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紅蝶匆匆找到香兒的時候,這兩人才剛從陰陽館回來,難免有些尷尬。
“你,是紅月的公主?”香兒也不跟她虛情假意,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問道。
“嗯。”面對香兒的質問,阮紅蝶點頭。
“爲何不早告訴我們?”
“你們又沒問。”阮紅蝶狡黠地拌了個鬼臉說道。
香兒無語,好吧,姐姐你贏了。在青然學院你不說誰能想到你是別國公主?
兩女分隔三年多時間,自然有很多話要說,這三年,發生了太多事情。
原來阮紅蝶在沒有獲得黃羌大比資格後,就離開學院回了紅月國,在紅月國修煉也沒耽擱,現在也快到真元修爲了。
怕是有靈音山莊暗助吧,否則一個皇室子弟怎麼可能修煉速度如此之快?香兒心說,不過也沒打算這麼快拆穿她。
“蕭師兄他,在藥宗可好?”阮紅蝶憋了半天總算問出關心的話題。
提起蕭牧笛,香兒的臉上立刻出現了怒意,這個男人真的讓她很失望。遂將蕭牧笛爲了權勢巴上藥宗修二代莫青蟬拋棄林紫蝶的事說與紅蝶知道。
“不可能,他,他,他怎麼會是這樣的人?”阮紅蝶喃喃,有什麼東西在心裡碎成一片片。
“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抽空你到藥宗看看就知道了。”香兒無奈搖頭,卻忽略了阮紅蝶臉上覆雜的疼痛。
“那你們這次找靈音山莊是爲了?藥宗和靈音山莊好像素來井水不犯河水的。”阮紅蝶定了好半天才問道。
香兒心中存着一絲希望,將葉煌的事情跟阮紅蝶說了一遍,並且提出請阮紅蝶幫忙尋找靈音山莊。
阮紅蝶猶豫再三,跟香兒約了再次相見之日。匆匆告辭離去。
香兒若有所思地看着阮紅蝶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由地想起當初剛到青然學院那段簡單快樂的時光,那時候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跟蕭大師兄聊天,可惜,那個人,早已不再。
“香兒姐姐,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剛纔那個女人欺負你?”
“沒有”香兒笑着看向沒有一絲心機的葉煌,其實就算無法恢復記憶,能擁有這樣一個又優秀又是完全屬於她的男人,也不錯。過去的已經過去。珍惜眼前人才是正途。
“那你爲什麼不高興了?”葉煌說着走到香兒身邊坐下,伸手展開香兒皺着的眉頭,還上下看了看“嗯,這樣纔好看。”
“別的時候不好看?”香兒嗲道。
“也好看,笑起來最好看。”葉煌一本正經的說道。
遠處,劍鳴聲本來準備過來詢問香兒情況,看到這一幕又生生地止住了腳步。她的眼裡心裡都只裝着一個人,或許他註定只能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且說藥宗後山。一場不爲人知的風雲正在攪動着。
“弟子倪鬆拜見莫柳太上長老。”一個鬍子花白的老傢伙跪在後山一處隱蔽的山谷,行師徒之禮。
“嗯,小松啊,你有多久沒來看過我了。”
“師傅在上,弟子哪敢忘了您老人家。我不是怕打擾您老清修嗎。”
“說吧,藥宗怎麼樣了。青蟬那小丫頭還混得開吧?”谷中人似乎對莫青蟬更關心一些。
“哎。不好,完全被宗主家的丫頭給壓制了。”倪鬆搖頭感嘆道。
“哦?什麼樣的女子?”莫柳忍不住好奇問道。
倪鬆就撿主要的把香兒的情況說了一遍,主要還是香兒的認祖過程和煉丹修行資質。
“果然是個神奇的女子,二十一歲五行兼修的七階極品藥師?天佑我藥宗啊。多少年沒遇到過這樣的天才了!”莫柳忍不住感嘆。“青蟬輸給她,不冤啊。”
“不。師傅,我替青蟬冤啊。”
倪松本是莫書梅的爺爺莫柳的關門弟子。現在經過這麼多年在丹門也算是說得上話的人。別看倪鬆一把年紀時刻不忘師恩,一門心思想着扶持莫柳的後人當宗主,前有莫書梅的兄長爲宗主不果後,又一門心思扶持莫青蟬。
不過倪鬆跟莫書梅一樣,骨子裡還是以藥宗爲重,所以之前並沒有對莫飛雲一派有什麼過激的行爲,可現在,不同了。因爲他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此話怎講?”莫柳忍不住問道。
“哎,也是前幾日我發現了兩個大秘密。”
“怎麼說?”
“雲香帶了個密宗雙修來找我們醫治失憶症,我們爲他們開啓了幻陣,我親眼看到雲香那小丫頭的記憶裡有藥神成丹的情形,所以,我懷疑,神丹已失!”
