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滿滿的戰利品,母子倆優哉遊哉踏入一間酒樓,準備用午膳,當兩人剛現身,原本熱鬧非凡的大堂出現了短暫的安靜,凌小白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這些人幹嘛露出這麼恐懼的表情,他們又不會吃人。
掌櫃哆哆嗦嗦上前,將凌若夕奉爲座上賓,唯恐得罪了她,成爲她手下的亡靈。
在大堂靠窗的角落裡挑選了一個較爲隱蔽的位置,既能將窗外街頭的景象盡收眼底,又能將整個大堂納入眼中,是絕佳的埋伏的好地方。
凌小白正趴在桌上,不停地數着他的戰利品,嘴裡時不時發出猥瑣的笑聲,笑得黑狼不停打顫。
“來幾道你們這兒出名的菜餚。”凌若夕隨意點了幾樣小菜,爾後燎泡坐下,四周投來的複雜目光,她視若無睹,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把玩着面前的茶杯,姿態極致悠然
大抵是見到她放鬆的模樣,衆人提高的心,也不禁落了下來,一個個這才又恢復了方纔的熱鬧。
“孃親,你有沒有覺得,他們總在看着咱們?”凌小白眨巴着眼睛,滿臉古怪。
“恩。”凌若馨淡漠地應了一聲。
“爲什麼呢?難道是寶寶太可愛了?他們正在抒發心底的仰慕?”凌小白特無恥地說道,手指輕輕戳了戳自己的腮幫,那副可愛的模樣,頓時引得好幾個在場的婦人眼冒紅心,恨不得立即撲上來,把他攬入自己懷中,狠狠揉捏幾下。
凌若夕嘴角一抽,他還真敢說。
“咦?”街頭,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忽然駐足,他緊蹙着眉頭不停向四周張望,剛纔的氣息,分明是……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眼底精芒爆閃,立即改變了腳下的方向,飛身從街頭消失。
原本蜷縮在凌小白肩頭的黑狼,倏地擡起頭來,戒備地凝視着四周。
“發現了什麼?”凌若夕眼眸一沉,體內的玄力飛速運轉,一股巨大的氣流以她爲軸心,迅速朝四周擴散,方圓百米內的動靜,通通被她的感官所掌握着,但她卻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黑狼人性化地搖了搖頭,應該是它的錯覺。
“孃親?”凌小白奇怪地看了眼面色凝重的凌若夕,輕聲喚了喚,“是不是有壞蛋?”
說着,他蹭地轉過頭,仔細掃視着在場的衆人。
“沒事。”只是她有些在意方纔黑狼易於尋常的舉動,鋒利的眉梢微微擰起,凌若夕一邊飲茶,一邊留心四周的情況,體內的玄力蠢蠢欲動,如同沸騰的火山,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小二動作麻利地將菜餚奉上,直到凌若夕面露滿意的神色,他這纔敢轉身離開。
嚐了嚐這兒的頭牌菜餚,又飲了些許薄酒,凌若夕白皙的臉蛋,暈染上淡淡的緋色,如同豆蔻,分外嬌豔。
凌小白很想偷偷嚐嚐這酒水的味道,只可惜每一次都被凌若夕用筷子敲打腦門阻止,只能撅着嘴,憤憤不平地坐在長凳上,心裡嘀咕着孃親太過分,一點也不講人權。
大堂內,一派熱鬧,不少從外地而來的僱傭兵正圍聚在一起,三五成羣地大聲談論着路上的趣事。
“閃開,通通閃開!”忽然,酒樓外傳來一陣喧譁聲,一大幫身穿華服的年輕人在一名中年男子的率領下,闖入酒樓,他們個個身負玄力,最低的也是綠階,領頭的男人,更是突破藍階,太陽穴微微凸起,包裹住身體的錦緞,略顯緊繃,一看便知,是個高手。
他剛踏入酒樓的大堂,一雙眼便如同雷達般,飛快掃視過全場,本想衝上前來詢問發生何事的掌櫃,被他身旁的人一把推開,踉蹌幾步後,便跌坐在地上,摔得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黑狼在他們出現的瞬間,立即滑入凌小白的袖口,凌若夕依舊靠在椅子上,手執酒盞,悠然品酒,對這場突如其來的騷亂並沒有太過的關心,甚至連一個正眼,也不曾投降過那方
大堂內安靜得落針可聞,遠道而來的僱傭兵更是握緊手中的武器,隨時準備出擊。
“執事大人,這兒似乎並沒有什麼魔獸,會不會是您感覺錯了?”環顧了整個大堂後,一個年輕人,低聲說道。
“哼,我乃堂堂軒轅家族的執事,你認爲我會出錯嗎?”中年男子傲然說道,當軒轅家族四個字傳入衆人耳中,頓時抽氣聲此起彼伏,任誰也不敢相信,此人竟是當今第二大世家的人,原本暗中戒備的僱傭兵,紛紛鬆開武器,一臉的仰慕。
雖說雲族乃是第一世家,但常年避世,而軒轅一族卻就在這皇城之中,雖是第二世家,但在衆人眼裡,卻隱隱有獨霸北寧的跡象,更是不少人眼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如今乍一看到軒轅世家的人,他們自然是崇拜萬分,哪裡還升得起反抗的念頭?
