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顏看着不遠處已經站起向他一步一晃走過來的明灼，目中盡是柔情。
“小灼……”他無力地擡起手，想要像從前那般揉一揉柔軟的銀色長髮，卻由於靈魂燃燒，眼前一陣陣發黑，手也始終沒有找到落點。
要死了麼？
那靈魂燃燒的速度，真是快得駭人……他，也許無法再和他最愛的小灼繼續在一起了吧……
明灼淺淺地一笑，說了些什麼，他也聽不清，看不清了。
君嵐漠然地站在林顏身邊，明灼走過來是那目光，林顏看不清，但也看得極清楚。那目光中，有着溫柔，依戀，還有下定決心的堅定。
他後退幾步，另四人也離得稍遠了些。好像爲了不打擾他們兩人。
“林顏哥哥，放心吧……你，不會死的。”明灼輕聲道，目光始終凝在林顏身上，彷彿要永遠凝望下去一樣。
明灼抿嘴一笑，而後，伸出左手，極勉強地將食指伸入口中，用力一咬，點點殷紅的血，便流了出來。
手指移到林顏脣邊，將那幾滴血送入林顏口中。林顏本身的幾滴血，被明灼剛剛恢復少許的靈魂之力控制漂浮在空中，構成一道複雜的符篆。
血紅的符篆，緩緩沒入明灼的額頭。
“林顏他的靈魂……在變強。”君嵐忽地開口，目光中有的是疑惑。靈魂燃燒，一旦無法停止，不是便沒救了麼？
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明灼笑着俯身，雙臂纏上林顏的腰，靈魂流失好快，不過能救回林顏，便可以了。
靈魂血契。
這——是一種古老的主僕契約。
僕的那一方，一切都歸主所有，靈魂，身體，乃至所有。一旦簽訂契約，那麼——主人有什麼不測，便是取僕的一方來彌補……
也就是說，明灼剛纔的舉動，就是與林顏簽訂靈魂血契。林顏靈魂燃燒幾乎殆盡，於是，明灼的靈魂便變成了林顏吸收的對象……
君嵐雖然不知道明灼在幹什麼，但也能模糊猜到，這是明灼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使林顏恢復。
真是的——這可不是靈魂之力的問題，林顏燃燒是自己的靈魂本身，明灼損失的，也是自己的靈魂。
天級靈魂，也不能將殘缺的部分補全啊，這就是說，明灼以後只能擁有這點殘魂，也無法再進步了。
早在十多年前，明灼的父親明嘯就因爲明灼的符術天分爲鬼神級而開心得幾近失態，而這些年來，明灼的符術級別也是突飛猛進。充分說明了鬼神級天分有多可怕。
靈魂殘缺了，就絕對無法再進步了。
這一邊——明灼靈魂的急劇消失，明灼已經闔上雙目，身體緊緊貼着林顏的。林顏則是意識漸漸恢復，感覺到自己靈魂的迅疾恢復完全，不禁心中一陣傷感。
“小灼。”自己身邊的那個少女，真是傻得可以……忽然，有種什麼東西從明灼靈魂中流出來，注入了他的靈魂，“傻瓜，這種東西是可以隨便給的麼……”
他抱緊明灼無力的身體。
剛剛，伴隨明灼而生的符術天分，進入了林顏的靈魂。
林顏知道明灼怎麼想的，既然無法再進步，不如就把這珍貴的符術天分，順着靈魂之流給他吧。
只是自此，明灼連最簡單的一級符咒也畫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