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子的話,南新瞬間就明白了對方是魔教弟子。
他很清楚,這些年因爲遠揚船行的存在,爲正道各宗提供了很大的支持,以至於正魔兩道的戰線拉的如此之長。
若非如此,魔教在正魔之小中不會像如今這般艱難。
“很抱歉,南某恐怕不能如姑娘所願。”南新說道。
“這可由不得你!”那姑娘冷笑,隨即只見她揮揮手,“動手!”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就見她身後的飛船裡飛出一衆魔教弟子,朝着南家的飛船殺來。
南新振臂高呼,“南家弟子隨我迎敵!”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船上的南家弟子一個個手持武器來到船頭,不一會兒船上就喊殺震天。
南新手持弓箭,對準魔教弟子一箭射出,尖銳的破空聲響起,瞬間就有一名魔教弟子斃命。
就在他射出第二箭時,一道白綾憑空出現,將他射出的箭矢打落。
出手的正是先前說話的女子。
“你的對手是我!”說着女子便甩動白綾朝南新殺來。
她的白綾像刀刃一般鋒利,又無比靈活,儘管南新已經盡力躲避,但身上還是有多處被割傷。
南新在又一次躲過女子的攻擊後,將手中的弓箭收了起來,轉而取出一柄流星錘。
只見他縱身一躍跳至半空,用力甩動流星錘,狠狠砸向對面女子。
那女子見狀連忙躲避,並甩動白綾迎擊。
柔軟的白綾和流星錘上的鐵鏈交纏在一起,突然鎖鏈之上冒出一片片雪白的刀刃,輕鬆將白綾割的七零八落。
南新手一抖,流星錘調轉方向,狠狠砸在躲避不及的女子胸口上。
“噗~~”女子口吐鮮血落在跌飛船上,面色不善地看着南新,“不愧是遠揚船行的當家,實力果然非同凡響。”
南新道:“看來姑娘今日要殺南某的目的是達不成了。”
“哼~~”女子冷哼,“今日我們既來了,就必取你性命!”說着她扔掉手中只剩下一半的白綾,轉而取出一個插滿五顏六色鮮花的花籃。
只見她催動花籃,頓時無數藤鞭從花籃中涌出,向靈蛇一般席捲向南家的飛船。
本來正在與南家弟子纏鬥的魔教弟子見狀紛紛脫離戰場,返回了自己的飛船上。
而南家的飛船則是在眨眼間被無數藤蔓給覆蓋住,變成了一艘草木之船,乍一看還挺美。
其中有一根還攀爬到了冥君腳邊,冥君彈出一道真氣將其切斷,卻不想它又快速纏了上來。
就在衆人疑惑這些藤蔓是用來幹啥的時,藤蔓上快速開出一朵朵粉色的小花。
“好香呀!”不知是誰突然說了句。
南新聞言臉色一變,當即大吼道:“快閉氣,這香氣有問題。”
可惜提醒已經遲了,他的話音剛落下,就見南家弟子一個接一個倒下了,就連他自己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渾身無力。
只見那名女子帶着一衆魔教弟子重新躍上南家的飛船,她走到南新跟前,居高臨下地望着南新說道:
“我說過,你今日必死!”
“你……卑鄙!”南新死死盯着女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努力想要保持意識清醒,可是眼皮子卻越來越沉重。
他知道,一旦自己失去了意識,那麼整個船上的南家弟子都會成爲待宰的羔羊。
“卑鄙?”那女子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不卑鄙的人都死了。”
南新看着女子,眼睛不受控制地慢慢閉上。
糟糕,堅持不住了!
模模糊糊的視線裡,他看到了女子舉起屠刀劈向了他的脖子。
不僅如此,其他魔教弟子也紛紛向南家弟子舉起了屠刀。
在南新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他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將女子手中的刀彈飛了出去。
是誰來救我們了嗎?
不僅女子手中的刀被彈飛了,其他魔教弟子手中的刀這都被漫天飛舞的黑色蓮瓣彈飛,並全部斷裂、報廢。
女子心裡一驚,大聲呵斥道:“誰?”
