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家書,坐在榻上傻呆了半晌,一會坐下,一會走動,喝了幾杯茶水也難以平復心中焦躁。
睿淵回到房間,就看見熙君呆坐在榻上,黑着臉不說話。
心裡翻了翻最近做的鳥事,好象沒有被熙君知道的。
“老婆……”
“你跟我家裡人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啊,就說我是你的伴侶。”
“你爲什麼老是自作主張?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兩個人相處是相互的,不是你單方面想怎樣就怎樣!”
睿淵被熙君的怒氣嚇了一跳,他忙哄道:“老婆,怎麼了?”
“以後,不許再做這樣的事。”
“爲什麼?”睿淵不解地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竟然惹得熙君如此大怒。兩個人相處久了,確實會有很多問題出現,比如個性上的差異,喜好上的不同,每一次交集都是一種磨合,在這方面而言,睿淵還太年輕,熙君更是不夠成熟,“可我對於向未來的岳父岳母表明身份這件事,並沒有覺得錯。”更何況,他並沒有說他是個男人,他以爲,熙君是因爲自己說了他在京城已成婚這件事,惹怒了他家裡人,殊不知,他們所認知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同一件。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早就有人將熙君做了男寵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在他家鄉說了一遍。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明明彼此早已熟悉,卻忽然覺得有些尷尬。
“劉當家,蘭公子求見。”
睿淵聽到這個名字,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脫出來:“蘭公子?哪個蘭公子?”
下人驚恐地往後退了幾步,戰戰兢兢地說:“就……就……是蘭月坊的公子。”
“你先下去。”他轉過頭看着熙君,狐疑地盯着他:“你還在跟他見面?”
熙君正在氣頭上,忽然就有了想要氣他的想法,惡狠狠地說:“見他又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他是沈家的敵人。”
熙君咬着牙齒,心裡想着說:就是見見面而已,而且,他會去找藺奇也是爲了能將腳上的銀鏈拿掉。可是話到嘴邊,就成了賭氣的話:“他是沈家的敵人,但不是我劉熙君的敵人。”
“劉熙君……”沈睿淵怒吼,“你,你好樣的,你給我滾……”
這是睿淵第一次對熙君說重話,以前都是他求着熙君進沈家大門,如今,他終於也敢跟他吼了,是因爲,彼此熟悉了嗎!
熙君被一個滾字震懾到說不出話,走到門口,頓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擡腳走了出去。
一路急匆匆地走出沈園,看見蘭藺越那張笑意盈盈的臉,不得不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其實,剛剛走到花園的時候,他就已經後悔了,他回過頭,看見睿淵低頭盯着地面憤怒的樣子,他好想走過去抱抱他,告訴他:我們不要吵架了。
可是,因爲那一點所謂的自尊,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說吧,怎麼纔可以把腳鏈取下來。”
“不取,不取就是不取……”蘭藺越耍無賴地搖搖頭。
“我要把你的秘密說出來。”
“好啊,別人肯定以爲你是瘋子。”
熙君沒有心情跟他糾纏,直接轉頭便走,沒想到一回頭就看到了睿淵抱着一個美人進了馬車,他的整張臉頓時垮了下去。
“唷,才一個月,就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