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走廊上,長門健宇翻看着日記有些急躁。
“已經四分鐘了,他怎麼還沒出來,日記上不是寫着他會準時在五分鐘後出來嗎?是因爲我提前限制了時間,導致改變了未來?”長門健宇微微皺起了眉頭。
突然他手中的翻蓋手機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電流雜音。
長門健宇慌張地查看日記上已經改變了的內容。
【18:34】
【……我是林自知,你是什麼人?你要幹什麼?這是我的身體!我要掐死你!你死了,就沒人會和我搶奪身體的控制權了!】
“什麼?那個精神科醫生不是一個很理智的人格嗎?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長門健宇慌了,他收起手機,猛地打開了門。
然而會客室內並不是長門健宇想象中一個人掐着自己脖子的殘忍畫面。
此時的林自知一邊寫着日記,一邊兇狠地掐着自己的胳膊。
他的右手胳膊被掐的青一塊紫一塊的,但很明顯,這是沒有任何生命危險的,甚至都算不上是自殘。
“長門醫生?五分鐘到了嗎?”林自知聽到門口的聲音疑惑地擡起頭問道。
“你這是在幹什麼?”長門健宇看不懂他在做什麼,皺着眉頭關上了身後的門。
“我覺得我的手裡寄宿了另一個人格!他在我寫日記的時候試圖阻止我,還在我的日記本上亂塗亂畫。”林自知一臉無奈地說道,左手掐完右手掐,兩個胳膊都掐紅了。
長門健宇快步走來,他檢查着日記本上的內容,上面確實畫了些什麼,看上去就像是有人把椅子斜靠在了門上弄了一個一拉開門椅子就會倒下的簡易惡作劇。
“這可能和多重人格無關,更像是異手綜合徵。”長門健宇觀察着林自知兩隻手的左右互搏症狀,冷靜分析道。
“好吧,我還以爲是哪個人格跟我搶身體了呢!”林自知說罷不鬆開了自己的右手,但他的右手馬上擡起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趁機轉過頭去,背對着長門健宇,嘴角勾起了一抹抑制不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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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這一切包括即興表演的異手綜合症,都是林自知的實驗,他通過實驗確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長門健宇確實可以預測自己日記本上的內容,但是預測出來的是自己主觀記錄的日記內容,所以可以被人爲誤導。
就像是剛纔林自知故意在日記本上寫下了“掐死你”、“你死了”之類的詞語,成功誤導了長門健宇,讓他以爲自己正試圖殺死另一個人格。
爲了阻止自己自殘自殺的行爲,長門健宇沒到五分鐘就提前闖了進來。
第二件事,長門健宇的未來日記無法預測圖畫內容。如果他能夠看到自己畫的那副簡筆畫,他拉開門進來的時候一定會提防門後是否有惡作劇般故意斜靠在門上的椅子。
‘看來,未來日記也不是萬能的。’林自知假裝安撫自己亂動的手,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另一隻手的手背。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認真思考如何利用日記本聯繫其他擁有特殊技能的人格了。比如會開鎖的阿星。’林自知默默思考着。
此時長門健宇確認林自知無事,略微鬆了口氣,他拿起了那本日記說道:“五分鐘已經到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林自知不受控制的右手似乎捨不得日記本,他努力伸出去,又被另一隻手拉了回來,最後林自知略顯糾結地問道:
“長門醫生,我現在已經不用穿拘束衣了,你能不能把這個日記本留在我這裡,這樣我就可以隨時隨地寫日記了。”
長門健宇思考了一下。
“這得看你最近的表現咯,不過我會考慮的。”他說罷轉身離開。
隨後夏目桃子護士指引着林自知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回病房的路上,林自知的理性在飛速的流逝,他彷彿聽到了惡魔的低吟,又像是腦海中殘留的其他人格之間想爭吵。
他發現離開日記本的範疇自己的意識與認知就會變得模糊,這應該和藥物無關,而是源於一些未知的超自然力量。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病房,如今林自知不用再被關在禁閉室了,他擁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病房。
林自知回到病房,還沒來得及觀察病房的佈置,就頭暈腦脹地跑去了病房內的專用衛生間乾嘔了起來。
他再一次失去了意識,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甚至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失去平衡一頭栽進馬桶裡。
……
2月4日08:00
櫻見市菜市場
宮代阿鈴早早地就來替上下夏窗院長買菜了。
“阿鈴,又來幫院長買菜了?”攤子上的菜販子和阿鈴很熟了,隨口打招呼道。
“嗯,還是老樣子,一斤土豆,一斤……”宮代阿鈴和小販聊着天,心中卻在想着其他事情。
‘奇怪了,由乃姐姐好久沒來福利院了,給她打電話也不接,發信息也不回,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週末要不要讓院長再邀請她來吃頓飯呢?’宮代阿鈴思考着,不由自主地就買多了。
“好吧,菜買多了,等會兒還是再問問由乃姐姐要不要來一起吃飯吧!”宮代阿鈴這樣想着,撥通了我妻由乃的電話。
……
櫻見市附近的一個小城鎮中
這條溫泉街有着衆多的酒店和旅店,也有着不少經營不下去的廢棄旅館。
此時一間我妻家的廢棄旅館中,手機的鈴聲迴盪在空蕩蕩的通風管道里。
順着通風管道,找到了鈴聲的源頭,那是一間昏暗的監控室,屏幕上依稀亮着監視器畫面的微弱光線。
我妻由乃的手機就擺放在監控器前。
手機依舊在響鈴,虛弱的我妻由乃慢慢睜開了空洞的雙眼。
此時的她雙手被拷在一根鏽跡斑駁的水管上,可以橫向移動一定的距離,但卻始終無法夠到遠在監控臺上的手機。
她努力伸長了腿,想要用腳夠到監控臺上的手機,但因爲身體虛弱才堅持了一會兒就累得氣喘吁吁。
手機的鈴聲消失了,我妻由乃再次陷入絕望的黑暗之中。
多次嘗試消耗了她的體力,她的肚子發出了咕咕的叫聲,我妻由乃麻木地移動到水管盡頭。
那裡的地上擺放了着十個狗盆,原本應該是裝滿了食物和水,但如今都已經見底。
我妻由乃舔着曾經裝水的狗盆中寥寥無幾的液體,眼神中逐漸凝實絕望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