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塊被拉到紅繡樓上,錦雙雙也終於看清了被冰封在裡面的人。
是他!
錦雙雙怒目而視,她怎麼可能忘記這個曾經殺死過自己的人,同時她也發現了,冰封這人的正是自己發出的詛咒之力。
見錦雙雙已經舉起利爪,眼看着就要朝冰塊中的亓官珩戳過去,長月連忙出聲阻止她道:
“雙雙,我知道你們有仇,但就這樣直接殺了他太不划算了,不如用他身上的詛咒來找他換點實用的東西吧,她肯定有不少好東西!”
聽到長月的話,錦雙雙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覺得長月說的很有道理,反正她現在也沒死。
長月:“一切先等我們解決了那條火虺再說。”
錦雙雙點頭,划動着八隻蛛腿走到船頭。
此時那隻火虺咆哮着攻了過來,它張嘴吐出一道火焰,赤紅的火柱洶涌澎湃地朝紅繡樓席捲而來。
只是那火焰還沒接觸到紅繡樓,插在樓頂的重天傘上光芒一閃,所有的火焰都泯滅於無形。
看到這一幕,火虺愣住了。
什麼情況?
就在它愣神之際,兩根寒冰蛛絲被錦雙雙控制着陡然射出。
火虺回神,只見它尾巴一擺,下方的岩漿之海突然翻涌起來,岩漿巨浪瞬間將錦雙雙的蛛絲淹沒。
呲呲~~~
隨着一陣陣白霧升騰而起,蛛絲被滾燙的岩漿融化。
看到這一幕,錦雙雙愣住了,她的蛛絲可不是一般的蛛絲,上面的寒冰之力也非比尋常,竟然那麼輕易地就被岩漿融化了?
就在岩漿融化蛛絲的瞬間,長月的箭矢已經化作流光飛射而出。
天心箭術,箭心誅魔!
火虺性格高傲,並沒有把長月的箭術放在眼裡,在它看來,長月一個初入小週天境的武者,能射出什麼厲害的箭來?
於是它直接揚起尾巴,狠狠地抽向長月射出的箭矢。
於是悲劇發生。
當!!!
隨着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傳來,長月的箭矢穿透了火虺的鱗片,插進了它的血肉裡。
“昂~~”
火虺痛苦嘶鳴,它當即就要鑽進岩漿之海里,利用岩漿的高溫融化掉尾巴上的箭矢。
可惜但它在岩漿裡遊了一圈後,插在它尾巴上的箭矢不僅沒有融化,還在散發着強勁的寒冰之力侵襲它的身體。
這根箭矢可不是由長月的真氣形成的,而是由千年寒冰打造而成的,岩漿之海也沒辦法將其融化。
火虺是火行異獸,和火行相剋的寒冰之力對它來說就是劇毒!它痛苦地甩動着尾巴,嘶吼着就要朝長月這個傷了它的罪魁禍首撲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根根蛛絲突然出現,分別從四面八方牢牢捆住了它的頭顱、脖頸、雙爪、腰腹和尾巴。
原來錦雙雙早就不知什麼時候消失在了紅繡樓上,趁着火虺的注意力被長月吸引,她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它背後,進行了偷襲。
就算是先天境偷襲周天境,也不丟人!
先天境異獸可以飛行,所以她不需要像長月那樣藉助紅繡樓才能停留在岩漿之海上空。
不過沒了重天傘的保護,岩漿之海上方的高溫令她太難受了,所以需要速戰速決!
火虺瘋狂扭動身軀,試圖掙脫錦雙雙的蛛絲控制,但周天境和先天境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了,哪怕它佔據主場優勢也無濟於事。
見掙脫不了蛛絲控制,火虺又想故技重施,想掀起岩漿之海的浪潮來融化蛛絲,但錦雙雙怎麼可能在同一招數上吃兩次虧?
錦雙雙拽着蛛絲,一路帶着火虺衝向高空,帶着它飛到就連岩漿之海浪潮都沒辦法席捲的高度。
長月見狀也趕緊控制着紅繡樓衝了過去。
等上升到一定高度,錦雙雙突然射出一張蛛網懸浮在空中,然後用力甩動手中的蛛絲,將蛛絲那頭捆着的火虺甩到蛛網中心。
粘上蛛網的瞬間,火虺就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了,蛛網上散發着的恐怖寒氣開始順着它的鱗片縫隙,侵蝕進它的血肉裡,它感到自己滾燙的鮮血正在一點一點冷卻。
火行異獸的血液一旦冷卻,必死無疑!
