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昇華道胚
吞天心情又激動又害怕，生怕惹了道石主人不高興。他心裡很清楚，能夠遇見道石主人，乃是自己活了上萬年來修來的福分，必須要好好把握住這萬年難遇的機緣才行。
“你困在升道後期多久了？”項北飛問道。
“回大人，小人困在升道後期八千年有餘了，但唯獨無法窺破那一層壁壘。”吞天語氣十分苦澀地說道。
八千年的苦修，一直都想要尋找窺探祖道的機會，但天賦有限，總是沒有辦法。
祖道境對於所有種族而言，都是對自己所修煉道胚的一個昇華！
也就是讓自己的道胚變爲更高的級別。
彘道族往上，就是饕餮。
可惜饕餮道胚過於高級，仍然是吞天沒有辦法觸及的。
“你知道爲什麼你無法將自己的道胚昇華爲饕餮道嗎？”項北飛問道。
吞天嘗試性地問道：“可能是我吞得還不夠多？”
他一直覺得饕餮道，就是不斷地吞噬進化，吞天吞地吞空氣。
而他目前的情況顯然吞噬都不管用了。
“你覺得靠吞噬就能夠昇華自己的道胚？”項北飛問道。
“回大人，屬下修煉的就是饕餮的吞噬之法。上萬年來，一直都在吞噬，修道者吞過，各種寶物也都吞過，但是對於我修煉的道而言，吞噬同樣一種東西，所能夠提取的能力只有一次，所以我一直在吞不同的東西，只有吞遍了這個世界的所有東西，才能夠成就饕餮祖道。”
吞天說出了自己對於饕餮道的理解。
“這麼說，你也吞過人族了？”項北飛問道。
“是。”
吞天並不知道項北飛的身份，一時聽不出項北飛這話的意思。
這傢伙可不是什麼大善人，只要能夠變強，什麼東西都能吞殺，手段兇殘狠辣！
“吞了幾個？”
“兩個，人族在涯角空域很少見，吞兩個就夠助我修煉了，我也沒有心思去管他們。”吞天老老實實地回道。
項北飛微微皺起眉頭。
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因爲這十萬年來，涯角空域協助道宮迫害人族的種族太多了，道宮對人族發出追殺令，許多種族爲了息壤懸賞都會去追殺人族，捉拿人族來領賞。
如果真要算賬，這筆賬項北飛是算不完的。
再說了，戰爭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相互廝殺的兩個軍隊，有時候爲了利益也會放下偏見，團結在一起，同仇敵愾。
這個傢伙還是有用得到的地方，自己能夠掌控對方，這就足夠了。
二哈在旁邊出聲道：“你知道爲何吞了這麼多，還沒有突破到祖道境嗎？”
“小人不知。”
吞天不清楚是誰在說話，但他也不敢擡頭去看。
二哈壞笑道：“那是因爲你還沒有吞過我的麒麟醉！”
“麒麟醉是何物？”吞天連忙問道。
“延年益壽的精華！你等下，我給你。”
二哈屁顛屁顛地跑開了，沒過一會兒又屁顛屁顛地跑來了，然後把一團綠乎乎的玩意甩了過去。
吞天大喜，雖然他不知道說話的是誰，但既然能夠跟着道石主人，肯定也是有一番本事的，他覺得道石主人乃是饕餮道，剛纔都沒有阻止他吞噬巫半露了，那麼給的東西自然是好貨。
當即也毫不猶豫地張開嘴，將二哈的“麒麟醉”給吃了進去。
“多謝大人賞賜，多謝大人賞賜！”
吞天在吞掉麒麟醉之後，還感激萬分，道謝都來不及，根本不去管麒麟醉是哪裡來的。
小黑和小尤蒙兩人當即抱着肚子大笑起來，二哈更是笑得前俯後仰。
項北飛隨手一揮，將這仨貨的笑聲給屏蔽了，不讓吞天聽到。
半晌，他才說道：“關於饕餮道，可不是單純靠吞噬才能突破的，你修煉的方向一直都是錯的。”
吞天連忙道：“那我該怎麼突破？”
“饕餮道，真正厲害的地方，在於吞噬兩個字，而你一直都沒有理解這兩個字的精髓。吞噬，你覺得吞噬，只是吞噬你見到的其他外物嗎？”
吞天微微一怔：“小人不明白，如果不是吞噬萬物，那我該吞噬什麼？”
“吞噬掉你自己！”項北飛冷靜地說道。
“什麼？”
吞天大吃一驚！
把自己給吞了？
這……這要怎麼實現？
項北飛繼續說道：“彘道，是饕餮中屬於下等的道胚，雖然你算是這個種族的佼佼者，並覺醒了部分饕餮，但你始終都沒有領悟到饕餮道胚的厲害！饕餮，世間萬物什麼都敢吞，自然也包括了它自己！而你連自己的彘道都不敢吞噬，又如何談得上要去修煉饕餮之道？”