隨即衆魔教弟子便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幽若姑娘,是個小丫頭!”有魔教弟子驚呼。
“你是何人?”幽若心裡一驚,眉頭緊皺地看着冥君問道。
太怪異了,眼前的明明只是個小丫頭,可是她卻覺得心跳加速,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只聽得冥君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你們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要選我在的時候來,真是掃興。”
“你到底是何人?”幽若再次問了一遍。
“你還不配知道,速速離去,我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冥君隨意地擺擺手道。
她年紀太小,又沒人能看出他修爲深淺,因此做出這個動作和神態,活像是在侮辱人。
聽到冥君的話,當即有人大怒道:“好大膽的小丫頭,你以爲你在跟誰說話!”
然而冥君卻挑眉說道:“你以爲你在跟誰說話?”
說着她隨手甩了一巴掌,剛剛說話的魔教弟子頓時便化作一團血霧爆開,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一時間船上變得鴉雀無聲,魔教弟子紛紛用驚恐的目光看着冥君。
“我再說一次,速速離去。”冥君面無表情地說道。
幽若皺眉道:“恕難從命!不管你到底是何人,今日南家衆人的命我們是要定了!”
“好膽!”冥君聞言冷笑,不過她長相太過稚嫩,顯得一點兒氣勢也沒有。
說着她隨意地擡手拍向了幽若。
幽若見狀臉色大驚,連忙催動手中花籃,操縱藤蔓進行防禦。
只見密密麻麻的藤蔓匯聚到一起,形成一堵牆攔住了冥君的掌勁。
“螳臂當車!”冥君不屑一顧。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她背後升起一朵金蓮,那金蓮綻放出萬道光華,剎那之間,船上所有的藤蔓像是冰雪見到了太陽,快速地融化掉了。
藤蔓融化過程中,甚至發出了尖銳的叫聲。
邪物!
冥君釋放的金蓮自然是長月交於她的鎮厄金蓮,那些藤蔓都是邪物,如何能抵禦得住鎮厄金蓮釋放的光芒。
藤蔓一損毀,幽若手中花籃中的鮮花也在一瞬間枯萎。
那叫幽若的還有點見識,金蓮綻放的瞬間,她便驚聲呼叫道:
“鎮厄金蓮?”
鎮厄金蓮這種寶物,她只在宗門的典籍中有過驚鴻一瞥,沒想到今日竟見到實物了。
只是她的話音剛落下,就被冥君甩出的一根蓮莖給抽飛了出去。
“噗~~”
冥君甚至都沒下重手,她就已經血灑長空,一路從南家的飛船倒飛回自己的飛船上。
“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冥君嘆了一口氣說道。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形從魔教的飛船中飛出,在接住幽若後,一路帶着她飛躍到了南家飛船的屋脊之上,隨即居高臨下地看着冥君,目光冰冷。
看到此人,幽若連忙忍着傷痛向她行禮。
“見過狐笙小姐。”
其他魔教弟子也都紛紛跪地行禮。
“見過狐笙小姐。”
被魔教衆弟子稱作“狐笙”小姐的是一位極其美麗的姑娘。
這姑娘脣紅齒白,面若桃李,一雙丹鳳眼勾魂奪魄。
她身着紅白相間紗裙,一頭烏黑的頭髮柔順地披在身後,一直拖到臀部以下。
並且她頭上還長着一對狐耳,三條狐尾在身後搖曳生姿。
變形之術!變的還是狐族。
冥君一眼就認出了女子的修煉之法。
狐笙救下幽若後,反手就甩了她一巴掌,並厲聲呵斥道:
“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幽若連忙低頭道歉,“屬下無能。”
隨即狐笙看向冥君說道:“好一個不要命的小丫頭,連我白蓮教的事都敢多管。”
“你們是白蓮教的人?”冥君聞言面露驚訝。
“正是!”狐笙回答道。
“你白蓮教傳承功法如今都在中州爛大街了,你們竟還好意思在外行走?”說着冥君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隨即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狐笙被冥君的一番話說的臉色鐵青。
白蓮教功法在中州流傳的事,是他們白蓮教的奇恥大辱,他們甚至想過找上萬妖門,將這罪魁禍首給滅了。
奈何萬妖門有西海女巫佈下的陣法保護,他們無計可施。
這些年來,凡是敢拿這件事取笑白蓮教的,都被他們殺的一個不剩。
如今一個小丫頭也好當面嘲諷,狐笙如何能忍?