凌若夕明顯感覺到,對方釋放出來的玄力正在席捲整個大堂,屬於藍階高手的威壓,讓不少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難以抵擋,只覺得胸口發悶,臉色更是慘白一片,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受內傷。
“這位大人,是軒轅世家的執事?久仰久仰,不知大人忽然前來,究竟所爲何事?”一名僱傭兵從椅子上站起身,抱拳問道。
“我方纔感應到有實力龐大的魔獸出現在這裡。”執事沉聲說道,軒轅世家以抓捕魔獸,將其的玄力化爲己用聞名,只要是無主的魔獸,他們都不會放過,更是對感應魔獸,有一番獨特的手段。
衆人紛紛扭頭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底看見了一絲不解,一絲茫然。
“這……大人莫不是看錯了?這裡並沒有出現任何魔獸啊。”僱傭兵一頭霧水,話音剛落,便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凌小白機靈地將袖口捏住,低垂着頭,扒着碗裡的米飯,凌若夕更是倚靠在椅子上,自得地飲着酒盞裡的烈酒,對這出鬧劇不聞不問。
“你,你剛纔可有看見魔獸從這兒逃走?”執事審視的目光忽然落在凌若夕的身上,他的感覺絕不可能出錯,這裡的的確確出現過魔獸,且氣息最爲濃郁的,正是這對母子倆所待的地方,故而纔會有此一問。
見到他公然挑釁凌若夕,不少百姓在一旁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們幹嘛要回答你?”凌小白將腦袋從碗裡擡了起來,大聲叫嚷道,嘴角還掛着幾顆米飯。
執事臉色一沉,身爲軒轅世家的人,他走到哪兒不是受到衆人的吹捧,誰敢公然質問他?頓時,外放的玄力出現了一瞬的混亂,一絲殺意流露出來。
凌若夕眉梢一擡,糅雜了玄力的食指輕輕在酒盞上一彈,酒杯滑出掌心,破空襲向執事的丹田。
‘咻——’
執事只來得及聽見一道破空之音,隨後,丹田便傳來一陣劇痛,他痛苦地捂住腹部,背脊微微佝僂着,整張臉因疼痛扭曲成團,“卑鄙
!你居然敢偷襲!”
“比起對一個小孩子大放殺氣,這還算是輕的。”凌若夕冷然開口,眉梢冷峭,屬於藍階中期的威壓自她腳下擴散開來,如同一座巨山,砸在執事的肩頭,讓他隱隱快要喘不過氣。
“唔!”口中發出一聲悶哼,執事漲紅了一張臉,惡狠狠瞪着凌若夕,心底卻暗暗爲她所展現的實力心驚,皇城內,何時出現了這麼一位年輕的高手?看她的樣子,不過二十來歲,怎會步入藍階?且比起自己,更甚一籌。
“大膽!”跟隨執事而來的衆人紛紛走上前來,拔刀出鞘,一個個橫眉怒目瞪着凌若夕,好似只要她輕舉妄動,便要把她斬殺在此。
掌櫃急得冷汗直流,這雙方哪一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一個是第二世家的執事,一個是丞相府大小姐,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得罪了誰,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切,真沒品,一個人打不過就想圍毆,小爺都替你們覺得丟臉。”凌小白古靈精怪地做了個鬼臉,毫不掩飾對這幫人的不屑,他在傻也看得出,他們是衝着黑狼來的,可黑狼是他的財產,纔不要交出去。
凌若夕傲然站直起身,無數雙泛着殺意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她卻視若無睹,硝煙瀰漫在空氣裡,氣氛凝重得讓人幾乎快要窒息,大堂內的衆人,紛紛屏住氣,誰也不敢上前,唯恐被戰禍殃及。
一對十一,論氣勢,凌若夕竟是與他們不相上下,那傲然挺立的身姿,筆直且無所畏懼。
“你是誰?竟敢對軒轅世家的執事不敬?”一個年輕的男子叫囂着走到凌若夕跟前,怒聲質問道,眉宇間盡是高高在上的倨傲,看着她,好像在看一個自尋死路的人。
凌若夕手指微微一動,玄力化作指刀,從她的食指尖迸射而出。
“噗哧……”細碎的聲響,玄力沒入皮肉的聲音,徘徊在衆人的耳畔。
“啊——”那人捂着被貫穿的手臂,吃痛地發出慘叫,鮮血滴答滴答掉落在地上,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一些百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看着地上的血漬,捂嘴乾嘔。
“笨蛋,這就叫做沒有自知之明。”凌小白在一旁火上澆油,雖然他不知道軒轅世家有什麼了不起的,但是,任何想要打小黑主意的人,都是他的敵人,必須得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記住,再無理,別怪我手下無情。”凌若夕隨意地掏了掏耳朵,話語囂張且狂妄,但偏偏無人能奈何得了她,在場論實力,她最高,論氣勢,她最強。
形勢比人強,他們能如何?
只能瞪着一雙雙銅鈴大眼,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她。
“這位小姐,”執事也知道今兒是踢到了鐵板,勉強忍住這口惡氣,抱拳道:“我不過是想問你是否見到過魔獸,你爲何要狠下殺手?”
“我說過,對着我兒子放殺氣,是要付出代價的。”凌若夕冷聲說道,方纔這人朝着凌小白釋放的殺意,她怎麼可能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