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流蘇穿着一身短裙,梳着少女髮鬢,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風。眉如墨染,膚如脂凝,五官秀美,依然是亭亭玉立,雖還未長開,眉毛彎彎的,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眯成月牙狀,看上去帶着少女的活潑之氣,眼角卻帶着一絲絲女孩的柔美。
宮流蘇與祭司大人並肩走在一起,引來許多的人的注目。
宮流蘇倒是很淡定。
前世的時候她接受過這樣的注目禮太多,已經很習慣了,而且並不像這個時代的女子,半步不出門。
而祭司大人則同樣也是這樣。
信步走在街頭衣袖翻飛,目不斜視,並無其他感覺。
宮流蘇在前面走走看看,遇見沒有見過的小東西都會留足看看,或是買些東西,祭司大人便在後面給錢。宮流蘇挑了很多日常需要的東西抱在手裡面。
祭司大人卻是什麼都沒有買。
宮流蘇一面走一面看,一邊問道,“師父,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不如你也買點東西吧?你還需要一些什麼呢?”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穿過好多地方,都是宮流蘇在前面買,祭司大人卻是兩手空空,用的是祭司的錢,怎麼着也得給他買些東西。
“隨便轉轉就好,你喜歡什麼便買吧。”祭司大人幽幽的發話了。
宮流蘇心裡面暗自叫絕,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呢。
然後鑽來鑽去又去買了好多東西,等到東西不能提的時候也不知道祭司大人弄了什麼法子,只是彈指間東西便從她的手上消失了。
宮流蘇自然輕鬆多了,又去四處逛了逛。桃溪是以產玉爲名,宮流蘇又是個賞玉能手自然能夠分的出好壞,在一個小攤前面停下來。
攤主擺放了好些東西,簪子,手鐲,手鍊。各個東西都做的好不精緻,宮流蘇拿着循着光亮處細細查看。拿出一個略帶着白玉的雕花小簪問身後的人。“師父,你說我帶着這個好不好看?”
祭司大人站在身邊看着宮流蘇。
伸手在衆多簪子裡面挑出了一個碧璽雕花簪。“戴着這個試試。”
不等宮流蘇反應,將簪子插入宮流蘇髮鬢中。
宮流蘇只看見面前的臉瞬間變大,感覺發鬢裡面插進一個東西,挑眉往上看卻是什麼都看不見。
宮流蘇正想找個東西看看效果,旁邊賣東西的小哥臉都擠出了一朵菊花,趕緊給宮流蘇推薦,“姑娘,這是你相公吧,委實是好眼力,這東西可是我這裡最好的東西了。這材質你不用擔心,那都是極好的。”
宮流蘇這下完全沒有了要買的心思。
這小販委實是太精明瞭。
蒙別人不懂吧。
而且,祭司怎麼就成了她夫君了。
宮流蘇拔下釵子,面色一紅,眼睛溼潤着,盈盈的閃光。
將釵子還回去,“小哥,你可得看清楚,他是我師父不是我夫君你見過哪個女子出嫁之後還梳着少女髮鬢嗎?”
宮流蘇有些不大高興。
心裡頭很忐忑,不就是人家隨意一說,可心裡面卻蹦蹦跳,好像很多小馬在奔騰,在草原上齊齊踏過。
她明
明還是個未婚少女好吧,這小哥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勁兒呢。
宮流蘇一說,那小哥也愣住了,“啊。”
宮流蘇手裡面拿着自己挑選的釵子,身後的祭司大人伸出手將自己挑選的釵子捏在手上,插進宮流蘇的髮鬢中,在耳邊淡淡的道,“就這個了,你戴這個挺不錯的。”
宮流蘇的老臉一紅。
哪怕他們是師徒,這個動作也委實是太過於親暱了些。
宮流蘇想將釵子拿下來,祭司大人卻又是輕飄飄的來了一句,“你將他拿下來試試?”
很淡定的一句,卻暗含着威脅的意思。宮流蘇癟癟嘴,祭司大人太過於蠻橫了,不講道理。
癟癟嘴。
祭司大人付了錢便帶着宮流蘇繼續走。
無數的燈籠在他們的身後倒退,闌珊的煙火在周圍暈染開,模模糊糊的燈光不甚清明。
祭司大人側頭正看見宮流蘇不大開心,手裡面握着簪子。
而小宮擡頭的時候正看見師父大人回頭,如同枯井一般深沉的眸子裡面竟然暗含着一股笑意。
白色的衣袍翻飛,在前面走着宮流蘇只能夠看那他的身影。
無論如何,都能夠吸引到別人的視線。
不過她心裡面生出了一個疑問,或許祭司大人應該長得很好看纔對,爲什麼會帶着面具呢?
“師父,你爲什麼要帶着面具呢?”
