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麼呢?”柴卓棣非常配合的接口詢問。
“可惜……那個老闆對食客太過挑剔,每天只接待十位客人,很多慕名的食客都要排隊很久的呢,有的食客就算排上了日期,等老闆見到食客的貌相後,如若不合眼緣,還是無緣口福的。”駱煒馨說到這裡,想起上次帶蘇崖去吃的場景,不知道爲什麼,那位對食客極其挑剔的老闆看到蘇崖的第一眼就鄙夷的搖頭,以客滿爲由的給了個婉拒。
“哦?”柴卓棣饒有興趣的問,“這做餐飲的,還有看貌相選顧客的啊?”
“當然有啊,花心的、奸詐的、粗魯的、輕浮的、擺酷的,貌似這類的都不在老闆的歡迎範圍。”想起老闆標新立異的待客標準,駱煒馨的美眸深處劃過一抹讚歎的亮光。
“哦?那倒是很有意思。”柴卓棣看着她遊移帶笑的眼,清澈靈動,就不動聲色地舉起酒杯抿了一口,視線卻仍是落在她的臉上,沒有移動半分。
兩人又談了一會美食,柴卓棣招來侍者就要結賬,駱煒馨忽然反應過來,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賬單,笑着說,“說好了這頓是我請的……”
柴卓棣也伸出手去,脣角噙着一抹魅惑的笑,“這地方是我選的,這菜是我點的,這頓當然是我來……”
他話未說完,兩人同時去拿賬單的手卻不知怎麼就碰觸在了一起,駱煒馨只覺得自己的手背上忽然有一層溫熱的觸感覆上來,她不由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手與柴卓棣的手呈相反方向互相交疊,他的手指修長,手掌寬大,米色襯衫袖口壓在她的指尖處,正好將她的右手全數蓋住。
駱煒馨臉一紅,直覺地想要縮回手,卻不料他手上忽然加了力,將她的手按住,然後動作輕柔地將她的手緩緩擡起,從她指尖將那份賬單抽走,這才放開了她的手。
“這次還是讓我請吧……下次,不如你請我去吃那個挑剔老闆做的心形牛排,怎麼樣?”柴卓棣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動靜,彷彿方纔發生的那一幕並未出現過,他嘴角含笑,看着她,語調頓了頓,忽然口氣溫柔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馨馨?”
這種語調,而且又是直呼自己的小名……駱煒馨微微愣怔了一下,似乎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在某個春日明媚的陽光裡,有人站在片片花海旁,也曾用這種口氣叫過她,只是那個人與她,早已形同陌路的散在人潮……
柴卓棣看着她的表情,眉頭輕揚,“怎麼,不可以?”
駱煒馨這纔回過神來,笑着回答,“當然……可以。”
“那就這樣說定了。”
“好……”話一出口,駱煒馨心頭一陣懊悔,如此看來,她要欠柴卓棣一頓飯到什麼時間還清?
柴卓棣一邊在賬單上籤自己的名字,一面又問,“對了,等下想不想去江邊走走?這裡景色還可以。”
駱煒馨笑了笑,轉頭往外看了一眼,“不用了,我想去醫院看看綰綰。”
柴卓棣聽了,輕輕挑眉,露出一抹了然的神情,他站起身來,先遞過她的大衣,自己的外套掛在臂間,“我送你過去。”
想起上次因陪自己看路綰綰而耽誤他開會的情形,駱煒馨遲疑了一下,“不要了,你那麼忙,我可以打車過去的。”
柴卓棣腳步不由一頓,隨即以開玩笑地口吻問,“怎麼,是怕被昨晚那個男生看到嗎?”
駱煒馨原本走在前面,聽到他這麼說,便回頭撇嘴,“這個可能性基本爲零。”
柴卓棣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漸漸深沉,嘴角微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駱煒馨,你到底還能給我多少驚喜?
在柴卓棣的堅持下,駱煒馨只得上了他的車,半個小時後,車停在醫院院內,駱煒馨打開車門要下車,柴卓棣忽然伸手攔了一下,認真的說,“記住,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千萬不要再弄傷自己。”
駱煒馨不知所措的點點頭,看着柴卓棣微笑着開車離開。
柴卓棣一回到辦公室,冷一心就跟了進來,走到暗玫色華貴大氣的原木桌前,沉默了好一會才輕聲問,“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她吞了大量的安定。”柴卓棣閃身坐在寬大的皮椅裡,看着面容憔悴的冷一心,淡然清淺的眸內浮上譏色,“前晚送往醫院的時候才知道她腹中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不過那個本來健康的胎兒卻失去了來人生走一遭的機會,祁思遠呢?他是不是該現身收拾局面了?還要躲嗎?”
“他……很自責,很害怕。”冷一心低下頭,語氣裡帶着複雜的情愫,“他昨晚喝的酩酊大醉,躲在家裡哭喊,說駱煒馨在騙她,說路綰綰早就拿掉了孩子,駱煒馨是爲了騙他露面才發那樣的騙人信息的。”
“胡說八道!”柴卓棣的清和嗓內揉入了怒意,眸內的寒光能使六月飛雪,“你真麼會迷上這樣的男人,自私薄涼,還配談天長地久的愛情?這種事情能隨便拿來開玩笑嗎?路綰綰現在還躺在醫院,承受着失去孩子和老公背叛的雙重痛苦,而你倆還躲在一邊研究真假,話說,你真能夠心安理得的和祁思遠在一起嗎?路綰綰目前的遭遇和你母親四年前的遭遇是不是如出一轍?”
冷一心如遭雷擊,面如死灰,話未出口,先淚流滿面,“我沒想到她會如此倔強,我以爲像她那樣的千金小姐,頂多是難過幾天就會沒事的,早知她吞藥自殺,我……我肯定不會逼她……”
“逼她?怎麼逼的?”柴卓棣面容一緊,曜玉般的眸內厲意一現,“路綰綰那個人我見過,比較熱情開朗,你們既然半年前都開始了,我想祁思遠該不是第一次躲去你那裡住,既然之前躲去沒事,總不會因爲前天晚上不在家就吞藥自殺,說說看,祁思遠在提離婚的同時,你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