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顧子西呼道,“許柔已經死了!而且死了七年了!”
這一點,阮晟文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是嗎?但是現在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任由宋雲珠抱着他,或許他也在驚愕,爲什麼宋雲珠一下子變成了許柔。
“你在說什麼呢?”
極其不滿的,宋雲珠扭過頭看着顧子西,道,“我沒有死,我就在就好好的站在你們的面前呢。阿文,這個‘女’人是誰?我不認識她,而且她好吵,你讓她出去好不好?”
“你到底是誰。”阮晟文的語氣有些淡漠,逝者已矣不可褻瀆,宋雲珠最好是沒有開玩笑,否則就算是她是許柔的妹妹,他也不會客氣。
“我是許柔啊!”
宋雲珠疑‘惑’道,“你是怎麼了阿文?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在學校裡談的戀愛,還有莫亦謙還有楚浣,你們好兄弟,和我是好朋友。在你十九歲生日的時候,我還在學校的小禮堂裡用長笛給你吹了卡農,然後你‘吻’着我說會娶我,而不是忘了我。”
那年夏天,阮晟文過十九歲的生日,許柔穿着粉‘色’的棉質長裙站在學校的禮堂裡,特意的,只爲他一個人吹奏了那首歡快的曲子。
因爲她想讓阮晟文快樂,因爲被感動了纔有那個誓言那個‘吻’,因爲發生過所以歷歷在目。
如果她不是許柔的話,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
可是,她怎麼可能會是許柔,難不成是他的調查失誤了?
阮晟文現在滿腦子的‘混’沌,頭一次發現還有他處理不了的棘手事情,等到阮晟文回過神來的時候,宋雲珠依舊抱着他,但是顧子西已經不見了。
她離開的時候,阮晟文沒有注意到。
該死……
顧子西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背影有些蕭索,她有好多好多事情都不太明白。
腦袋就像是一個‘毛’線球,‘亂’糟糟的被小貓玩過所以找不到線頭了,一片凌‘亂’的‘毛’線球,應該如何將其理出來呢?
十字路口,穿着黑‘色’襯衣的俊俏的男人摟着懷裡小鳥依人的‘女’人正‘欲’過馬路,男人嘴角掛着邪魅的笑,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鬼魅,他的眼裡能夠容納下很多很多的東西,亦如他的胃口一樣。
“楚浣?”
顧子西皺起眉看着面前的男人,心裡似乎有一把怒火在燃燒,這個男人她真的是恨透了!
“嗨,子西。”
親熱的叫着,楚浣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面具,隨意的懷裡的‘女’人推開然後將手搭在顧子西的肩膀上,笑道,“怎麼了?莫不是阮晟文那個傢伙移情別戀,所以你想對我投懷送抱了?”
“走開!”
顧子西吼道,可是她的聲音多數都被淹沒在了車輛的鳴笛聲中。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要知道一個美‘女’如果生氣了的話,就不漂亮了。”楚浣笑着,隨即在紅燈亮起之前將顧子西脫離斑馬線擱置在旁邊的人行道上,在這裡聊天要安全的多。
如果顧子西願意和他聊的話。
顧子西推開楚浣,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不是知道許柔死的真相嗎?那麼如果你報仇的話應該去找顧子蕭纔對,那個人渣纔是罪魁禍首,爲什麼你要揪着阮晟文不放?就因爲當時許柔選擇和他在了一起嗎?這樣的想法未免太過牽強了些吧!”
搖頭,楚浣淡漠道,“哪裡牽強了?一點都不牽強,如果許柔沒有選擇和阮晟文在一起,那麼她就不會和顧子蕭有任何的瓜葛,最後也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許柔的死,都是阮晟文的錯,是他沒有本事照顧好許柔。”
末了,楚浣突然笑道,“倒是你顧子西,阮晟文不就是爲了替許柔報仇才和你提出**‘交’易的嗎?你應該恨他入骨纔對,爲什麼反倒對他死心塌地起來?”
“一開始我是恨他,但是後來……我慢慢的愛上了她。”顧子西輕輕道,至於是什麼時候愛上的,她已經忘了。
好像已經愛了很久很久了,像一個故事一樣,很長很長。
“噗哧!”楚浣猛的笑了起來。
顧子西臉一沉,“你笑什麼!”
“我笑你。”直言不諱,楚浣幽幽道,“我不知道我這樣說是不是毀壞你美麗的夢,但是我不得不說你這個夢很爛,爛到家了。阮晟文是愛着許柔的,到現在他都沒有忘記許柔也沒有停止恨顧家,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想,阮晟文是不是在利用我伺機報復顧家。”
“不會的!”顧子西堅定道。
“哦?”楚浣笑,“那麼肯定。”
“嗯,我相信他,因爲愛他所以我選擇相信他。”顧子西突然‘露’出笑容,問道,“楚浣,你也有愛過的人對不對?比如許柔。如果她還活着的話,你也會這樣無條件的相信她,哪怕全世界都對她是批判,你也會站在她身後批判全世界。”
愛是盲目的,這一點顧子西並不否認。
“可惜,她已經死了……”
微微的惋惜了一下,楚浣搖搖頭轉身就要離開,沒有了繼續戲‘弄’顧子西的念頭。
“楚浣。”顧子西開口呼道。
楚浣轉過頭來,淡漠道,“怎麼?對於我這個人你還有話要同我說?”
