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傻子纔會說是,雲井辰笑而不語,邪肆的笑容讓凌若夕心底升起的絲絲怒火,徹底煙消雲散,對這個男人,她永遠沒辦法。
“凌姑娘,我們打算待會兒四處逛逛,你要和我們一起嗎?”深淵地獄的男人們許久沒在城鎮中悠閒自得的散心,如今興致上頭,忍不住提出請求。
“你們自己去,晚上在東方客棧集合。”凌若夕定下了匯合的地點後,這幫人立馬原地解散,勾肩搭背的闖進市集,開始自由活動。
“本尊在趕來的時候,聽說今晚在百里外的清水鎮會有風俗節日舉行,想去嗎?”雲井辰打算和凌若夕享受享受二人世界。
凌若夕想了想,今天左右沒什麼事,也就答應了。
凌小白立即出聲:“寶寶也要去。”
他纔不要和孃親分開呢,火辣辣的屁.股,沒能讓凌小白收斂多少,反而愈發的想要膩歪在凌若夕身邊,挑戰雲井辰的忍耐力。
他眉頭頓時緊皺,“你去做什麼?本尊要和娘子過屬於我們的節日。”
他完全不想帶一個移動電燈泡在身邊。
“孃親……”凌小白淚眼婆娑的望着凌若夕,他就不信,孃親點頭答應了,這個壞蛋還能拒絕自己跟上。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雲井辰,凌若夕的選擇不言而喻,更何況,最近這段日子,小白沒少被他欺負,她動了惻隱之心,“那就一起去
。”
“好耶!”凌小白激動的大叫一聲,朝雲井辰投去挑釁的目光,哼哼哼,看吧,在孃親的心裡,果然還是自己最重要,他也得靠邊站。
雲井辰略感好笑,這小子是把自己當作仇人了嗎?
也罷,不過是二人世界變成一家三口出行,沒有太大的分別。
夜色漸沉,凌若夕在東方家族麾下的連鎖客棧定好了房間,然後換下身上的衣物,換上一件乾淨的,將長髮紮成馬尾,牽着兒子,前往清水鎮。
一路疾行,百里的距離,他們卻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遠遠的,就能夠看到城牆內通明的燈火正在閃爍,與這天上星辰交相輝映。
凌小白驚歎的叫了一聲,只恨不得立馬降落,參與到裡面去。
小丫沒有跟隨他們一路,很識趣的留在了客棧裡。
在城門前落地,凌若夕和雲井辰一左一右拉着凌小白,踏入城中。
清水鎮是南詔國的邊陲小鎮,這裡民風樸素,百姓自給自足,每年的今日,這裡都會舉辦名爲乞巧節的節日活動,年輕的男男女女走出民居,在繁華的街道上聚集,街邊有琳琅的攤位,兜售着一些小物件,紅彤彤的燈籠,懸掛在四周,偶爾還有舞獅團的人舞動着獅子頭,從街頭跳到街尾。
節日的氣氛十分濃郁,所有人臉上都掛着歡喜的微笑。
凌小白左看看右看看,看見什麼都想買,可他又捨不得兜裡的銀子,於是,就把主意打到了雲井辰的身上,轉過頭,期盼的望着他,用眼神傳遞着自己內心的希翼。
“他是把本尊當作冤大頭了嗎?”雲井辰苦笑一聲,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凌小白纔會給他一點好臉色看。
“如果你平時少欺負他一些,或許他會喜歡你。”凌若夕站在他身旁,冷峻的五官此刻略顯柔和。
男俊女俏的二人在人羣中顯得格外顯眼,不少經過他們身側的百姓,紛紛投以羨慕、祝福的目光。
“雲叔叔,寶寶想要那個面具。”凌小白指着一個彩繪面具,主動握住他的手指,討好的笑了。
在銀子面前,尊嚴算什麼?如果他願意替他結賬,他就勉爲其難,原諒他今天的錯誤好了。
看着兒子可憐巴巴的模樣,雲井辰冷硬的心窩不禁軟了下來,狹長的黑眸中,有寵溺的光芒閃動:“給你。”
他大方的拿出了一錠金元寶,立馬換來凌小白燦爛的微笑。
他連蹦帶跳的跑到攤位前,和攤販你來我往的講了半天價,才以一兩銀子的價格,將面具買到手,至於剩下的錢,凌小白毫不猶豫的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呵,他倒是會持家。”雲井辰將整個過程看得一清二楚,既好笑又好氣。
“精打細算是一種美德,我不希望將來他成爲一個敗家子
。”凌若夕解釋道,“再說,銀子這種東西永遠不會背叛他。”
這是她從小潛移默化灌輸給凌小白的人生原則。
聞言,雲井辰有些無奈的捏了捏她的手背:“真不知道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兒學來的,天下間,有比這些俗物更值得珍惜的存在。”
“沒聽說過一句古話麼?錢不是萬能的,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凌若夕神色漠然的反駁道。
“好吧,怎麼說你都有理。”雲井辰不想和她鬥嘴,她喜歡銀子,他就用心掙,這樣不就好了?
