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遊戲’風波
破廟中，老頭眯着眼睛，斜倚在髒亂的牀榻上，看着慌不擇路跑進後院的葉羽，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奸笑。
“嘿嘿，臭小子，我就看你撐多久。我讓你不拜師，讓你不尊重老弱病殘!”老頭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鬍鬚，搖頭晃腦小聲的嘀咕着。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奸笑，像某些有特殊癖|好的怪大叔。
不過葉羽卻並不知道老頭心裡所想，他這會兒正在破爛的後院，玩‘遊戲’玩得欲死欲仙。
破爛的後院，倒塌的牆壁，到處都堆滿了年久失修的房子掉下來的破木板，破水缸，還有鎮子上的人來燒香拜佛用過之後的破爛香爐，大鼎這些東西。散亂的香腳把子，香灰，隨處可見。
院子裡，還有幾個供奉的神像，但是卻是個殘像，橫七豎八的歪倒在地上。
神像的旁邊，有一個農家碾穀子用的大碾子，一人合抱大小。
這時候的葉羽，正在吃力的搬動着那個大碾子，搬回來又搬回去，來來回回，不亦樂乎。臉上的汗水都滴在了碾子上。
不過他卻沒敢停下來哪怕只是擦擦額頭上的汗珠。他知道，要是自己停下來哪怕一時半會，破廟裡鬼濺老頭那神出鬼沒的老柺杖會毫不猶豫的抽打在自己的背上。
這就是葉羽玩得無聊遊戲，當然這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接下來還有諸如站樁，負重深蹲，俯臥撐等等，每一個都可以讓葉羽欲死欲仙，氣喘吁吁。
“好，半柱香的時間，五十個來回，可不要慢了噢~~~”
就在葉羽忙的不亦樂乎的時候，鬼濺老頭陰魂一般的出現在後院的入口，在他手上拿着一根只有半截的點燃了的香，青煙嫋嫋。
“不要~~~我已經搬了四五個來回了啊，你這會才點香！”葉羽憤憤的看着入口那個怎麼看怎麼不爽的邋遢老頭，反駁道。
“呵呵~~這是‘遊戲’規則，你沒有遵守規則，所以嘛••••••”老頭故意拖長了那個尾音，奸詐的看着葉羽，嘴角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先前的，作廢！”
終於，在葉羽提心吊膽哀求的眼神中，鬼濺老頭還是毫無愛心的說出了那幾個字。讓葉羽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草~~~~不是吧，你這是存心折磨人嘛，老子不幹了•••••”
葉羽實在受不了鬼濺老頭這種沒有規則的規則，一切的規則，完全是憑他的喜好來說。晚了不行，早了一樣要受罰，一個多月以來，完全沒有一次能夠讓他滿意的。葉羽這次是真的怒了，到了爆發邊緣的小宇宙，終於是徹底的爆發了。
他重重的把那巨大的石碾子推倒在一旁，氣呼呼的坐在了上面。頭一扭，完全不看着鬼濺老頭。
“哎呀~~~發怒了？”鬼濺老頭也不生氣，依舊邪笑着看着葉羽：“不過，我就喜歡折磨這種倔強的小子，嘿嘿~~~那樣纔有成就感哇~~~”
“不過你可是要想清楚了，是想吃飯呢，還是想吃開胃大餐！”
說着，鬼濺老頭把香插在自己身旁，左手拿出一個破爛盤子盤子，右手拿着發亮的柺杖。在那個盤子裡，除了有一個發黃的隔夜饅頭以外，還有一個流着油的雞腿子。
“咕嘟~~~”
看着鬼濺老頭手裡‘豐盛’的晚餐，葉羽早就敲着小鼓的肚子不爭氣的抗議了一下，而他也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唾液。
他知道那所謂的開胃大餐，就是鬼濺老頭一陣柺杖‘全身按摩’，外加一顆聞起來完全沒有藥味反而是泛着鬼濺老頭渾身汗臭的漆黑色藥丸。鬼濺老頭叫他開胃丹。
想起每次自己被逼吞下那東西時候的感覺，葉羽就手腳發涼。乖乖的哭喪着臉爬起來來回搬動着那個巨大的石碾子。
“這不是很好嘛，這纔是好孩子！早聽話不就能免掉很多懲罰了麼！唉~~這孩子•，你說你咋就這麼倔，咋就這麼不讓人省心捏？！！”
看見葉羽再次站起來搬動着石碾子，鬼濺老頭搖頭嘆氣的大聲說道。那樣子，倒像是鄰家老頭子在教育自己不聽話的小孫孫，氣氛一片和諧融洽。
“我聽話你一臉，從來都沒有算數過還怪我，媽的，我咋就那麼可憐呢，連個混混都不能做好。”
聽着鬼濺無辜的感嘆，葉羽心裡不爽的咒罵着。這話，在這個關係到一個雞腿子的重大事情面前，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讓老頭聽見的，否則，估計他那‘豐盛’晚餐也就徹底報銷了。
“嘿嘿~~~還是這招管用，大棒加饅頭，哈哈，嘿嘿~~~~看你還不屈服。”
就像鬼濺老頭不知道葉羽此時想的是什麼一樣，葉羽也不知道其實這時候鬼濺老頭正在心裡得意的笑。
於是乎，兩個各懷鬼胎的傢伙，互相在心裡尋思，眼神閃爍，不知道要幹什麼事情。如果有人在旁邊，一定會發覺，老頭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身材略顯得單薄但眉清目秀的少年，享受的樣子。而少年滿頭大汗，欲 死 欲 仙的表情，幽怨中帶着不甘•••••
