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柚似笑非笑:“你敢說在近前的草原收復後,你沒跟着大家一起出去遊牧?”
陳月理直氣壯:“可那不是和阿孃你待在一起啊,阿孃……”
要說起撒嬌,自然陳月最會撒嬌。說來原主的三個女兒,陳曦沉穩鎮定,三女兒陳星也是安靜的性子,唯獨中間的陳月,也不知道隨了誰。
反正譚柚覺得不像她,她多安靜端方的人啊,哪裡想得到居然養出了陳月這樣的潑猴兒?這真的是見竿就上,沒有竿子都能自己架梯子攀爬上去。
“是大娘子,真的是大娘子回來了!”
“大娘子安好!”
“大娘子回來了!”
見到陳月膩着譚柚撒嬌,衆百姓哪裡還有不知道譚柚身份的?有熱情膽大的就過來主動和譚柚說哈,哪怕只是得了譚柚的一句話,他們也樂得不行。
譚柚也一路上和大家打着招呼,更多的都是關心他們的生活。確定大家現在的日子過得不錯,譚柚也就能安心了,最起碼在陳曦的治理下大家能夠活下去。
“大娘子您放心吧,我們都過得很好,孩子們都在學堂唸書。晚上大家一有時間都去參加掃盲班,我們現在都能認得好多字了。”
“不止如此,上個月我家的大小子還考進了香皂作坊,每個月都能拿工錢。”
“我們平時種地,足夠生活了。”
聽着大家的話語,看着大家臉上的笑容,譚柚臉上的笑容不自覺越來越大。陳曦得到消息從府衙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譚柚周圍簇擁着一大羣人,個個都笑得特別開心。
“大小姐來了!”陳曦嘛,自然人人都認識,見到她過來,人羣自動分開了一條道路。陳曦定了定心神,領着陳氏宗族的族老以及能幹的青壯們,慢慢走到譚柚面前。
“阿孃,你回來了。”
譚柚微微頷首:“嗯,回來了。”
她讚許地看着陳曦,十六歲的少女,比起兩年前的稚氣來,陳曦更加端莊,也更加沉穩。
“一路走來看來,你做得很好,我非常驕傲,我的女兒如此優秀。同時又非常榮幸,榮幸於你是我的女兒。”
陳曦的眼眶紅了紅,強忍着沒有落淚:“能夠成爲阿孃的驕傲,我也非常榮幸。”
“阿孃以後再也不走了?”
譚柚頷首:“草原已經徹底被收復,以後再也不用東奔西走了。”
“好哦!大娘子戰無不勝!”
“我們收復草原了?太好了!”
“以後我們徹底安全了!”
旁邊跟着的百姓們以及族人們,立刻就爆發出歡呼聲來。很快就是一波又一波的聲浪在耳邊響起,譚柚耳朵動了動,頭一次覺得五感過人也不是真的樣樣都好。
想着這些,譚柚帶着衆人回到了幽州府衙。作爲最靠近關外的州府,陳曦在和衆人商議以後,就將都城定在了幽州。
這個效果是極其顯著的,曾經十室九空的幽州,在陳氏族人遷過來後,兩年時間,也漸漸繁榮起來,甚至因爲各種作坊的興辦,百廢待興的幽州,逐漸發展成爲最繁華的州府。
幾位族老顫巍巍地走到譚柚跟前,譚柚忙扶住三爺爺:“兩年不見,三爺爺風采依舊,您近來身子骨可好?”
“好着呢,”三爺爺笑出了乾癟的牙牀:“就是大娘子一直不在我們眼前,心裡一直掛念着您,好在您如今平安回來了。”
譚柚扶着他往府衙走:“是我不好,這幾年讓您操心了。”
“你是出去做大事的,我們除了在原地幫你把家守好,別的也做不了什麼。好在如今成效還不錯,如此也算對得起大娘子的託付。”
譚柚笑了:“我當然是相信大家的力量的,羣體的力量是無盡大的,雲州幽州發展到現在這樣,離不開大家的努力。”
跟在譚柚身後的將士們低眉笑了笑,大娘子特別會夸人,出去行軍作戰的時候,她從不貪功,每次他們獲勝了,她都會大誇特誇。
從來不攬功,相反,她都會給予將士們豐厚的獎勵。
一直到在幽州府衙入座,大家的心情才平復了幾分。陳月拿過來地圖在譚柚面前展開:“阿孃,我們的疆土面積又增加了,再往北就不是草原,而是沙漠了。”
“阿孃,接下來我們做什麼?去打那些反賊頭子?”
陳曦輕聲道:“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高築牆我們已經做到了。這兩年四州賦稅不重,州府收繳上來的賦稅確實不多。”
“這兩年作坊開得不少,銷售得也不錯,但是我大多換成了糧食。”
譚柚聽懂了陳曦的意思:“這件事暫且不急,如今我們剛剛收復草原,我們需要讓大家休養生息。外面亂就任由他亂吧,一切還不是時候。”
陳曦點頭:“那就先把大家都安置好吧,大家好不容過了點好日子。”
譚柚笑了:“就是這個道理,如今永王、刺史他們個個都鬥得跟烏眼雞似的。咱們佔據了雲州以北地區,只要我們不向內擴張,沒有人想要來攻打我們的。”
陳月撇嘴:“阿孃,那些反賊的確不想攻打你們,可是朝廷敢想啊,他們甚至還想招安。”
譚柚微微挑眉,這的確是她不知道的:“什麼時候的事?”
“兩天前,”陳曦板着臉:“他們的意思是雲州幽州定州林州等等,本來就屬於朝廷。如今朝廷意圖將這些收回去,同時還要我們打下的草原地帶。”
譚柚手指敲着桌子,硬生生氣笑了:“這是想要摘果子?或者應該說,它是想要連樹都挖走?”
陳月狠狠點頭:“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當時氣死我了。”
譚柚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在裡面留了後手,譚柚好奇:“你做了什麼?”
陳月特別自得:“阿姐把他們趕出去後,我帶着一隊人扮作劫匪,半路打劫了他們。”
譚柚只是微微一笑:“做得不錯,朝廷那邊不用管它,自古以來招安的,能有什麼好下場?我們在這裡自由自在,何必去受人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