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精神烙印(4000字)
卯堠和醜堠!
“醜堠是否還完好?”
卯堠,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枯萎林尤蒙的那座山。
但是醜堠呢?
聯想到被爺爺拍碎的那座山,因爲那座山上的土和卯堠的水類似,都有着吞噬靈力的能力,莫不是它就是醜堠?
項北飛又想起了一件事。
【酉堠北三十】
這是爺爺滿是雪花的系統界面上偶然出現的幾個字眼,那天出現這個字眼後,他就莫名其妙去拍那座山。
那酉堠也是指一座山嗎?
“酉堠北三十,卯堠,醜堠,酉堠。”
項北飛琢磨這幾個字。
堠,這個字,本意是指用來記數的土堆,也就是里程。
酉如果按照十二地支來計算排第十。
酉堠,莫非是指第十座土堆?
這些所謂的堠,會不會是域外荒境的一種路標?
域外荒境極大,也非常詭異,因爲那裡有各種能力不弱於系統覺醒者的荒獸,會更改各種地形。
在域外荒境,方向是不絕對的,有可能他自己認爲走的是東面,但實際上他不知不覺就順着西邊走,哪怕靠着系統的指引也沒用。
一般經驗豐富的拓荒者都會靠着樹木的分佈、地形的特點或者類似一受驚嚇羽毛就會朝東面豎起的東引狐這種荒獸來確定方向。
但是即便是這種方式,到了綏域開始,也會迷路。
比如駱老追蹤一個煉神期的不羈,都讓對方給溜走了。
——我們終於找到了卯堠,這證明我們的方向是對的。
從日記上記載,項天行同志似乎是靠着“堠”的指引來前進的。
難道說重點在於“堠”的原因上?
不羈也去了那裡,難道說不羈和項天行都靠着堠的指引前進,而駱老不是,所以駱老纔會跟丟的?
那自己是否也可以靠着“堠”去找他們?
項北飛對這個想法頗爲訝異。
“但話說回來,爲什麼爺爺突然會去拍山呢?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規律?”
項北飛琢磨着,又把上次自己在孔府盛宴關於爺爺的系統界面出現信息的視頻給調取出來。
因爲爺爺的系統過於奇怪,所以他把關於爺爺發生異常的視頻都給截取下來,留在手機裡,經常查看。
項北飛不斷地重複着那些視頻,又把爺爺被一塊板磚砸的監控調取出來,接着他瞥到了監控的日期。
十二月十四號!
“這個日期怎麼看上去好像有點熟悉……”
項北飛仔細推算了一下,緊接着詫異起來!
“十二月十四號……那天不是我在枯萎林的時候嗎?”
項北飛再三確認了一下,發現正是這個時間!
爺爺被自己系統扔出板磚砸懵的那次,正是他在精英新生大賽上,在域外荒境帶着隊友在枯萎林穿梭的那天!
上次項北飛沒有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是因爲他在那座山的時候,枯萎林天黑和天亮並非是規律的,導致他忽略了事情發生的具體日期。
可是細細一推算,自己在那座山和遺貌鬼須交手的時候,日期正好和爺爺被系統裡出現的板磚砸中的日期相吻合!
“我在卯堠的時候,爺爺的系統扔出了一塊板磚?”
項北飛十分意外!
那一月份爺爺的系統出現【酉堠北三十】的提示,這又意味着什麼?
項北飛腦海裡疑問越來越多。
至少有了一個方向,或許等自己做好準備的話,就可以從經常被爺爺拍碎的那座山開始查起。
——
他花了整整兩個小時,查看着整本拓荒日記。
項天行同志在拓荒石裡的記載並不算詳細,即便他都把信息給復原了,但日記裡很多事情也記載得模棱兩可,他留下這塊拓荒石的時候,也是有所保留地記載。
【可是我們必須去尋找這個答案,這個答案很重要,它不僅關係着我們,也關係着整個九州所有人未來的方向,最重要的是,它關係到我們的兒子。他還沒有覺醒系統,我知道他會迎來那一天,但對於那個時刻又有些忐忑。
兒子,我不知道你是否有機會看見這些,但我和你媽媽都知道你很特殊,或許你還沒有意識到。我希望你明白,我們所做的事情,只是爲了尋找一個答案,我們並非不願意在家。
也許有一天,你也會去尋找自己的答案,踏上跟我們一樣的路——我知道你會的,如果我有這樣的疑惑,你肯定也會有,所以你得去尋找屬於你的答案。
但我希望你至少要擁有化竅期的實力。如果你不能達到這個程度,那我更希望你能夠做一個普通人。】
項北飛看到這裡,微微皺眉。
但他沒多想什麼,繼續往下翻。
【這次的情況很詭異,我們遇到觸鬚怪了,這種能夠寄生在別人身上並且以人死前最後樣貌出現的怪物,暫時還沒有定名字,我打算叫它們鬼須。
這種荒獸智商極高!