“長月!”
錦雙雙大喝一聲,長月心領神會,再次抽出一根千年寒冰打造的箭矢搭在攬月弓上。
天心箭術,鎖魂追命!
咻!!!
箭矢化作流光射出。
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箭矢,火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它瘋狂扭動身軀,可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蛛網的束縛。
噗嗤!
一道利器插入血肉的聲響傳來,火虺的心口被插上了一支箭矢,它的眼睛依舊瞪得大大的,可是生機已經消散。
錦雙雙懸浮於空中,伸出手掌輕輕一揮,那蛛網便兜着火虺的屍體落入她手中。
撲通一聲,錦雙雙將火虺的屍體隨意地扔到船頭,自己跳到船上直跺腳。
“太熱了,太熱了,快把我收到萬物鏡裡休息一會兒!”
外面熾熱的環境對錦雙雙來說簡直猶如地獄,能堅持到解決火虺,已經是它的極限。
沒辦法,長月只好將她收進萬物鏡中的雪山之巔,一進入雪山,錦雙雙就一頭扎進了雪堆裡。
“呼~~~”
感受着身體重新冷卻,錦雙雙滿足地喟嘆了一聲。
安置好錦雙雙,長月開始處理火虺的屍體,這隻火虺可全身是寶,一點都不能浪費。
取出刀刃,長月將火虺的身體部件一一切割下來分類放好,鱗片、血肉、皮甲、骨頭等等,一樣都沒丟。
其中火虺的血液被長月專門存儲了起來,這火虺雖說還沒化蛟,但身體裡卻有着濃郁的真龍血脈,說不定這血液對碧淵(福地裡那條蛟龍)有用,等以後見到它再交給它。
就是不知道二者屬性不同,會不會有什麼影響,碧淵屬水,火虺屬火,二者屬性正好相剋。除此之外,長月同樣從火虺的腹中找到了一團金紅色的獸火,這團獸火的質量遠超金羽鴉的。
如果長月猜的沒錯,這火虺平時應該是以金羽鴉爲食。
取出六丁玄火鼎,長月將火虺的獸火推向狻猊頭顱。
只見狻猊突然張開嘴巴猛的一吸,那團獸火便被其吸入了鼎腹。
因爲火虺的獸火質量遠高於金羽鴉的獸火,所以金紅色獸火在進入六丁玄火鼎的瞬間,便化作一條火虺的模樣,張嘴將鼎腹中其他所有的火焰都吸進了體內。
很快鼎腹中的火海消失,只留下一條小小的,由金紅色火焰組成的火虺,散發着令人心悸的高溫。
在長月驚訝的目光中,那條火虺火種身體一陣扭曲後,下腹又長出了兩隻爪子,頭上也多了一根獨角。
這是化蛟了?火焰還能化蛟?
還真是神奇,別繼續餵養還能養出個火靈吧?
隨着火蛟出現,種在六丁玄火鼎中的那株不知名幼苗又長高了一截。
長月盯着鼎腹的其中一顆狻猊頭顱看了一會兒,發現它的表情越發生動,已經能夠表現出喜怒哀樂。
沒忍住,她伸出食指在狻猊頭顱的鼻子上輕輕點了一下。
然而就在這時,狻猊頭顱突然張開嘴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住了長月的手指上,不等長月反應過來,它就又給鬆開了。
看着自己手指沁出的血跡,長月知道這六丁玄火鼎認主了,同時一股有關於六丁玄火鼎的信息出現在她腦海裡。
這鼎確實只是一件寶器,而不是異寶,但也不能說它和異寶沒有一點兒關係。
異寶天生天養,每一件都有莫大的威能,但異寶數量稀少,輕易不可得,就算得到了,也看人家願意不願意認你爲主,如果異寶不認主,你拿到了也是枉然。
就像長月從羅澍手中得到的那個棺材異寶,到現在人家也不願意認主,所以只能躺在萬物鏡裡吃灰。
很久以前有個非常了不得的煉器大師,他終身的願望便是希望能夠打造一件能夠媲美異寶的寶器。
後來他無意中得到了一塊超大型的六丁玄火精金,於是便起了動手打造僞異寶的想法。
只是異寶打造到一半,他的事蹟被一位大人物聽說,於是那位大人物派人將大師和他打造到一半的六丁玄火鼎擄走,從此大師便被囚禁起來,如果不鍛造出異寶來,他就會被殺死。
那位大人物爲了真正鑄成異寶,也給大師幫了不少的忙,爲了讓這件人造異寶具備靈性,他還殺了四隻具有狻猊血脈的異獸——囚火獅,取了囚火獅的獸魂封印到鼎中。
六丁玄火鼎腹部的四顆頭顱雖然都是狻猊模樣,但其實封印在裡面的獸魂不過只是具有狻猊血脈的囚火獅罷了!