“你說什麼?神丹已失?這,這,這怎麼可能?神丹不是從來不理神丹閣嗎?你的意思是,那個小丫頭吃了神丹?”莫柳驚地從蒲團上直接跳了起來,這事大發了。
“師傅,難道您老忘了莫飛雲那小丫頭,能隨身攜帶神丹?再說了若非服食神丹,怎麼可能有人有如此天分。”
倪鬆繼續說道“爲了驗證神丹一事,我專程去宗主那裡打探過,不但神丹果然不在她身上了,又讓我發現另一個大秘密!”
“還有秘密?”
“宗主她,還是處子!”
“什麼?那個雲香不是宗主的女兒嗎?那,這麼說,她宗主之女身份都是假的?”莫柳急道。
“這,我也弄不清楚。若雲香真是藥神後代,吞了神丹能帶領我們藥宗走向輝煌,我也認了,可她,可她,根本就不是莫家血脈。這事就。”
“別說了,這事,還有誰知道?”莫柳黑着一張臉說道。
“我第一時間就來告訴師傅您了,其他人,應該還不知道。”倪鬆答道。“師傅,您不能再不管了。”
“這事我自有主張,你千萬不要聲張也不要自作主張,有什麼行動我會通知你。”
“是,弟子明白。”
香兒如今自然不知自己已經陷入什麼樣的陰謀中,還在和葉煌、點點、劍鳴聲三人在紅月國紅鐺雅食一邊品着美味一邊等候着紅月公主阮紅蝶。
“他們都是你的人?”阮紅蝶似乎對香兒帶着三個拖油瓶的行爲甚爲不滿,靈音山莊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放心,他們都很可靠。”香兒說道。
“這位是?”香兒明顯對阮紅蝶身邊的青衣面具男子更感興趣,若沒有猜錯的話,一定和靈音山莊有關。
“一個朋友,你可以叫他文豐。他和靈音山莊有點交情,不過他這個人有點古怪,若不肯幫你們,我也沒辦法。”阮紅蝶聳了聳肩說道。
“我叫雲香。”香兒對着文豐一禮說道。“不知文豐公子如何才肯帶我們一見靈音山莊莊主?”
文豐眉頭微不可絕地皺了一下,說道“鄙人生平有一願,就是尋到一知音人。”
“這個,有點難。因爲我們,似乎,都不太懂音律。”香兒尷尬地說道。
“雲香姑娘。您誤會了,諸位可能也猜到了,我就不隱瞞了,在下確實是靈音山莊的人。我想你們也知道靈音山莊之音直透靈魂,所以,我想找的只是一位能堅持聽完本人一曲之人。”文豐解釋道。
香兒悟了,這貨原來就是來考驗他們的實力,或者說是來讓他們知難而退的,誰不知靈音山莊一曲攝魂,別說他們了,就連化神修爲都難擋靈魂之擊,一般人誰敢輕聽靈音山莊的曲子啊。
香兒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一搏“我願意聽君一曲,但是請容他們三人離開。”
“好。素聞‘小丹王’之名,姑娘果然爽快。”
葉煌鬧騰了半天還是被香兒連哄帶騙着點點帶回了住處,香兒則獨自一人隨阮紅蝶和文豐再次來到了紅月國皇宮後院。
說起來光看背影,這一青一白還真有些般配,讓香兒不由地把文豐當做是阮紅蝶的藍顏知已。
紅月國皇宮後院一處雅亭,旁有流水潺潺,花鳥成啼。若不是三人的到來,也是一處靜謐之地。
“可以開始了嗎?”香兒撿了亭角一處靠水的位置坐下問道。
“香兒,他的靈音功底有些深,你若支持不住,不要硬撐!”阮紅蝶擔憂地看了一眼香兒,叮囑道,然後又用懇切的眼光看了一眼文豐,閃身離去。
“如此良辰美景,佳人相伴,就請雲香姑娘欣賞一首我的新曲《醉別離》吧。”文豐文質彬彬地說道。
“文豐公子請。”香兒淡淡一笑,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靈音山莊的考驗,我雲香接着了。
淡淡的音符如泉水一般滴滴答答地落在人心中,時而婉轉時而悠揚,讓香兒彷彿置身於一種夢境一般的,周圍的環境也開始變得朦朧。
正在此時,曲聲一轉,彷彿傾訴這別離的苦,偏偏又扯着人撕心裂肺的疼痛。
香兒心道不好,連忙運功護住心神,將靈魂之力運轉開來,護住一絲靈臺。
依然是婉轉的痛苦別離,依然是撕心裂肺的靈魂拉扯之痛,香兒臉色慘白,一道鮮紅血漬從嘴角流下。
“滴答,滴答”是鮮血滴在心口的聲音。
香兒覺得自己的血彷彿是一劑靈魂的鎮痛劑,所有的疼痛隨着鮮血的流動戛然而止。
沒有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覺,只有美景、美人、美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