它們和我們所見到的所有荒獸都不一樣,很強大,也很聰明,我遇到了一隻實力達到煉神後期的,它僞裝成一個小女孩,會說我們的話,想要引誘我們去一個山溝。
我和蓮決定去看看,不出所料,有鬼須看中了我們倆的身體,還帶了個化竅期實力的在那埋伏我們,這不是最讓我們意外的,讓我們意外的是,它佔據的是一個獵荒者的身體。讓我有些擔心,因爲獵荒者,只在甸域工作。
而這裡是要域!
總之我還是決定殺了它們,然後繼續往前走。】
——
“他比我想象得實力還要高。”
項北飛頗爲意外,殺一個化竅期的遺貌鬼須,對他而言,好像只是輕描淡寫的一件事。
他繼續往後翻,日記本最後一頁只有幾行字:
【7月30日,越往深處走,越不對勁。我決定把自己的拓荒石留下,接下來就用蓮的。不知道是否有人能夠找到它,不管怎樣,如果你也是來尋找答案的人,在得到這塊拓荒石後,請注意沿途的堠。下一步我們要去尋找辰堠,從辰堠開始,我會以自己的方式留下拓荒點。
另外,一定要阻止不羈,他們遠遠不僅僅只是想要針對聯盟那麼簡單,我在某個堠的時候,發現了不羈的一個據點,他們竟然也來過這裡!不過他們很明顯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走下去,我想他們肯定意識到自己一開始沒有按正確的方式尋找,所以回九州去重新計劃。
我擔心這塊拓荒石落在不羈手上,所以接下來的話,我會用特殊的方式來保密,九州應該只有一個人懂得如何解讀我的秘密】
——
拓荒日記到了這裡就戛然而止。
不過這日記本是從拓荒石上面拓印下來的,所以項天行如果有留下什麼特殊的方式,也是留在拓荒石上,而不是日記本里。
項北飛拿起拓荒石,再次把自己的靈力輸入到拓荒石中,很快他就發現了他那個老爹留下的特殊方式。
是一道強大的精神烙印!
原先烙印被破壞得很嚴重,項北飛還沒有發現,但返璞歸真這個能力很厲害,把它都給復原了。
“果然是駱老的精神力方式。”
項北飛也認出了這精神力的特點,這種方式就屬於大閒魚教導的精神烙印,他們父子倆都學了大閒魚的精神力,很容易就能夠辨別出來。
所以,項天行同志,他所說的“九州只有一個人懂得解讀”,這個人只能是大閒魚。
項北飛仔細地感受着這股精神力,發現精神烙印很強大,他剛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接觸這道烙印,烙印上就涌來了一股強大的排斥裡,緊接着轟地一聲,就把項北飛拽進了進去!
等項北飛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了一片茫茫的大河之中。
河水一眼望不到頭,波浪滾滾,他還沒有站穩,一股百米高的巨浪就從空中朝他拍了下來,聲勢浩蕩,毀天滅地!
“有沒有搞錯!”
項北飛眼皮抽了一下。
這濤濤河水他太熟悉了!
駱老天天閒着沒事唱歌,就把他往這裡扔進來,一首大河向東流能把項北飛嗆死!
誰能想到他那個素未謀面的老爹也搞了這一套,他不會當初也是經常被大閒魚給扔到這裡來鍛鍊精神力吧?
轟!