“想要窺得更高的饕餮道境，就必須吞噬自己的道胚，昇華自己所修煉的道！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項北飛的聲音如同洪鐘一般響徹在吞天的腦海裡。
吞天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細細地回想着項北飛的話，又感悟着自己的天道，腦海裡就像是有一道光芒亮起，將他八千年不得推開的壁壘給破出了一條縫來。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吞天越發地激動。
他修煉的吞噬能力經常吞噬別人的道胚，卻從未想過要去吞噬自己的道胚。
因爲這無疑是自殺的行爲。
但是修煉饕餮之道的人，若是連自己的道胚都不敢吞噬，那又何談去吞天吞地呢？
吞天站了起來，他身上猛地亮起了一股爆裂的氣息，道胚的虛影顯現在自己身後，細看只是一頭兇殘的豬而已，可是粗看之下卻有着饕餮的形狀。
他再次一喝，身上上萬個鱗片都開始剝落了下去，這上萬個鱗片密密麻麻，每一個鱗片都張開了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齒。
吞天一咬牙，心念一動，所有張着嘴巴的鱗片忽然都朝他自己的神魂噬咬了過去！
“啊……”
吞天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神魂道胚上的疼痛是非常恐怖的，沒有哪個修道者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淡定。
一時間，整片虛空都充斥着吞天撕心裂肺的嚎叫。
……
二哈再次大笑了起來：“哈哈，真是一頭豬，說讓他吞自己，他還真就吞自己！大飛飛，你這忽悠的能力，天下無敵了吧？”
可是項北飛搖頭道：“我沒有忽悠他，這是低等道胚要蛻變饕餮之道，必須經歷的過程。”
他掌控了陰陽之道，能夠幻化出萬千大道。
饕餮道、神龍道和神鳳道等這種高級祖道，在其他種族眼裡，看似高不可攀，但實際上對於項北飛而言，要修煉這種道，根本就不算什麼難事。
他很清楚每個道胚的特點，更清楚如何掌控這些道胚！
“當然，幫助他們突破祖道，可不是無償的。”項北飛擡了擡眼皮。
此時的吞天已經被自己的鱗片利嘴撕咬得一片血肉模糊，上萬個鱗片已經完全將吞天的道胚給吞噬乾淨了，這些鱗片並沒有消散，在空中幾乎成爲了無主之物。
換句話說，每一個鱗片，都可以獨立成爲一個強大的個體。
但很顯然如果沒有人去約束的話，這些個體絕對組不成一個饕餮道胚，因爲它們力量都很強大，誰都想領導所有鱗片，誰也不肯服從誰。
彘道族之所以很少有修道者能夠踏入到饕餮祖道，原因就在於此，他們找不到幫助自己凝練饕餮神魂的人！
項北飛伸手一揮，打出了一道陰陽源氣！這股黑白氣息迅速地在四周流轉着，融入到了那些鱗片利嘴之中！
陰陽源氣的威力直接將這些鱗片利嘴都給壓制住了，很快輕輕一卷，就將它們全部都收攏在了一起，隨後這上萬鱗片在項北飛的操控下，開始重新結合在一起。
嗡！
一股原始而恐怖的氣息從那對鱗片中猛地散開！
吞噬了自己的吞天，已然獲得新生，踏入到祖道境！
“多謝大人，大人之恩，屬下沒齒難忘！”
吞天在踏入祖道境之後，他立即激動地朝項北飛再次俯身拜倒。
即便已經成就饕餮祖道，吞天心裡沒有任何倨傲，因爲在他的腦海裡，項北飛仍然是一座大山，一個念頭就足夠讓他灰飛煙滅，他是萬分不敢有忤逆的想法。
最重要的一點在於，他突然意識到，原來饕餮祖道，並非是終點，饕餮之上，還有人道！
人道，纔是世間最強大的道！
而這個時候，他也隱約明白了，那七塊道石缺失的剩下一個字是什麼了。
“你應該清楚將來怎麼做。”項北飛說道。
“天道不仁，人族當興！”
吞天身上涌起了一股熱血，他要帶領自己的種族，去推翻道宮，扶持人族，幫助人族奪回道宮搶走的一切！
此時的他，已經不單單把自己當做一個饕餮。
