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熱鬧的黑巷
另一邊,林自知跟着哈莉·奎茵他們走出了祖安荒涼的底層,來到了黑巷,在這裡林自知終於見識到了祖安熱鬧的一面。
“等等……”
勞埃德·福傑拉住了林自知,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張早已準備好的人皮面具貼在了林自知臉上。
這下應該沒人能認出來他們了。
人來人往的祖安居民,流動的攤位佈滿了整條街,還有一些明顯來自異域城邦的面孔和商品出現在了這裡。
就像是每個城市都有的小吃步行街,這裡到處都充滿了煙火氣息。
林自知甚至在街巷醒目的位置看到了範德爾的雕塑光明正大地聳立在這裡。
動畫中他也曾見過這尊雕塑,但只有親眼目睹,親手觸摸才能感受到這份歷史的厚重感。
林自知好奇地湊上去想要看看碑文寫的是什麼。
【紀念黑巷的創立者,黑巷的守護者——範德爾,他曾爲理想而戰,領導人民反抗皮城的壓迫,最終他也爲理想而死,死在了皮城執法官手下,謹以此雕塑讓我們緬懷他的功績。】
“看來這個雕塑是希爾科授意建造的,他恨透了範德爾,但也始終尊敬他。”
林自知自言自語地說道。然而有些話他沒敢在公共場合說出口,只能在心中默唸。
‘希爾科確實是個有野心有手腕的政治家,他不怕民衆緬懷範德爾,但他在碑文上夾雜了私貨,歪曲了部分事實,把範德爾的死歸咎到執法官頭上。這招很好地轉移了民衆的矛盾,增加底城人民對皮城執法官的仇恨。’
“咳咳……”
一位祖安的老人無意聽到了林自知的話語,認同地感慨道:
“是啊,儘管他們最終分道揚鑣,但黑巷始終是他們發家的地方。黑巷見證着他們的友情,也承載着他們的理想。這座城的人們總是很健忘,年輕人你對這裡的歷史感興趣?”
人老了總喜歡回憶過去,但往往沒有幾個年輕人願意聽老人掰扯那些老黃曆。
林自知不是這裡的人,抱着旅遊的心態,對這些歷史倒是充滿了好奇。
“算是吧,我確實對這些故事感興趣。”林自知乾脆坐在了佝僂着身子的老人身旁,聽他講故事。
哈莉·奎因和勞埃德·福傑也只能停下了腳步。
“行吧,行吧,你們就在這裡歇歇腳,我去給你們找些吃的。”
哈莉·奎茵對這些毫無興趣,她讓勞埃德·福傑陪着林自知,自己去買食物去了。
老人見有人願意聽,也打開了話匣子:
“你知道的,皮城和祖安原本是一家,但自從祖安下沉之後,祖安的生存條件越來越差,那時候進出口貿易都被上城壟斷,就連漁民打到的魚也只能賣給上城人。祖安的人民想要活着除了去挖礦幾乎沒有其他出路。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力氣挖礦,一些老弱病殘找不到維持生計的法子就只能活活餓死,我曾親眼目睹過這樣的慘劇。”
勞埃德·福傑微微皺起了眉頭,他體會過餓肚子的悲傷。他想起了小時候身處戰亂中的絕望,不管哪個世界,貧民身處絕望中的無力感都是那麼的相似。
“……而黑巷就是希爾科和範德爾爲祖安人民找到的另一條出路,他們建立黑巷,打通了一條依託港口對外進行走私貿易的灰色產業鏈。這大大改善了祖安人民的生活,也讓祖安人有機會把產品銷往海外,漁業也重新發展起來。”
老人家說着聽到林自知肚子咕咕叫,從隨身的打包盒裡取出了一塊生魚片。
“你看起來很餓,吃點嗎?這是傑利克做的,他是海洋族羣的,每條魚都由他親手捕捉,現殺現做,保證新鮮。”
“哦,太謝謝了。”
林自知接過那片藍色的像是三文魚一樣的魚肉,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就像蔚剛從監獄裡出來的時候那樣。
“來吧,孩子,你也嚐嚐。”
老人也遞給勞埃德·福傑一塊。
“這真是太香了!我追動畫的時候就想嚐嚐了,勞埃德·福傑,你要吃嗎?”
