的勾起‘脣’角,“既然做了,就做得大些。”
兒子竟然……爲了那個臭丫頭連親媽都不要了?兒子——不要自己了?!沐婉晴‘胸’腔內堵得幾乎無法呼吸,撐在茶几上的雙手因用力過甚而使修剪整齊的指甲邊緣泛白成紫,終究,對那個臭丫頭還是心太軟……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沐婉晴一聲不響地走出兒子的家‘門’,當坐到車內,命令司機開車的一瞬,她‘摸’出電話,臉上‘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冷酷之‘色’。
“基金公司那邊還應付得了嗎?”林靜秋看着自柴卓棣走後就一直抱着電腦擊鍵如飛的‘女’兒,關心的問。
駱煒馨換了個坐姿,懶懶的活動了一下手腕,嘆息着說,“剛接手,要翻查的資料很多,我想等上了軌道應該可以應付得了的吧。”
林靜秋看她一眼,“既然你不同意近期結婚,那麼歐洲那邊有事情需要媽媽去處理一下,你有意見嗎?”
駱煒馨隨口戲謔道,“那就去嘍,反正我早就習慣當留守兒童了。”
“你和柴卓棣怎樣了?”
“和以前一樣。”
“既然你不想這個月結婚,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水到渠成的時候。”
林靜秋受不了地瞪眼,“你還不如說望穿秋水的時候。”說着,手中的香榧子如暗箭‘激’‘射’,駱煒馨連忙躲過,保姆湊巧把水果盤端出來,駱煒馨拈起一顆櫻桃放進嘴裡含着,然後繼續埋頭工作。
“駱同學,如果她沐婉晴真敢把她小兒子的意外歸罪到你身上,我林靜秋就會拒絕她家大兒子再登我駱家的‘門’。”
“嗯?”駱煒馨擡頭,“媽媽您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我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什麼都沒聽到,不過我倒是希望你的耳朵能好使一點!”林靜秋冷笑,然後又意味深長的補充道,“駱同學,如果你聽到沐婉晴的什麼金‘玉’良言,千萬別不給媽媽一起分享,OK?”
“謝老媽提醒,別說我了,聊聊您吧。”
林靜秋懶懶地掂起一片芒果入口,“我?我有什麼好聊的,多年來除了想把駱、林兩家的企業全球化就是想把兩家企業國際化,好給你這個笨‘女’兒留下揮之不盡的家業。”
聞言,駱煒馨的眸睫半垂,笑了笑,“我看目前的家業,我就算揮霍十幾輩子也揮霍不完了,我想說的是,‘女’強人林‘女’士,有時候您也該關心一下好男人駱先生。”
林靜秋拈起芒果的手定在半空,“什麼意思?”
駱煒馨擡頭,嘻嘻笑道,“其實您不用刻意留在江南陪我。”說到這裡,她推開電腦,伏在母親的肩頭,半是撒嬌半是戲謔道,“我說林‘女’士,後天就是駱先生的53歲生日,我這個不孝‘女’就算了,到時候隔空傳一下父‘女’情,而您林‘女’士不同啊,您可是駱家明媒正娶的駱夫人,是不是得去歐洲爲駱先生舉辦個生日Party什麼的?如若不然啊……以駱先生瀟灑的外形,豐厚的身家,清雅的氣度,哼哼,保不齊那些年輕貌美的小嬌就會如雨後‘春’筍般的冒出來啊……”
林靜秋扯扯嘴角,“我說錯什麼讓你不高興了?是剛纔關於沐婉晴的那番話?”
“哎呦喂,林‘女’士您千萬別誤會了,我沒那個意思,我知道我自己笨頭笨腦所以您才放心不下,只是我現在已經二十七歲了……不對,過完年都要二十八歲了,您大可以放心……就算柴卓棣的母親對我有些誤會,我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再說,我從來沒有和柴卓寧以男‘女’朋友的關係‘交’往過,就算柴卓寧出事是因爲我的拒絕,不過愛情不能勉強,這點,相信沐阿姨自己會想明白的。”
林靜秋默不作聲,把芒果一片一片吃完,然後起身,“我明天飛歐洲,你自己小心,如果有什麼事情,要第一時間給媽媽打電話。”
“這就對了。”駱煒馨話音剛落,見已經走幾步的母親回頭,她連忙笑着保證,“您放心,我絕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多年後,每當想起今晚的母‘女’對話,在商界赫赫有名的林靜秋都無比心痛的懊悔流淚——如果,世事可以重頭來過,她絕不會因爲生意乃至丈夫的生日而聽‘女’兒輕鬆笑說自己沒事而離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