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人禮

黑玄鎮,是位於丹武大陸西南邊緣的一個巨型古鎮,它是黑月帝國和玄元帝國貿易往來的必經之路,其規模不比中型城市小,而其繁榮程度更是不比大型城市低。

黑玄鎮,白虎區,李家大廳。

一位中年男子高坐主位,中年男子長得頗爲英俊,劍眉朗目,鼻如懸膽,眉目間與李逸甚是相似,此時他表情嚴肅,劍眉微蹙,似是在思考着何事。

伸出寬大的左手端起茶几上的一盞白玉茶杯,右手提着茶蓋在茶杯邊緣輕叩了兩下,往茶杯裡吹了口氣,抿上一口,蓋上茶蓋,閉上雙眼,緩緩品嚐。

良久,中年男子睜開雙眼,深邃的眼眸中帶着淡淡的憂慮,輕嘆一口氣,這平時最愛的大紅袍,今天卻覺得淡然無味。

男子右邊坐着一位中年美婦,身穿淡紫綢衫,皓齒蛾眉,鼻樑挺翹,容貌甚美,美婦坐姿筆直端莊,凸顯窈窕身段,兩條蛾眉微微蹙起,顯得很憂慮,美眸緊盯着門外,似是在等待何人。

突然兩名少年映入美婦的眼簾,前面那名青衫少年,使得美婦眼睛一亮,黛眉舒展,美眸中的擔憂之色盡去,隨後又浮現出一抹惱怒,美婦心裡暗道:“這臭小子,整天到晚都往山上跑,害的自己擔心,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李逸進入大廳,瞧見等候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暗道:“平時爹孃不會在這等我,今天怎麼會在這?”

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微微低頭,對着兩人恭敬地叫道:“爹,娘,我回來了”

“恩”李天看了眼李逸,眼神有着隱晦的疼愛和擔憂,臉上卻表情淡漠,對於李逸的問候只是淡淡地點點頭。

父親淡漠的態度,李逸不以爲意,父親雖然極力想隱藏眼中的疼愛,卻仍逃不過李逸強大的感知。

“逸兒,你這孩子一天到晚都往山上跑,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周雪嗔怒地問道,雖是責問,聲音卻溫柔甜美,聽着讓人精神一震。

一股叫做溫馨的感覺充盈着李逸的心懷,讓李逸心情舒暢,渾身充滿力量,感覺任何困難都可以克服,笑道:“娘,我到山上是幹正事,可不是去玩”心裡暗想:修煉應該算是正事吧。

周雪給了李逸一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嗔道:“你能有什麼正事?”

李逸“嘿嘿”直笑,見此,周雪無奈地搖了搖頭,美眸狠狠地瞪着李逸。

“娘,您眼裡怎麼只有大哥啊,都沒看見我”李逸旁邊的李雲跑到周雪身邊,拉着周雪的手臂搖晃兩下,不滿地說道。

偏過頭,看着身邊撒嬌的李雲,周雪一雙美眸中盡是笑意,好笑地拍了拍李雲的小腦袋,道:“我們雲兒最乖了,不像你大哥,儘讓人cāo心”

說到這裡,周雪又狠狠地瞪了眼李逸,李逸又是“嘿嘿”地笑了兩聲。

“逸兒,明天就要舉行chéng rén禮了,你有什麼打算?”李天突然問道。

李逸一愣,這纔想起自己已經十六歲了,心裡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來到這個世界都十四年了。

隨後眉頭微蹙,十六歲舉行chéng rén禮是丹武大陸的習俗,李家的家族測試分爲兩部分,第一部分就是今天的家族測試,家族測試是針對十六歲以下的年輕人,第二部分就是測試之後的chéng rén禮,chéng rén禮也會測試修爲,只不過測試的對象是那些剛滿十六歲的家族成員。

chéng rén禮時若修爲沒有達到武者四重,就會被髮配到家族產業去做事,那時不管你的身份有多高貴,都將淪爲家族底層,這就是李家的規則,更是這個大陸的法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瞧着呆愣的李逸,周雪心裡一疼,美眸隱現淚光,她以爲李逸是在爲他的將來擔心,道:“逸兒,你放心,你爹要是敢把你發配出去,看我怎麼收拾他”