宮流蘇很好奇他面具後面的樣子。
她之前隨意問問,祭司大人側頭過來等她走近,淡淡的帶着點點笑意的目光看着宮流蘇,“怎麼,你對爲師的面貌很感興趣?”
難不成,祭司大人是想摘下面具?
宮流蘇笑了笑,那雙溼潤的眼睛永遠都帶着亮光。
“師父,我就是好奇,好奇師父長什麼樣子啊,你說我們都沒有見過,要是哪一天師父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都不認識怎麼辦?”
宮流蘇講歪理,企圖讓祭司大人乖乖摘下面具。
背影已經夠秒殺人了。
就是不知道祭司大人的臉是不是也很秒殺呢!!是不是很有姿色呢!
還是隻是普通人的樣子。
就因爲這樣所以才戴了面具。
祭司大人的手已經擡起來,扣住自己的面具,語氣依然很清冷,不過帶着點笑意,再次問宮流蘇,“你確定你想讓我摘下面具,讓你看個清楚?”
宮流蘇看着祭司大人白皙的手按在面具上面,心裡面生出一些不好的預感。
祭司大人這話別有意思。
難不成是有意思的含義在裡面?
還是有什麼陷阱。
宮流蘇小心爲上,手指頭敲着下巴,挑眉問道,“師父,看你有什麼事嗎?”
卻見燈火闌珊中白衣男子微微的笑了笑,勾着脣角,啓開薄脣慢慢的說道。“其實也無事,只是有一個規矩罷了,能夠摘下我面具且能夠看見我面容的人,少之又少,男子倒是無妨,若是女子,便只會是我的妻子。”
唔,原來是這樣,幸好剛剛問了,不然這不是一失足就成了千古恨。
宮流蘇默默的摸摸自己的胸。
咽咽口水。
“你確定還要看嗎?”祭司大人繼續淡淡的問道。
這麼變態的規矩,看了就要嫁,就跟女子一樣,委實是不夠給面子,不就是摸了下看了下嗎。
“不要。”宮流蘇很是堅定的搖頭。“師父,我覺得我們討論這個還不如先去找個地方吃東西吧,今天晚上還沒有吃過東西呢。現在我已經聞見了不遠處的香味,師父,你趕緊跟上來啊。”
指着前面就慌忙跑了。
她委實是不敢多呆下去。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萬一一不小心就把自己賠進去了多可惜,這個代價委實是太大了,她玩不起。還是早點逃離的好。
祭司大人好像料到宮流蘇會這麼說,看着宮流蘇跑遠的身影,那雙眸子裡面閃爍着微微的光,脣角輕輕地勾起,嘴角處浮出一絲笑意。
死丫頭——逃得倒是挺快。
當初調戲他可是調戲都很暢然,如今卻是不認賬了?這個傻子。
他軒轅靈脩是南斯的神,卻在一個黃毛丫頭面前吃了幾個癟,四個國家的皇帝見了他都得禮讓三分,也就只有宮流蘇纔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找了各種理由來回絕他。
腦袋挺好使的,就是少了一根筋。
宮流蘇在前面撥開人羣努力的爬啊爬,終於找到了地方,桃溪的望江樓,香味便是從這裡傳來的,站在門口便瞧見有許多人進進出出,看似很熱鬧的樣子。
宮流蘇先是進去找了個好位置挑選了很多菜色,便開了窗戶看夜色下的桃溪小鎮。月華如練,淡淡的光輝灑在大地之上。祭司大人慢吞吞的上樓坐在宮流蘇的對面,他們身邊還有一桌子人,幾個二十多歲的商人模樣,一邊喝酒一邊談話。
“誒,你們聽說了沒有,最近帝都啊很是熱鬧呢。”
豎耳朵!
帝都?熱鬧,雖然離開了帝都,卻是很想念帝都的,難不成帝都出了什麼事情。
而且,很久沒有出來了也沒有聽見這些消息,一時間不免有些好奇。
“你是說九王爺吧?這件事情帝都現在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一個人在一邊應和。
宮流蘇翹着二郎腿,手搭在椅子上轉過身去插話問,“你說九王爺東陵行雲?”
宮流蘇的聲音脆生生的,像是三月的嫩筍一般。
那人聽到宮流蘇的話,幾個人都轉頭來看宮流蘇,皆是一愣,面前這個女孩竟然敢直呼九王爺的名字,“你是?”
“廢話多,這跟我問的沒有什麼聯繫。”宮流蘇最不想來這套,問什麼都得將別人的底細問清楚,急了。“趕緊說啊,我這都懷疑我的耳朵出問題了。”
那邊還坐着一個人呢。
一身白衣,卻是氣勢十足。
桃溪向來不缺少身份貴重的。
那人心裡面猜想宮流蘇的身份不凡,便抿脣答。“剛剛說的便是九王爺。”
“你的意思是,九王爺出了什麼事情嗎?”難不成皇帝對九王爺出手了?她說過以後若是九王爺出事情,一定會救九王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