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天聽到這小丫頭問出這樣的問題,頓時眉頭也微微一挑,在這個時候還這麼問,恐怕也就只有她了。
所謂好了傷疤忘了疼便是如此?鍾千裘忘恩負義的事情可謂還是歷歷在目,現在遇到了相同的狀況,小蠻居然還能問。
如此的赤誠之心在經歷了諸多事情之後都還保持着,不容易啊。
故此,行天也非常的好奇,蕭揚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來。
之前救人世間,受到最大打擊的話,也無疑是蕭揚。他爲了救下鍾千裘和鍾楓,甚至還導致神魂都受到了重創,付出的代價可謂不小。
但是最後所得到的回報呢?乃是對方的恩將仇報,拔刀相向。
蕭揚也微微皺眉,他也在思忖着先前所發生的事情。
說到底,下面還在不斷奮戰的三人對於蕭揚而言,本就是素不相識的,甚至沒有任何交情可言。就算放任不管,就此離去也沒什麼。
而且鍾千裘他們所做的事情,也的確讓人寒心。
見到少爺不說話,小蠻則是低着頭,她覺得自己又說錯話了。自己爲何要多嘴?
有些事情看到便是看到,那又如何?而且他們也沒有義務去做這些事情!
“當然要救。”蕭揚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
此話一出,頓時行天也愣了一下,他覺得這有些奇怪。蕭揚的做法,不符合常理啊。
小蠻則是笑了起來,她很是堅定的點頭,這麼做決定的少爺纔是當初的那個少爺。
“不過先不要輕舉妄動,先觀察一下,我也還沒有看出陣法的破綻所在。”蕭揚道。
現在蕭揚的狀態也並不是很好,故此他也不想再以身犯險。如果到時候救下的還是白眼狼的話,最終也只會害了自己。
仁慈之心的確是需要的,但卻並非如同綿羊一般,最後還要任人宰割。
這就好比,綿羊將自己的肉給了狼,看似好事卻在害自己。
蕭揚可沒有那麼高的覺悟,在做任何事情不違背本心和不會傷到自己的前提下,都是可行的。若是違反了那一點,事情便就不可爲。
如果當初的事情再來一次,蕭揚也會毫不猶豫的嘗試救鍾千裘。
他們不當人,但是蕭揚卻想做一個真正的人啊!
他們本就是人,又如何能夠不做人!?
“你就不怕又救了一條毒蛇。”行天調侃道。
在明咒界經歷的這些事情,讓行天也覺得有些意思。
對於這方世界,雖然說遇到過鍾千裘這般的畜生,但南宮鈺和鍾雲他們給人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雖然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但一棵樹上面結的果子同樣也是有好有壞啊。
“那就殺了吃肉。”蕭揚淡然道。
行天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就笑着頷首,這樣的說法也是不錯的。
蕭揚可不是菩薩,他因爲道義的緣故願意出手相助,但同樣也是有脾氣的。若是這些人還不知好歹的對他出手的話,那麼此事自然也就沒的說!
走取死之道的人自然也是活不了的。
因爲站在高處的緣故,下面的陣法運轉和一些機關的運行,也可謂是盡收眼底。
但同樣也有着許多地方是看不見的,藏在了暗處。
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而蕭揚因爲站在遠處的緣故,所以他現在就如同是旁觀者,很快就看出了一個大概的思路來。
這個陣法和神界的某個陣法很相似。
亦或者說,神界的那個陣法就是根據這個演變而來。雖然有着諸多不同之處,但也只是旁枝末節那一部分。
大概的思路清楚之後,再思量出一個破局的法子來,自然也就不是什麼難題。
小蠻則是耐心的等着,同時她也好奇的看着下方。
在明晝秘境之中小蠻也見識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纔會顯得很是好奇。
而這些也都是她所欠缺的,只要多看,那麼也就必然會有所得。
行天也不想再囉嗦什麼,一副此事和他沒有太大關係的模樣。
旋即,蕭揚囑咐行天看好小蠻之後,便就縱身一躍,向陣法而去。
行天應承一聲,旋即神識便就向周邊散去,如果有什麼危險靠近的話,他也能夠在第一時間察覺。
很快蕭揚便就懸浮在遺蹟上空,低吒一聲,手中神劍揮動,頓時一道劍意便就向最高處的石柱斬去!
“轟!”的一聲,那根石柱在劍氣的切割之下,直接被斬斷,直接倒下。
隨着那根石柱倒下之後,陣法的力量在剎那之間也被削弱很多。
“如此,也就好辦了。”蕭揚喃喃道。
這只是他的一個揣摩罷了,這個陣法蕭揚曾經在德王府的一本古籍上面看到過。只是沒想到,當真是一脈同流。
書籍上面也記載着如何佈陣、破陣。
有了大體的思路,自然也不成問題。
旋即蕭揚也連連揮動手中神劍,一道道的劍氣也在不斷的打出,開始摧毀陣腳,以此來破陣。
陣中還在不斷搏鬥的三人忽然感受到壓力變得小了許多,他們很快就發現,於半空之中有着一個身穿黑袍的少年,手持一柄極爲奇特的寶劍,正在不斷的揮動。
他在破陣!
一時之間,原本幾乎絕望的三人頓時也升騰起了一股極爲強烈的鬥志來,紛紛開始力戰。
人一旦有了希望之後,就會變得十分悍勇。
此刻,那個黑袍少年在他們的眼中,就宛如神靈降臨一般,前來挽救他們的性命。
幾劍下去,遺蹟中的陣法也被削弱到了幾近崩潰的邊沿。
甚至許多機關,都已經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於高山之上觀察的行天看的更是嘴角抽搐,他知道蕭揚擅長陣法,只是沒有想到卻是這般的擅長,當真是讓人目瞪口呆,預想不到。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蕭揚便就將整個陣法都給破解掉!
甚至就連那些機關也因爲失去關鍵力量的運轉,也直接崩毀掉。
遺蹟中的三人感受到壓制力全數消失,就連那些迷障都消失之後,頓時皆是面露喜色,宛如劫後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