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竟有如此寶貝!”李禾暗讚一聲,心道:“這麼一張白玉牀,簡直比什麼療傷聖藥都好,倘若它流落出去,天下的修行人爲了爭奪它,恐怕又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吧。”?
“你醒啦,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吧?”那個渾身封印的野人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白玉牀前,向着李禾問道。不過,這野人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大半身赤裸的樣子,而是批上了一件和李禾所穿完全一樣的白袍,頭髮也學着李禾的樣子盤了起來。?
面對這麼個神秘人物,李禾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趕緊從牀上躍下,施禮道:“多謝前輩相救!”?
“不用謝,我也沒出什麼力。”野人擺手道。?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李禾恭恭敬敬地問道。?
野人想了想,微笑道:“我的名字數萬年沒有用過了,你不問,我都快忘記了,當年,我師傅叫我元風。”?
數萬年沒用過?李禾又吃了一驚,這野人看起來也只是個年輕人模樣,他的名字數萬年沒用過的話,他的壽命到底有多少??
“原來是元風前輩。”李禾收懾心神,又施了一禮,說道:“或許對前輩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但對晚輩來說,卻是無比寶貴的一條性命,此等大恩,晚輩一定銘記在心……”?
“不用記了。”元風擺了擺手,搖頭道:“你記不記都一樣的,反正等你離開這裡時,一切有關記憶我都會替你抹去的。”?
“什麼?記憶抹去?前輩你……”李禾驚得跳了起來。?
元風笑道:“不用擔心,我只是消除你今天的部分記憶罷了,對之前的並無影響。”?
“前輩這是爲何?”李禾略帶不解地問。?
“這個……”元風老臉一紅,猶豫了一下,才道:“反正你以後不會記得今日之事,告訴你也無妨,我是怕你把我說出去,害怕惹禍上身。”?
想起元風身上大大小小的封印,李禾恍然大悟,點頭道:“我明白了,前輩現在被人禁錮,實力大損,所以怕仇家得到消息後找上門來。”?
“並非如此。”元風搖頭道:“我沒有仇家,這些封印都是我自己封的。”?
“自己封的?”李禾吃了一驚,大爲不解,但元風卻不肯多加解釋了,只是微笑不語。?
李禾永遠都無法猜到,這元風已是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老怪物了,當年那場諸神之戰,直是打得天崩地裂,元風的師傅不滅天尊雖然號稱不滅,卻在大戰中被打得形神俱滅,永遠的被滅了。?
而元風自己,其實當時實力已經不俗,完全可以幫他師傅一把,無奈他天性膽小,儘管功力一天比一天高,膽子卻始終只有那麼點大,諸神之戰一起,元風便躲在一邊,祭起所有的師門法寶進行防禦,同時一個接一個的防禦法陣往自己身上扔。到最後,元風雖然沒替師傅出上哪怕是一點力氣,但他自己卻是奇蹟般的毫髮無傷,作爲戰鬥後的少數幾個倖存者之一活了下來。?
見識過那場大戰後,元風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足,變得更爲小心謹慎了,在之後的數百年裡,元風始終躲在大山深處,一個人沒日沒夜地刻苦修練,以期提高自己的實力,免被各種各樣可能出現的敵人所傷。?
元風實力本就不弱,在他這般修練下,很快就心生預兆,知道師傅常常提起的天劫就要降臨了。若是普通的天劫,元風藉着無數法寶之助,倒也是絲毫不懼的,問題是他聽師傅說起過,天劫的強度也分三六九等,最強的九滅天劫乃是接連不斷的九陣天劫雨組成,最初一波僅僅是數個普通天劫,但之後天劫的數量一波比一波多,強度也一波比一波大,就是不滅天尊自己,恐怕也只能接到第七波天劫雨,後面再來,禍福便難料了。?
雖然這種九滅天劫極其罕見,但以元風的膽小,怎麼都不敢去碰這運氣,然而,即便是元風停止了修練,天劫到來的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逼近,愁得元風頭髮都快變白了。?
終於,在天劫降臨前,元風想出了個辦法,拼出全力,在自己身上下了道九劫伏魔印,把自己絕大部分的功力給封住。果然,這麼一來,發現元風實力變得如此之弱,快要降臨的天劫很快就散去了。?
又是許多年過去了,元風依舊是日日夜夜地進行修練,而他又一次感應到了天劫的徵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元風並沒有慌張,又用了一個羣星俘月印,將自己大部分功力封印起來。?
在幾次封印之後,元風終於發覺了不對,在他每一次封印之後,下一次感應到的天劫似乎都強了一些,但不論如何,元風怎麼都不敢冒險一試天劫,寧願是飲鴆止渴,一次次地把自己封印,一次次地把危險挪到將來。?
漸漸的,元風就變成了現在滿身封印的模樣,只不過這些,元風也不想向外人提及,當李禾詢問時,他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言語。?
得不到元風的回答,李禾並不氣餒,又問道:“前輩既然是自己下的封印,不知可否解開?”?
元風點點頭:“我自己下的封印,自己自然能解。”?
聽到這話,李禾眼睛頓時一亮,只見他眼珠一轉,問道:“前輩一定是很久沒出過山了吧?”?
“出山?爲什麼要出山?”元風問道。他在山中修行了這麼久,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說到這個,李禾立刻興奮起來,滔滔不絕地說着:“哈,前輩,現在外面的世界可精彩了,人們用一種叫做‘科學’的東西,造出了無數有趣的物事,以前輩的功力,若是出了山,定是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若是前輩肯加入我們除妖聯盟,我們聯盟上上下下都能爲前輩出力……”?
“除妖聯盟?這是什麼?”元風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