“小心顧子蕭。”
這是顧子西留給楚浣的忠告,後者淡漠一笑隨即離開,他越發的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許久沒有回到顧家了,顧子西站在院子面前看着周遭的一切覺得有些許的陌生。是啊,從一開始她就是愛着仇恨進入到這顧家的,所以周遭的一切風景她從來都不關注,因爲覺得陌生也很正常。
現在這個時間,顧子蕭在公司裡上班,沈林雀或多或少打麻將去了,顧博文也許在家裡午休。顧子西還記得,這段時間顧博文的身體不太好。
或許可以說是報應。
“顧小姐?”
傭人將垃圾丟到外面正巧碰見了顧子西,頓時驚呼道,“顧小姐你快點走吧!趕緊走啊!”
“怎麼了?”顧子西有些不解,到底出什麼事了,讓她這樣驚慌。
“現在這個顧家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顧家了,你之前已經走了就千萬不要回來了,老爺已經保不住你了,你趕緊走!”傭人驚慌道,回頭看了看身後,似乎有什麼動靜,立馬關上了‘門’。
顧子西站在‘門’口,被大片大片的疑‘惑’遮掩,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想了許久,顧子西選擇了從後面進去,但是等到了後‘門’的時候她才發現這裡已經被封了。還好一樓的窗戶沒有關,顧子西折騰了半天終於還是翻了進去,然後小心的窺視着周遭的一切,唯恐被人看見。
整棟房子現在空‘蕩’‘蕩’的,好像顧子蕭和沈林雀都不在家,方纔的那個傭人也不知道去哪裡了。顧子西咬咬牙,趁着沒人的空檔溜上了樓,輕車熟路……
原本屬於的顧子西的那個房間居然被騰的乾乾淨淨,現在裡面放了一些雜物。終於意識到了哪裡不去,方纔那個傭人說的,現在的顧家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顧家了,而且顧博文已經保不住她了。
這話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說,顧家已經改朝換代了,現在掌握顧家的人,肯定是顧子蕭!
試想,七年的時間裡,顧博文都不動這裡一絲一毫,現如今怎麼才離開半個月就被騰成了雜物房,這一切肯定都是顧子蕭乾的!
那麼,顧博文現在怎麼了?
‘門’外,有腳步聲輕微的挪動,顧子西從‘門’縫裡面看到方纔的那個‘女’傭端着一碗稀飯走過,她好像是要去之前顧博文的書房。
果不其然,推開書房的‘門’傭人走了進去,搬了一個凳子坐在顧博文的旁邊,道,“老爺,喝點稀飯吧。”
現在的顧博文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他坐在輪椅上看着窗外的風景表情有些呆滯,‘混’沌的口水不住的從嘴角溢出來將‘胸’襟處的衣衫‘弄’溼了大半。傭人用勺子給他喂稀飯,可是他連嘴都張不開,湯汁落在衣襟上,傭人不住的用‘毛’巾給他擦掉。
顧子西終於忍不住了,推開‘門’走了出來,道,“這是怎麼回事!”
“啊!”
傭人嚇了一大跳,手裡的碗掉落在了顧博文的‘腿’上,黏稠的米湯灑落一地。
“顧小姐?我不是說了嗎,叫你不要回來,現在的顧家已經不是原來的顧家了,你回來很危險!”
“告訴我,是不是顧子蕭乾的,這一切是不是顧子蕭乾的!”顧子西看着顧博文,皺起眉問道,“你快點告訴我,難不成你要這樣看着顧子蕭逍遙法外不成?那個人渣這樣對待自己的父親,他應該被千刀萬剮的!”
“別別……別這樣,我不要和吳媽落得同一個下場,不要……”傭人哭道,她年紀不大,但是已經在這裡做了有五年之久了。
看來,她知道很多的事情。
顧子西抓住她的手,道,“來,告訴我,不要害怕。”
哆哆嗦嗦的,傭人哽咽道,“少爺和夫人之間……他們之間有着不正當的關係,那日被吳媽看到了所以他們纔要辭退了她,我本以爲辭退了就可以了,誰知道他們居然在吳媽治高血壓的‘藥’裡面下了毒!如果不是我裝傻充愣的話,我肯定也和吳媽是同樣的下場!”
皺起眉,顧子西指着顧博文,問道,“那他呢?他可是顧子蕭的父親,這難道也是他乾的?”
點點頭,傭人小聲道,“之前因爲你的事情,少爺和老爺有吵過一架,然後老爺就威脅說要改遺囑,把財產都留給你,老爺說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你的。然後夫人和少爺很不開心,於是就在老爺的參茶裡下‘藥’……”
下‘藥’?
突然腦袋裡面靈光一閃,顧子西這纔想起了沈林雀藏着的那個盒子,她一直都以爲他們要害的人是她!
結果,顧子蕭那個人渣要害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顧小姐,你趕緊離開這裡吧,如果他們回來的時候發現了你的話,你肯定走不了了就!”
拍拍傭人的肩膀,顧子西皺起眉,問道,“你不要擔心,我會幫你的。對了,爲什麼顧子蕭那麼信任你讓你來照顧顧博文?而且整棟房子裡只有你一個人,這是爲什麼?”
傭人搖頭,“我也不想,我也想離開這裡,可是少爺給我吃了‘藥’。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你看看我身上,好恐怖……”
說罷,傭人將衣袖拉起來,‘露’出了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結痂,道,“身上起了很多紅疹,然後很癢,撓了之後就破皮然後成了這個樣子。每個星期我都要固定只要,不然的話我會把自己全身的皮膚都給撓破,說不定就那樣死去!”
“該死的顧子蕭,如此的狼子野心,一定會遭報應的!”
顧子西咬牙,可是無奈的是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