說完,美眸狠狠地瞪了眼李天,眼中的威脅之意殊爲明顯。李天搖頭苦笑,他雖然身爲李家族長,但有些事,也不是他說了算。

劍眉微蹙,瞟了眼李逸,李天心裡終是不忍兒子受苦,道:“逸兒,你也不用擔心,再怎麼說我也是李家族長,我倒要看看誰敢強迫我李天的兒子”

說着,雙眼寒光一閃,強烈的氣勢隨之而出,李逸陡覺心中一緊,那一剎那,似乎連心跳都停頓了一下,這股氣勢宛如狂風突襲,來的突兀,去的匆匆,雖然強烈,壓的李逸身體不停搖晃,但運轉真氣也能勉強抵擋。

氣勢一過,李逸暗鬆一口氣,真氣運轉幾圈,臉色即恢復如常。只是心底的震駭卻久久不絕,暗道:“好強的氣勢,這就是丹武者的實力麼?不知道父親是哪個級別的?只是隨意散發出來的氣勢就這麼強,果然很強大”

隨後眼神又變得堅定,李逸相信,他未來也會達到他父親的高度,甚至超過他的父親。

氣勢剛一散發出來,李天就暗叫不好,連忙擔憂地看向李逸,卻愕然的發現,在他的氣勢下,李逸的臉色一如既往的淡定,眼神反而變得更加堅定。

李天心底閃過一絲疑惑,剛纔的氣勢雖然只是他不自覺散發出來,威力不大,但也不是一個毫無修爲的人可以抵擋的。

這十幾年來,在李家衆人的心裡,李逸自從明白自己沒有本命金丹之後,就放棄了修煉,加上每年的家族測試李逸都不參加,這更加讓人確定,李逸確實是放棄了修煉。他們哪知道,李逸一直在默默地修煉,不過,李逸的對修爲的隱藏頗有奇效,李家衆人都沒有從李逸身上感受到一點修爲。

“爹,您幹嘛啊?想謀殺您兒子啊?”李雲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不滿地說道。

他修爲沒有李逸高,只是武者三重後期而已,根本承受不住李天突然散發的氣勢,被壓得後退兩步,臉色蒼白如紙。

看着李雲蒼白的臉色和周雪嗔怒的眼神,李天有些心虛地說道:“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李逸微微一笑,道:“爹,娘,你們不用擔心,不就是一個chéng rén禮嘛,明天再說吧”

瞧着李逸淡然的神色,平淡地語氣,反覆不知道明天過後,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和痛苦,周雪又生氣又着急,惱怒地說道:“逸兒,你怎麼就不開竅呢”

李逸依然笑意盈盈,道:“娘,chéng rén禮的要求是武者四重吧?”

周雪一愣,心裡疑惑,微微點頭,說道:“是啊,怎麼了?”

李逸神秘一笑,道:“明天你們就知道了”

瞧着兒子臉上自信的笑容,李天和周雪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難道逸兒有什麼秘密隱瞞着我們?

他們沒有看見,周雪身邊的李雲眼中滿是興奮之色,他知道,大哥隱忍了十年,終於是要爆發了。

第二天,李家測試廣場人山人海,觀者雲集,熱鬧非凡。

“李青,武者五重中期,合格”

滄桑的聲音驟然響起,水晶球旁的藍衫青年嘴角微翹,眼神略帶得意之色,轉身向着臺下緩緩走去。

廣場前面,一位青衫少年稚氣的小臉上爬滿開心的笑容,隨後略微偏頭,斜睨了一眼旁邊不遠處的一名白衣少年,頭微擡,得意地說道:“李雲,聽見沒,我大哥已經武者五重中期了,到時定會揍得李逸跪地求饒”

旁邊的白衣少年僅僅瞥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到是他旁邊的一位紅衣少女,蹙着黛眉,俏臉上怒氣隱隱,美眸圓瞪,嬌斥道:“李晟,你給我閉嘴”

少女是二長老的孫女,李燕,李燕五官精緻,明眸皓齒,兩條細長的柳葉眉微微蹙起,即使生氣之時仍顯嬌豔可愛。

“你,哼”瞧見李雲淡然地模樣,加上被美女喝斥,李晟怒不可遏,李燕是二長老的孫女,二長老是李家最神秘的一位長老,即使是大長老也對他極爲忌憚。李燕他惹不起,只能狠狠地瞪了眼關注着高臺的李雲一眼,重重地冷哼一聲,轉頭迎向向他們走來的李青。