巨浪鋪天蓋地打下來,項北飛連忙往水裡鑽,這種方式他太熟悉了,在這裡往天空飛是沒用的,因爲這裡是精神力的幻境,無論飛多高仍然在原地起步。
往水裡鑽是最有效的方式。
巨浪打在地面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水花四濺,整條河都在顫動,彷彿要把河水都給翻過來一般。
“學什麼不好,非得學唱歌!”
項北飛從河裡探出腦袋,他突然間發現,項天行同志的精神力有點厲害——至少比他還要強得多!
遠處的巨浪再次開始往上掀起來,百米高的浪潮一浪疊一浪。
“你不像是我要等的人。”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滾滾巨浪的浪花上俯瞰着項北飛。
項北飛費勁地從黃河水裡爬上來,站在了水面上,擡頭看着上方的那個傢伙。
約莫四十歲模樣,眉毛濃黑而整齊,黑色深邃的眼眸中泛着光芒,看上去頗爲穩重,左邊的鬢角有些發白,那幾根白毛不安分地翹着,很是醒目。
項北飛摸了摸自己左邊的頭髮,他那幾根毛也按不下來。
靠,原來是遺傳的。
“你說呢?”
項北飛面無表情地看着對方。
這大概是他記憶裡最清楚的項天行了,也是項天行失蹤前最後留下的樣貌。興許是因爲修煉出了自己的神魂,他發現自己能夠稍微壓制住那股不屬於他的記憶情感,稍微冷靜地面對眼前這個人。
“我不太歡迎其他人。”項天行打量着項北飛,“爲什麼我覺得你有點熟悉?”
項北飛沒有回答,只是奇怪地看着眼前的項天行。
這是精神力留下的一種烙印,不是真人,但因爲是一種強大的手段,不好說這個殘留的精神烙印是否有自己的意識。
項天行似乎也盯着項北飛思考。
“咦!我明白了!你是我兒子!”他訝然道,“你變化很大!”
五年前的項北飛與五年後的項北飛,無論是氣質還是樣貌,都判若兩人。
“我來找你在拓荒石裡沒說完的話。”項北飛說道。
“我很高興,你居然會找到拓荒石,不過我還是要確定下,你聽過黃河之水天上來這首歌嗎?”項天行問道。
項北飛有種不詳的預感:“你不會——”
然而他話還沒有結束,熟悉的歌聲就響了起來,在大河上空久久地迴盪着。
項北飛額頭上豎起了三根黑線。
這分明是駱老的歌聲!
轟隆隆!
大河再次冒騰着,滔天巨浪滾滾翻了起來,恐怖的氣勢轟然在空中炸響,就好像有誰把整條河給翻過來,往下倒。
“我兒露一手!”
項天行在上方愉快地說道。
“你有毛病吧!”
項北飛對這個殘留的意識一點都不客氣,因爲那些翻滾的浪花真不是鬧着玩的,如果不是精神力強者,絕對要被吞沒掉!
哪有知道自己兒子在下面,還要拿大河去對付的?
但是項北飛可沒那麼容易退,一道殘留的意識,怎麼說也得把他拿下。
嘩啦啦!
腳下的河水開始翻滾起來,然而項北飛也迅速地把自己的精神力給蔓延出去,瞬間把腳底的水花給凍結了!
咔咔咔!
四周的浪花在迅速地結冰,剛剛飛濺起來的浪花都在凝結成冰晶。
項北飛對大閒魚的精神力太瞭解了,很清楚這種精神力的特點,以前天天被扔到河裡,被蹂躪多了,就懂得怎麼應對了。
咻!
他身形飛快地往上衝,每上前一步,腳下就蔓延出一道道精神力,覆蓋在浪花上。
這裡所有東西都是由精神力瀰漫出來的幻象,只要項北飛的精神力足夠強大,就能夠強行將自己的幻象覆蓋在別人的幻象上,混淆對方的幻象,將其按照自己的意願呈現出來。
他一步一個腳印往上衝,在河水上不斷地踩着,奔騰的河水被他踩過,頓時就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等他躍到浪花尖上的時候,下方原本要翻滾的河水都已經凍成冰雕了。
項北飛一閃身,站在了項天行對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