林自知嘴裡的肉還沒嚥下去,就眼巴巴地看着老人遞給勞埃德·福傑的那塊肉,似乎希望勞埃德·福傑能夠拒絕。
勞埃德·福傑正盯着不遠處拐角處的懸賞令,不知道思考些什麼。
聞言勞埃德·福傑摘下黑手套,禮貌地向老人道了謝,便接過吃了起來。
雖然身上透着一絲貴族的優雅,但他似乎並沒有那麼矯情,只不過吃相比林自知好看多了。
老人忍不住多看了勞埃德·福傑一眼。勞埃德·福傑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後來呢?這裡發生了什麼?”
林自知嚥了下去,舔了舔嘴脣意猶未盡地問道。
“後來,底層的塌陷問題越來越嚴重,這導致很多礦井發生了坍塌事故。但是上城的議會根本沒有把這些當回事兒,只是象徵性地關停了礦井,說是安全整改,但什麼都沒做。災民們遲遲得不到補償,賴以爲生的挖礦生計又斷了。於是範德爾和希爾科帶領民衆衝上了那座橋,只是他們選錯了抗議的手段,暴力示威演變成了武裝衝突。手無寸鐵的底城人民根本打不過全副武裝的皮爾特沃夫執法官。那場戰爭讓底城損失慘重,很多家庭永遠失去了他們的親人。”
老人重重嘆了口氣,他撫摸着項鍊夾層中的照片,那是他死在暴力衝突中的兒子。
林自知嚥了咽口水,他知道這個故事,雙城之戰的第一集裡金克絲姐妹的父母就是死在這場衝突之中。
“這場戰爭讓範德爾認清了雙方之間的差距,那是從資金、人員到火力全方位的碾壓,他不希望底層人民再有無謂的犧牲。於是他改變了激進的行事作風,不再和上城作對,專心維護底城黑巷的穩定,還通過打點關係讓礦井重新開工。一切都在好轉,但是希爾科卻依舊對上城充滿了仇恨,他堅信想要得到上城的尊重,必須不顧一切成爲他們恐懼的化身,於是他瞞着範德爾組織了幾場針對上城的恐怖襲擊,這成了兩人分裂的導火索。”
“原來如此,我從來不知道他們還有一段這樣的過去。”林自知點了點頭,他終於把故事與現實結合在了一起,理順了雙城之戰的背景故事。
也只有希爾科做出瞭如此惡劣的事情,才能理解範德爾爲什麼會選擇背叛親如手足的兄弟甚至不惜要殺死他。
“是的,後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有人說範德爾被上城執法官收買成爲了他們的走狗,爲了黑巷的穩定,他決定除掉希爾科這個不穩定因素。也有人說他們是意見不和和平分手,總之他們約在河畔見面,從此分道揚鑣再也沒有一起出現過。直到七年前的那場鉅變……”
這時,哈莉·奎茵帶着食物回來了,手裡還拿着飲料。老人微笑着結束了話題。
“謝謝您,老先生,我很高興能夠了解到這些歷史。您請我們吃了生魚片,這份食物和飲料我請您。”林自知把自己的那份遞給了駝背老先生。
“不了年輕人,你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應該多吃一點。我們那會兒可沒有你們這麼好的條件。記住,只有銘記歷史,才能展望未來。”
老人拄着柺杖站了起來,跟林自知揮手道別。
“謝謝,我會記住的。”林自知認真點了點頭。
“對了,孩子。快點回上城吧,昨天橋上發生了騷亂全城戒嚴,你要是再不走就回不去了。”
老人臨走時轉身對勞埃德·福傑說道。
“哦,謝謝……”勞埃德·福傑愣了一下,他猛然醒悟他的危機第六感來自於何處。
“快走!”勞埃德·福傑皺着眉頭觀察着周圍的人羣,快步走開。
“怎麼了?”林自知一臉懵。
“第三個攤位處3人,天橋上4人,雕像處兩人,左右建築中多人……”勞埃德·福傑自言自語道。
“這個感覺,不會錯的,我體驗過很多次,我們被人監視了!”
他的感覺沒錯,人羣中已經有不少人盯上了他們,見他們離開,那些人都投來了赤裸裸的目光。
“怎麼會?是黑幫混跡在人羣中專門監視我們嗎?”林自知問道。
“不,不對,祖安的黑幫原本就混跡在人羣中,他們監視的不光是我們,那原本是無差別對所有人上下打量的煩人視線,所以才被我忽視了過去。但是從剛纔開始,他們的目光就陸續集中在了我們身上。可惡,我們是從什麼時候暴露的?”勞埃德·福傑懊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