兩人一路尾隨着凌小白從街頭逛到街尾,他抱着滿懷的戰利品,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孃親,咱們去那邊,好象有熱鬧可以看!”凌小白拽了拽凌若夕,從擁擠的人羣中躋身出去,雲井辰如同一尊守護神,始終伸出手,護着他們,避免他們被這擁擠的人潮碰傷。
在前邊,是一條圍繞整個清水鎮的溪流,流水潺潺,時而有畫舫的船舶緩慢漂泊在上邊,從畫舫裡傳出的美妙琴聲,十分悅耳,岸邊的長柳垂青,有不少恩愛的夫妻,此刻正攜手在樹下漫步,也有年輕貌美的姑娘手捧河燈蹲在岸邊,將自己的心願默默的寫在信箋上,塞在河燈裡,看着它遠去。
參天古樹長着茂盛的枝椏,枝條上,掛滿了隨風搖曳的長紙條,紅的、綠的,色彩斑斕。
“孃親,這是什麼樹,爲什麼他們都把紙條往上面掛啊?”凌小白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情形,自然很驚訝,只能向凌若夕求解釋,在他的心裡,自己的孃親是無所不知的。
“小少爺,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吧?這棵樹可是清水鎮上出了名的許願樹,只要把心願寫下來,掛在最高的地方,就能夠達成所願。”兜售紙條的老人慈眉善目的向凌小白解釋。
“唔,是這樣嗎?”凌小白有些好奇,“只要把心願寫下來掛上去,就可以實現?”
那他想要用不光的銀子,也可以被滿足嗎?
凌若夕剛想阻止他,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雲井辰攔下,“這種時候就別破壞氣氛。”
明知是假的,卻還要沉醉其中嗎?
凌若夕不敢苟同,這老頭分明是用這樣的方式哄騙人掏錢買下紙條,至於他所說的什麼許願樹,凌若夕一個字也不信。
“有時候,難得糊塗。”雲井辰笑了笑,“你啊,就是活得太清醒,纔會少很多的樂趣。”
“你這是歪理邪說。”凌若夕白了他一眼。
“歪理邪說也好,你看,小白他現在不是挺開心的麼?”雲井辰指了指用幾個銅板買下紙條的凌小白,“只要他高興,是真是假又能怎麼樣?”
看着兒子興致勃勃的表情,凌若夕只能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孃親,你有木有什麼心願?寶寶替你寫上去
。”凌小白將自己的心願寫好後,立馬蹭到凌若夕身邊,想要讓她也寫一寫。
“沒有。”凌若夕漠然啓口,她從不相信這種事,真有心願,她只會靠自己的努力去完成,而不是寄望於這虛無縹緲的做法。
凌小白眸光一暗,神色有些落寞。
見狀,雲井辰頂替凌若夕出面,將紙條接了過來,大手一揮,洋洋灑灑在上邊寫下了一行字。
‘一世一白頭,世世不分離。’
凌若夕瞳孔驀地一縮,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這是他的心願麼?
“好了。”雲井辰將紙條交給凌小白,然後彎腰將他從地上抱起。
“唔,還有比咱們更高的。”凌小白指着最上方懸掛的幾個紙條,有些不服氣,“寶寶還想再上去,掛在最上面。”
小手直指樹木頂端的枝條。
雲井辰微微一笑,當即騰身躍起,火紅的身影如流星,頃刻間,就抵達了樹頂。
“哇!”下方無數驚歎聲此起彼伏,路過的百姓紛紛駐足,仰着脖子,望着樹頂上風華絕代的男人。
“這個高度呢?”雲井辰穩穩的將凌小白託在懷裡,含笑問道。
“嗯!”凌小白興沖沖的將紙條綁到樹枝上,輕輕扯了扯,確定不會掉下來以後,他才心滿意足的拍着雲井辰的肩膀:“送小爺下去吧。”
他怎麼有種自己被當作奴才使喚的錯覺?
雲井辰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飛身落地,雙腳剛站穩,四周就有掌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來,到最後,連成一片。
他先是一愣,隨後,笑得愈發動人,俊朗的容顏掛着勾人魂魄的邪肆微笑,彷彿一隻魅力全開的妖,在場不少年輕的姑娘一見誤了終身。
“賣弄夠了?”凌若夕面色微冷,在衆目睽睽之下,用力握住雲井辰的手指,那是最親密無間的,十指緊扣的姿勢,她在以這樣的動作告訴所有人,這個男人是屬於她的,只屬於她一個人的。
她霸道的舉動,非但沒讓雲井辰心生反感,反而格外高興,還有什麼比得上她親口的承認,讓他更滿足的呢?
凌小白本想破壞他們倆人之間和諧的氣氛的,可是,想想剛纔雲井辰對自己的好,他又把這個念頭給打消了,這次,他就姑且原諒他吃孃親豆腐吧!誰讓自己剛纔拿了他的好處呢?
凌若夕幾乎是強行將雲井辰從人堆裡拖走,直到遠離了這熱鬧的市集,她彷彿還能夠感覺到從後方投射來的火熱視線。
“呼,這裡的人好熱情啊!剛纔寶寶的臉被他們摸了好多次。”凌小白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可臉上的笑卻沒有減淡,說實話,他還挺喜歡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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