“伶牙利嘴,今日你壞了我白蓮教的好事,留你不得!”
說着她身後三條狐尾陡然變長,像鋼鞭一般抽向冥君。
冥君完全沒把狐笙的攻擊當回事,她輕輕擡手,只見戴在她食指上的蓮戒射出一道道蓮瓣。
隨着刺啦一聲傳來,三條狐尾齊根而斷,狐笙頓時捂着屁股,悽慘地叫出了聲。
“我的尾巴!!!”
冥君抓着三根斷尾道:“三條尾巴也敢出來現眼,真是丟人,你們白蓮教真是沒人了。
想當年四大魔女之一的佘慈饒多麼威風,跟她一比,你根本不夠看。
不過這三條尾巴用來做圍脖應該不錯。”
狐笙雙目血紅地看着冥君,她生平最恨人拿她跟佘慈饒比。
佘慈饒都死了還要壓她一頭嗎?
不過她看向冥君的目光中又透露着一絲懼怕,因爲對方實在太強了。
“你到底是何人?”
她下半身的衣裙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模樣狼狽不堪。
真是充分說明了什麼叫做“出場越驚豔,收場就越狼狽”。
“我說了,你們不配知道。”冥君輕瞥她一眼說道。
“讓你們走你們不走,如今啊……遲嘍~”
隨即衆人便看到冥君取出了一盞青色石燈,燈盞中燃燒着幽藍色的火焰。
冥君對着石燈輕輕一吹,所有人只覺得意識一陣恍惚,隨即便紛紛倒地不起。
“異……異寶……”
狐笙僅僅說了這麼一句,就和幽若一起一頭從飛船地屋脊上摔落下來。
“真是麻煩……”看着滿地的屍體,冥君無奈地嘆了口氣。
隨即她背後延伸出一根根蓮莖,蓮莖提着魔教弟子的屍體,一個接一個將他們扔下飛船。
再接着她又控制着蓮莖將船上所有南家弟子拎到一起,將他們排成一排。
冥君走到一人面前踢了他一腳道:“還說什麼指點我修煉,就這?沒用的玩意兒。”
說着她控制着蓮莖一一刺向和所有南家弟子的脖子。
扎進脖子裡的當然不可能是一整根蓮莖,只是蓮莖上長出的一根倒刺。
真要一整根扎進去,這些南家弟子的脖子非得被扎爆不可。
他們中的全是邪毒,因此只要用鎮厄金蓮將毒素淨化掉就沒事了,並不不嚴重。
不知多了多久,南家弟子陸陸續續甦醒。
最先甦醒的自然是修爲最高的南家主南新。
他一睜眼就看到冥君坐在船頭悠閒地品茶。
我沒死?南新掙扎着坐起來,剛剛纔解毒的他覺得渾身無力,只能艱難地支撐着身體,站都站不起來。
聽到動靜後,冥君斜眼瞥過來道:“醒了?”
南新疑惑道:“就你一個?”
冥君無語道:“不然呢?你還想有誰?”
“魔教之人呢?出手救我們的前輩呢?”他四處張望着,想要從船上找出其他人。
冥君道:“你們活着,魔教之人自然是死了,至於救你們的人……不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南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你救了我們?”
昭昭冷哼一聲道:“不然呢?不想認我的救命之恩?”
“不是……可是……怎麼會?”南新呆愣着看着冥君。
是啊,怎麼會呢?這明明就是個十歲出頭的小丫頭呀!放到任何一家勢力裡都是剛剛纔修煉的年紀。
就在這時,南新看到一根蓮莖快速飛向自己,捆着他的腰將他捆到了冥君對面,並將他放到椅子上坐好。
南新瞪圓了眼睛,“真的是你?”
冥君道:“少廢話,都說了是我,你到底要我說幾次?你要是再敢問一遍,我就把你的腦殼掀開,看裡面是不是都是屎!”
南新頓時不敢再吱聲。
好凶殘!
就這樣他瞪眼看着冥君品茶。
良久之後,他實在忍不住,於是問道:“前輩到底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