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雲族的產地之一,那裡是整個龍華大陸內存在魔獸做多的地方,同樣也是煉藥師和僱傭兵,最喜愛的天堂。
雪域外圍,是奇珍異草滋長的叢林,佔地竟數萬裡,山峰綿延,綠蔭叢生,中央地帶,是名貴藥材的發源地,只是,鮮少有人能夠穿過外圍的魔獸羣,抵達此處,再往深處,便是雪域,這裡終年白雪皚皚,一座高聳入雲的雪山常年積雪不化,因此聞名。
雪山之下,是千年寒潭,即使在千米外,也能感受到寒潭內飄蕩出的陣陣寒氣,縱然是紫階的強者,想要接近寒潭,也要廢上很大一翻力氣。
據說,在寒潭下,除了千年寒鐵,還有着無數名貴的珍寶、藥材。
一道黑色的身影穿梭在雪域外圍的叢林之中,墨發飛揚,衣訣凜凜,手中一把鋒利的柳葉刀,舞得絕美。
在她的四周,倒落一地的魔獸屍體,大多是被一刀刺中要害,命喪黃泉。
距離凌若夕進入雪域,已過了半月,她一路從山腳殺上山巔,又朝着叢林深處進發,雖然沒有玄力的支撐,但靠着出類拔萃的近身戰,仍舊殺出了一條血路。
最後一隻低級魔獸地心鼠被她攔腰斬斷成兩截,凌若夕略微有些氣喘的坐在屍堆中,平復下呼吸。
白皙的肌膚早已被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四肢肌肉勻稱,身軀看似單薄,卻蘊藏着可怕的爆發力,這也是她這半個月以來,瘋狂與魔獸顫抖的成果
“紅蓮冰心草,這種東西,到底長在什麼地方?”凌若夕苦惱地從懷裡取出圖紙,在那本藥典上,她只找到紅蓮冰心草存在於雪域之中,但具體在哪個位置,上面並沒有詳細的記錄。
疲憊地垂下頭,任由汗珠一滴一滴從下顎垂落在地上,她忽然間回想到,出發時,雲十二與雲旭拼命攔阻,想要跟上來的畫面。
搖搖頭,深邃的目光眺望着西方,“不知道現在他們在做什麼?”
距離雪域外圍最近的小鎮上,凌小白如同這半個月來一樣,登上城頭,靜靜等待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
他原本是想跟着凌若夕進入雪域,卻被她嚴厲拒絕,好說歹說,才被允許和雲十二、雲旭兩人在這裡等候。
“小少爺,在這兒等了半個月了,他不膩嗎?”雲十二站在下方的灰色城牆旁,奇怪地問道。
自從跟着凌若夕從宅院抵達這座城鎮,分道揚鑣後,凌小白每天天亮就爬上城頭,登高遠望,直到子夜,纔回客棧,雲十二真的很好奇,一個五歲大的孩子,究竟哪裡來得毅力?堅持了半個月之久。
雲旭一席傭兵服飾,毛絨的獸毛圈在腰部,長刀斜跨在身後,整個人多了幾分野性的粗獷,他雙手環抱在胸前,睨了絮絮叨叨的雲十二一眼,“這叫母子情深。”
“……”雲十二徹底語結,嘴角忍不住抽動幾下,“你強。”
“對了,少主有回信嗎?”雲旭沒理會他戲謔的捉弄,神色一凝,沉聲問道。
半個月前的那場激戰,雲十二當夜就在宅院裡飛鴿傳書送去雲族,這半個月,接連也傳回了十多封書信,卻沒有收到任何的迴音,實在有些反常。
“沒有,你說會不會是雲井寒在暗地裡牽絆住了少主?”雲十二猜測道,以少主對凌若夕的在乎,斷不可能出現不聞不問的情況,尤其是在她陷入絕境時。
“你騎着獅鷹今夜就回族裡。”雲旭沉聲吩咐道,“凌若夕這邊有我。”
雲十二當即點頭,入夜後,便喚來獅鷹朝着雲族的方向絕塵而去。
雪域外圍,凌若夕盤膝坐在一株大樹的枝幹上,天地間浩瀚的玄力穿過毛孔源源不斷涌入她的體內,溫熱的氣流滑過筋脈,卻在匯入丹田時,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
“轟轟轟!”