更是把自己當做了人族的一份子！
因爲饕餮之上，就是人道！他必須要努力把饕餮道，昇華爲人道！
“去準備吧！不要伸張，低調行事。”項北飛已經在吞天的神魂打上了烙印，足夠知道對方的位置和行爲想法。
“是，屬下告退！”
吞天再次拜謝，然後才消失在虛空中。
項北飛把目光收了回來。
想要對抗道宮，自然不能單打獨鬥，他需要一些強大的高手來幫助自己。
半步祖道境的吞天，是有資格收來當小弟的。
當然，他還需要更多的小弟。
涯角空域很顯然有不少避世潛修的老怪物，這些老傢伙實力絕對不弱，有不少或許都是半步祖道境，但是無法堪破那一層。
而幫助這些老怪物突破，對於項北飛而言，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他必須要做好與道宮全面開戰的準備！
“走，我們繼續去尋找祖器碎片。”
項北飛伸了個懶腰，取出天道圖，重新踏上征程。
當然，這次他還要抽空去拜訪一下涯角空域的那些隱世不出突破不得的老怪物。
——
一座高聳的山峰上，一個鶴髮童顏的駝背老人正拄着柺杖，迎着山頭而立。
他看着茫茫的虛空，渾濁的老眼裡滿是不甘。
“一萬三千九百二十一次！”
駝背老人握緊了手中的柺杖，聲音低沉而沙啞，顯得極爲頹敗。
他閉關衝擊祖道境又失敗了！
兩萬年來，他失敗了一萬三千九百二十一次！
祖道境的門檻明明就在那裡，但他每次要跨進去的時候，都被絆倒在門外！
“爲什麼？爲什麼！”
駝背老人仰天大吼，吼聲如雷，將虛空都給震得顫動了起來。
他實在想不明白，爲何自己努力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辦法成就祖道！
“因爲你不懂得蛇道和神龍道的差距在哪裡。”一個聲音風輕雲淡地傳了過來。
“誰？”
駝背老人猛地轉過身。
山崖的老樹石桌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了一個青年人。
“你是誰？”
駝背老人心中震驚，他竟然不知道這個青年人什麼時候過來的，又是如何突破自己在這片虛空設下的層層禁制！
青年人捧起石桌上的茶，飲了一口，道：“好茶。”
“報上名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駝背老人身上騰起一股殺機。
“蛇本地蟲，欲化飛龍，又怎能保留着地蟲的道胚？你若把自己當地蟲，那麼一輩子都是地蟲，無法化龍！”
青年人輕手一點，陰陽源氣瞬間幻化而出，沒入到駝背老人的腦海之中。
駝背老人身體頓然一滯，他渾濁的眼眸忽然變得清明起來，就好像一層籠罩許久的雲霧突然散了去，見到了那縷曙光。
噗通！
駝背老人突然渾身顫抖地朝青年人跪了下去，誠惶誠恐地磕頭道：“晚輩淳潛淵拜……拜見先祖！”
“欲成祖道，必蛻己道，蛇與龍，天差地別，但也僅在一念之間。但神龍道，也並非是道胚終點。”
青年人點出一指，聲音如同仙樂迴盪在了駝背老人的腦海裡，充滿着陣陣道意。
駝背老人感到着那股道意，越發地激動，他呢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悟了！我悟了！”
嗡！
他身上亮起了一道黑色的光芒，那是一條極爲威猛的大蛇，半個身體已經佈滿了龍鱗，上頭仍然是蛇頭模樣。可此時他身上覆蓋着一層黑白交錯的陰陽源氣，黑蛇在陰陽源氣之下完全發生了蛻變，竟是慢慢地散發出一股強大威嚴！
轟！
一條祖道龍影已然現身！
“先祖大恩，晚輩沒齒難忘！不知晚輩有什麼能夠爲先祖效勞！”
駝背老人再次納頭拜倒。
“無妨，我只需要這塊墊腳石。”
青年人淡然一笑，從石桌下面掰出了一塊灰撲撲的石塊。
駝背老人微微一愣！
他萬萬沒有想到，先祖指點他如何踏入祖道，可是要的竟然只是他平日休息石桌下面的一塊墊腳石？
然而等他擡頭一看，哪裡還有青年人的影子？
“天道不仁，人族當興！人族當興！”
老人直起了腰，此時的他已無駝背之身，盡顯意氣風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