當然了,這並不是說囚火獅普通,囚火獅其實也很厲害,論強橫,它們絕對不輸於長月撿到的那隻風雷獸,甚至還猶有勝之!風雷獸已經是異獸中頂尖的存在了。
但異獸畢竟不是真獸。
雖說鑄造異寶的過程還算順利,但異寶哪有那麼容易成就,異寶乃天生天養,人爲鑄造即爲逆天,逆天之舉必遭天譴。
所以就六丁玄火鼎鑄成的那一日,天譴來了,無數道雷劫劈下,想要毀滅這件不該誕生的東西。
最後還是大師以身祭鼎,這才平息了天譴,這也是六丁玄火鼎認主後,長月能透過它探知到大師一部分記憶的原因。
可惜這記憶殘缺,並沒有和煉器知識有關的部分。
以器師的性命去祭煉器物,在上天看來依舊是有傷天和之舉,因此六丁玄火鼎被天封印,淪落成了一件平平無奇的祭祀鼎器。
後來六丁玄火鼎經歷了什麼,又是怎麼到的莫老手裡,長月就不知道了。
但長月猜測,這件寶器應該不是近萬年之類的東西,因爲那位脅迫大師煉器的大人物修爲之高難以想象。
近萬年受天地輪迴影響,不可能誕生那樣的高手。
如今藉助長月的手,六丁玄火鼎終於解開了一部分封印,所以這才迫不及待地認長月爲主。
六丁玄火鼎的封印之所以會被解除一部分,一是因爲已收到了足夠的火行之力,二是因爲藉助了種在它身體裡那棵樹苗的力量。
雖說六丁玄火鼎也不知道那棵樹苗到底是什麼,但不出意外,必然是神樹之苗,否則不可能撼動“天之封印”。
得知小樹苗是神樹,長月面露驚喜之色,雖然不是神花,但神樹也不錯!
只是如今六丁玄火鼎纔剛剛解除一點點封印,長月只能藉助它御使裡面的火種,其他事情一概做不了。
不過長月也知足了,畢竟這鼎是意外之喜,能借助它御使火焰,至少以後煉丹、煉藥不用擔心沒火了。
收好六丁玄火鼎,長月開始繼續收拾火虺身上的材料,只聽得咕咚一聲,一個帶着血跡的火紅令牌從火虺的皮甲中掉落在甲板之上。
福地本源碎片?
長月一瞬間就認出了東西的身份。
是了,這裡和大青山誕生的情況相似,既然大青山上有福地本源碎片,那這裡自然也有。
想了想,長月便把福地本源碎片扔進了萬物鏡裡。
不知道這塊福地本源碎片又能夠在萬物鏡裡衍生出什麼來!
收拾好火虺材料,長月驅使着紅繡樓來到涅槃花附近,沒想到火虺剛沒,就有金羽鴉盯上了涅槃花。
她拉起攬月弓,將盤旋在涅槃花上方的金羽鴉射殺,隨即小心翼翼地將涅槃花采摘了下來。
涅槃花散發着恐怖的高溫,長月根本沒法直接採摘,還是用了火虺的獸骨才成功將其採下。
等將涅槃花也收進萬物鏡,長月這纔有時間去打量被冰封在冰塊裡的亓官珩。
此時錦雙雙已經在萬物鏡裡休息好了,於是長月隨手一揮,她再度出現在了紅繡樓上。
“雙雙,把他的冰封解開吧!”
錦雙雙點點頭,走到亓官珩身邊,將手放到冰封他的冰塊上,不多時冰塊便化作絲絲縷縷的寒氣消失不見。
很快亓官珩便緩緩睜開了眼睛,因爲身中極寒詛咒,此時他的頭髮和眉毛上還掛着冰霜,嘴脣也一片青紫。
“白衣……姑娘?”
看到長月,亓官珩非常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