“下一個,李星”

此時高臺上再次響起青衫老者蒼老的聲音,一名灰衣少年,忐忑地向高臺走去,顫顫巍巍,宛如朽木老者,雙手顫抖着放在透明水晶球上,不一會兒,一行金色的字幕現於半空,

“武者三重中期”

老者白眉微皺:“李星,武者三重中期,不合格”

雖然早知道這個結果,少年的臉色仍然驟然煞白,雙眼驚慌,哆嗦地走下高臺。

老者面無表情,心底卻微嘆口氣,這就是大家族的殘酷,誰也沒辦法改變。接下來,又有幾名少年上臺,有人歡喜有人愁。

“下一個,李逸”

老者話音一落,原本喧譁的廣場驟然變得鴉雀無聲,目光俱都聚集在那道緩慢向高臺走去的白衣少年,那原本細不可聞的腳步聲,此時卻顯得極爲響亮,短暫的寂靜之後,廣場驟然轟然喧鬧起來,嗡嗡議論,宛如成千上萬只蚊子於耳邊飛舞,讓人心情煩悶。

“大少爺終於是出現了”

“是啊,以前每年的家族測試大少爺都沒出現過,今天終於是躲不過去了”

“大少爺?等過了今天他就不是大少爺了”

“就是,他要不是家主的兒子,早在六歲的時候就失去少爺的身份了”

耳旁傳來的冷嘲熱諷,李逸臉色毫無變化,依然淡定從容,腳下步伐似緩實快,不一會兒,就已上的高臺。

瞧着臉色平靜的李逸,高臺上,李天和六大長老臉色各異。

李天剛毅的臉龐上有着擔憂和期待,位於李天左下首第一位上坐着的黑袍老人,鬚髮皆白,面色紅潤,此時正面無表情地盯着李逸,眼中露出稍許譏諷,他是李家大長老,李虎。

大長老對面坐着一位灰袍老人,同樣鬚髮花白,瞟了眼氣定從容的李逸,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此人正是李家二長老,李石。

其餘幾位長老,有的面露譏諷,有的惋惜,有的憐憫,不一而足。

青衫老者低聲嘆息一聲,對來到身邊的李逸說道:“大少爺,請吧”

李逸淡淡地點點頭,雙手放在水晶球上,頓時一股股涼涼的氣息傳入雙手,極爲舒服,雖是第一次接觸這個水晶球,但他的實用方法卻是早就瞭然於胸,默運真氣,輸入水晶球。

“哼,看你能裝到幾時”臺下的李晟瞧見李逸平淡的表情,不禁冷哼一聲,他的嘲笑,宛如一股颶風,掀起廣場上的又一浪潮。

“連本命金丹都沒有,還想留在家族,真是癡心妄想”李晟身後響起一道有些稚嫩的聲音,言語中對李逸極爲嘲諷,李晟頗爲得意地瞥了眼李雲,見他仍舊毫無反應,不由無趣。

“就是,還不如…,這,這怎麼可能”

只見高臺上一道耀眼的金光從李逸手下的水晶球射出,於高空現出一行金色字幕,

“武者五重後期”

顯目的字體,讓得臺下準備看他笑話的衆人俱都目瞪口呆,大張着嘴,滿臉不敢相信。

就連高臺上的衆人都一臉驚愕,大長老李虎白眉微蹙,眼神複雜,二長老眼中精光大盛,照得他身前的空間似乎都亮了幾分。

李天“啪”的一聲拍響座椅的扶手,站了起來,扶手應聲而落,雙眼含着淚花,滿臉激動,嘴裡喃喃說着“太好了”“太好了”,過了許久,才努力平復下來,重新坐下,只是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收不回去。

大長老臉色也很快恢復如常,依舊淡然地喝着茶,似是對此事毫不在意,但那略微有些顫抖的雙手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他對面的二長老饒有興趣地看了眼李逸,又瞟了眼對面的大長老,眼中的深意耐人尋味。

李逸收回雙手,瞥了眼旁邊一臉震駭的青衫老者,淡淡地說道:“李管家,該宣佈結果了吧”

“啊?哦”

青衫老者依然沒有回過神來,臉上遺留着震驚,麻木地喊道:“李逸,武者五重後期,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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