忽地,遠方有地動山搖之聲傳來,凌若夕耳廓微微一動,刷地睜開眼,翻身站起,眺望着遠方的動靜。
清冷的月光下,數百米外,沙塵滾滾,隱隱可以看到巨型魔獸的影子,她仔細探查一翻,卻驚訝的發現,那些魔獸竟追在三個人身後。
眉梢微微一挑,她雙手環在胸前,慵懶地靠着樹幹,冷眼旁觀。
“少爺,你快走,這裡有屬下和阿二頂着
。”一道急迫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少爺,你就聽阿大的,快走吧!屬下等不過一條賤命,不值得少爺跟着犯險啊……”有一人急匆匆地說道。
若隱若現的玄力在無垠的夜幕下如同流星般閃爍不停。
“不,我既然帶你們出來,就要帶着你們活着回去。”清潤的聲音透着一絲堅定,凌若夕忽然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彷彿在那裡聽到過。
被魔獸追趕的三人且戰且退,朝着凌若夕棲息的方向奔跑前來。
翻滾的塵囂已越來越近,颶風呼嘯,凌若夕身上的黑衣也被吹得撲撲作響,當那狼狽的三人靠近,她才驚訝地發現,似乎人兒有些眼熟。
仔細回想,便在記憶中,尋找到了這三人的影子,在柳城,向她搭訕的,不正是此刻狼狽躲閃着魔獸攻擊的三人嗎?只不過,此時的他們,已沒有了初次見面時的貴氣,身上佈滿了深淺不一的傷口,血跡斑斑。
尤其是那兩名護着錦衣少年撤離的護衛,幾乎是以血肉之軀,阻擋魔獸的攻擊。
南宮玉看着阿大阿二再度被巨型魔獸的翅膀擊中,一咬牙,抽出腰間軟劍飛身躍起,銀色的劍花在夜幕下如夢似幻,攻勢凌厲,直刺那中級飛天鷹的眼睛。
卻在半空中,被翅膀狠狠拍落,砰地一聲砸在地上,吐血不止。
“少爺!”阿大阿二齊聲驚呼,怒紅了雙眼,嗷嗷叫着預上前與飛天鷹搏命。
凌若夕作壁上觀,雙腿懸空在枝幹下方,饒有興味地眯起眼,絲毫沒有出手的想法。
南宮玉捂着斷掉胸口,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握住劍柄的手臂隱隱發顫。
“我和你拼了……”阿大提氣高呼,整個人高高躍起,手中長刀凌空劈下,飛天鷹發出一聲怒吼,吼聲震天動地,形成一股可怕的氣浪,竟硬生生將阿大掀飛。
南宮玉連連後退數步,想要將人接住,阿二一咬牙,瞅準飛天鷹怒吼的剎那,凌空飛起,手中匕首撕拉一聲插入它的左側脖子,頓時,鮮血濺了他一臉,他未曾鬆手,反而用力將匕首朝皮肉內推送進去。
“吼吼吼!”飛天鷹吃痛的大聲咆哮,一股股駭人的氣浪朝四周散開。
凌若夕低咒一聲,從枝幹上跳下,四散的氣浪風暴,如同風刃,砰砰幾聲巨響,臨近的大樹轟然倒塌,要不是她躲閃及時,絕對會被樹樁壓成肉末。
“快,趁機殺了它。”阿大強撐着一口氣,豪氣萬丈地高吼道。
阿二利落的拔出匕首,再度刺下,飛天鷹勉強掙扎幾下後,龐大的身軀朝後仰去,黑色的羽毛如同秋天裡的落葉,簌簌落在地上。
倒地的身體在泥土上砸出一個窪吭,阿二仔細探查過魔獸的脈搏後,確定它真的死亡,這纔敢放鬆警惕。
“少爺,咱們贏了……”阿大激動地看向身側的南宮玉,亢奮地叫嚷道
南宮玉染了塵土的面容不見一絲喜色,他靜靜地站在塵埃中,戒備地凝視着不遠處的黑衣女人。
“你是誰?”阿大順着他的眼神望去,頓時,心頭一緊,立馬撐地站起,護在南宮玉身前。
凌若夕收回目光,冷漠地轉身,打算繼續尋找一處安靜的修煉場所。
“是她?”南宮玉眼眸一亮,已然想起與凌若夕曾有過一面之緣。
“少爺,您認識她嗎?”阿大一聽是熟人,急忙放鬆警戒,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地開始包紮身上的傷口。
“小姐,請留步。”南宮玉眼見凌若夕毫不留戀的離去,心裡一急,急切地喚道。
阿大和阿二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對某個女人表現得如此殷勤,不覺紛紛轉頭,打量起了這個能讓他們少爺情緒波動的女子。
背影單薄如紙,一席黑衣凜然如刀,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在她的身上詭異地融合在一起。
這裡是雪域外圍距離中央地段最近的地方,一個無法探查到修爲的女人,怎麼會孤身一人出現在這兒?
凌若夕頓住腳步,側過身,墨發輕輕拂過面頰,她的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中,眉梢冷峭:“有事?”
冰冷得毫無人氣的嗓音,讓南宮玉輕輕打了個寒顫,他理了理身上褶皺、凌亂的錦袍,抱拳道:“這位姑娘,我們曾有過一面之緣,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又怎樣,不記得又怎樣?”凌若夕蹙眉反問道,對他阻止自己離開的舉動極爲困惑。
似乎,他們並不相熟吧?
南宮玉還是頭一次在同一個女人手裡吃癟,清澈乾淨的黑眸,黯淡下去,失望地垂下頭。
凌若夕懶得理會他那副失落的樣子,心潮依舊古井無波,再次轉身,朝着中央更深處走去。
“少爺,屬下看還是先離開這裡,去小鎮上休養幾日,再往深處走吧。”阿二提議道,雖然十分好奇,他們的少爺是如何與那名女子看對眼的,但現在不是詢問的好時機。
南宮玉收回略帶不捨的視線,點點頭,彎下腰親手將阿大扶起,“走吧,先回小鎮。”
三人互相攙扶着,暫時離開了此處,趕赴小鎮休養生息。
凌若夕孤身一人行走在滿是魔獸氣息的森林中,目不斜視。
或許是她那宛如實質般凌厲的氣勢,讓這些躲藏在暗中的魔獸不敢輕舉妄動,動物比人類的感官要強勁不少,至少在它們眼裡,這個女人絕對不能招惹。
這也導致行走了接近一炷香的時間,凌若夕絲毫沒有遇到一隻魔獸,一路暢通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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