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陽雪界的修士,可謂是命懸一線。亦或可以說他在生死之間,不過只是一線,在於一人之念罷了。當然,這般的生死也已經不再存粹,若是放任不管的話,他最終的結果可能就不是身死道消那麼簡單了,就連前世今生都將會不復存在。
大道之下,無數的修士可謂就如同是螻蟻一般,但是卻也不得不砥礪前行。在遇到莫大機緣的時候,也難免會生出執念來。而往往,這些執念卻會讓人發生巨大的變化,甚至是走入歧途之中,一去不復返,墜入萬丈深淵。
神飛燕雖然對於眼前的這個修士沒有絲毫的交情可言,但他們也算得上是同道中人。而且,神界和陽雪界之間,本來關係就是不差的。如今以爲同道落得這般悽慘的下場,也難免會生出一些惻隱之心。
只是誰也想不到,神墓之中的兇險已經到了這般恐怖的地步。雖然說,沒有什麼明確的風險,但其中的恐怖之處比起明處的險惡都還要可怕。那些死氣能夠在潛移默化之中侵蝕一個人的心智,並且讓其改變,到了最後也只能成爲行屍走肉,徹底失去了道心,那才當真是十分可怕的事情。
就連蕭揚的神情都不禁是爲之動容,若是真刀真槍的打一場,他也的確是不會有絲毫手軟的。但是,這卻是一個誤入歧途的同道,對此他又如何能夠視若無睹呢?這就好比,平時如何打鬧都是無妨的,但是在這大是大非的局面之下,那麼就必然是需要統一戰線的。
如此想着,蕭揚則是再度吞服下了一顆丹藥,雖然說不差這一點時間。但是,早些將那些死氣全部拔除掉,那自然也是一件好事。若是拖沓下去,恐怕事情也會兇險幾分。故此,早些將事情做好,那便就是大好事。
好在神墓中雖然有着許多死靈,但是它們都有着十分強烈的領地意識。亦或說它們大多數都是因爲執念而盤旋在某處,不會輕易離開罷了。那一份執念,就好比是畫地爲牢。所以,這麼久的時間,也未曾遭受過襲擊。
神飛燕也是默然無言,在她看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未曾出過神界去歷練的。而如今的神墓一行,也是讓她受益頗多,覺得很多事情,也並不是只有單純的好壞。若是以前,被自己所討厭的人救下,並且如今更是聯手,那她肯定覺得這一定是一個笑話,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是,事實勝於雄辯,結果就是這般,沒有人能夠去更改。
而且神飛燕也清楚自己的斤兩,想要以一人之力在這神墓中行走,並且探尋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機緣,還是差一些火候的。所以,這也就難免需要一人拉她一把,幫她一下。
休息了一會兒後,蕭揚也是將自己的心神寧靜下來,以悍然之姿,直接侵入季飛的神識之海里面。
體內的死氣好祛除,但是神識之海里面,那可就不一樣了。因爲,他要面臨的,可能就不僅僅只是死氣的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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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神飛燕見蕭揚再度入定,心裡面便就清楚,如今也已然是到了關鍵時刻,容不得絲毫馬虎。所以,她如今更是需要聚精會神,避免出現差池。
當然,只要沒有意外情況發生,那麼什麼都是好說的。好在,神墓足夠大,而且在這些時候,沒有什麼風波纔是讓人最爲省心的。
當蕭揚進入季飛的神識之海,入目所及,那便是如同實質一般的死氣,黑壓壓的一片,尤爲滲人。好似,原本無比潔白的一塊美玉,已經被完完全全的塗染成了黑色,並且還帶着令人噁心的感覺,十分強烈。
千年之久的侵襲,又怎麼可能是那般簡單?更何況,死氣對於肉體的侵襲那本就是次要的,主要是對於靈魂的侵蝕。
觸目驚心的死氣在緩慢的飄動着,就如同是黑雲一般,正在款款而動,碾壓而行。
在蕭揚進去之後,那些死氣就如同是飢餓了千年的野獸,在嗅到美食的清香之後,迅速的開始躁動了起來,一時間居然活躍了起來,頓時這裡面也是顫動不已,地動山搖。
下一刻,那些死氣便就瘋狂的涌動,向蕭揚的神識淹沒而去,想要將其完全吞沒,化作自己的養料。
一聲冷哼,蕭揚身上則是佈滿了雷霆,他也無所畏懼,直接向那些死氣衝撞了過去,沒有絲毫的忌憚。
當然,蕭揚也無需有絲毫的顧忌,因爲這雷霆之力,本來就剋制着這些死氣。
但是這些死氣的純度卻是非同一般的,可不比外面那般的稀薄,在經過千年的累積和壓縮,早就已經是變得非同尋常了。
面對如同野獸一般用來的死氣,那些雷電更是在不斷的轟擊着,但一時之間卻也變得暗淡了許多,好似已經完全被壓制住了,根本就無法動彈。
蕭揚見到這一幕之後,心神則是微微一動,低喝一聲,身上的雷霆變得更加強盛。
雖然說這般做會傷到季飛的神識之海,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神識上面留下創傷,以後尚可慢慢的溫養恢復,但是這些死氣若是不拔除掉,那可能這神識之海就會徹底消亡。
在那廣大的神識之海里面,蕭揚的神識就如同是一個雷球一般,一路上帶着無數的電光,不斷的絞殺着那些死氣,沒有絲毫的留情。
那就如同是流星劃過夜幕一般,十分的絢麗!
縱然死氣醇厚,但是在這般的擊打之下,很快便就被分割開來,其中的濃郁程度,也是在不斷地削弱。
忽然,那些死氣也好似受到了威脅一般,迅速的凝聚了起來,不一會兒的時間,便就化作了一個黑霧所凝聚成的小人,踏足在神識之海上面,怒火沖天。
死氣成型,竟凝成人形!
黑霧散盡,蕭揚也看到了一塊玄冰,裡面封着一個人影,在那個地方,顯得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