靠•••••這完全就是男性背背版的S（和諧）M嘛！！（太邪惡了，我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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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並非如某些人所說的很短暫，事實上，有時候，它很漫長，特別是對苦難中的人，漫長得想死。
痛苦的日子，總是過得很慢，很慢，漫長的讓人想死的心思都有了。上面的這句話用在葉羽身上，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尤其是看着就在自己面前擺着的饅頭和雞腿，那種感覺就更加的明顯了。但是，這還是其次，重要的是旁邊還站着一個如狼似虎隨時對那個破盤子虎視眈眈的老頭子，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擺在你面前即將屬於你自己的東西，說不定下一秒就會眼睜睜的看着它被別人華麗的拿走，咬在嘴裡。然後對着你幸災樂禍，炫耀一番。
那種感覺，就像是把你挑逗起來，然後又把你關在玻璃室裡，看着旁邊一個秀色可餐脫|光光的絕世美人，看得見，吃不着。真他媽折磨人。
終於，苦難的日子就快要到了盡頭，只剩下最後的兩個來回了。葉羽這時候全身完全爆發了，速度一下子完全提高到一個全新的層次。
事實證明，就要摘取勝利果實的時候，人總是容易興奮，而興奮的背後往往是隱藏着樂極生悲的苦果。
當葉羽終於搬完了最後一個來回興沖沖的衝向那擺在臺階上的破瓷碗的時候，他所受到的微屈一下子完全消散了去，他甚至激動的大喊：“美人兒，我來了！”這句話是他無意間從那本《玉 女 心 經》上看到的，正好用上。
但是就在他髒兮兮的手爪無限接近於盤子裡的雞腿和饅頭的時候，一隻乾枯的爪子，以比他快了零點零一秒的速度抓起了盤子裡的雞腿。
擡頭，鬼濺老頭正拿着雞腿，滿臉笑意的往嘴裡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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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死老頭，還我雞腿，媽的•••••••”
事實再次證明，民以食爲天是真理。在人面對事物的時候，總是能夠不顧一切。
葉羽大叫着衝了上去，完全忘記了這樣不尊重老弱病殘的背後往往是一頓嚴厲的懲罰。
不過這時候，完全被飢餓衝昏了頭腦的葉羽，卻是再也顧不得這麼多，義無反顧的衝上去就搶奪了起來。
“唉~~~~年輕人總是這樣的沒有耐心，好的都不要。那就我老頭慢慢享受了，本來還說給你的。”
讓葉羽目瞪口呆的是，鬼濺老頭並沒有反抗自己的搶奪，任憑自己把他手裡的雞腿搶了過來，然後急不可耐的塞進嘴裡。但是葉羽馬上就後悔了，後悔的要死。因爲鬼濺老頭拿出了一個更大的雞腿，也正慢悠悠的往自己嘴裡塞。
這時候的葉羽，可是連腸子都悔青了。但是沒辦法，他無可奈何的嚼着自己的小雞腿，然後眼巴巴的看着鬼濺老頭嘴角流出來的油滴，不急不緩上下嚼動的嘴巴，心中那個悔恨啊，真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不一會兒，兩人風捲殘雲一般的掃蕩完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剛吃完，鬼濺老頭就伸手在身上來回的搓着，就像長時間沒有洗澡身上奇癢無比一樣，看他那樣子，又像是在找東西。
看到老頭這個樣子，葉羽馬上警覺的跳往一邊，眼神警惕的看着老頭，道：“你幹什麼?不說說好了完成任務就不用吃那什麼開胃丹的嘛？！！”
“呵呵~~~~我可沒有說過，我只是讓你選擇，並沒有說你選擇了以後就會按照你的選擇去做，是我在安排，呵呵~~~~吃下去吧！嗯~~~”
鬼濺老頭依舊笑眯眯的看着葉羽，從身上搜出了一看黑色的藥丸，遞到葉羽面前，同時，右手裡的柺杖威脅性的揚了揚。
“我不吃，你耍賴！”葉羽反抗道。
“真不吃？？！”
“不吃！”葉羽的態度很堅決，小臉揚起，手|插|在兜裡，表情酷酷的。
“你真不吃？！！”鬼濺老頭嘴角的笑意開始向着臉上蔓延，越來越濃，依舊不依不饒的問道。
“好，我吃！！”
“••••••”
第三次問時候，葉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伸手迅速的從鬼濺老頭手裡拿過那枚藥丸，狼吞虎嚥的吞了下去，隨後又像是吃飯吃到蒼蠅一樣跑到一邊牆角劇烈的乾嘔起來。
那是一枚怎樣那吃的藥丸啊，不但奇苦無比，最要命的是還有一股鬼濺老頭身上難聞的酸臭。就算是葉羽是這樣很快的吞下去，就算葉羽一個月來已經吃了不下十次，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噁心乾嘔。
而且，這還只是最初步的反應，接下來，上吐下瀉，泄的葉羽手腳發軟，渾身粘糊糊的黑色東西從毛孔滲透出來，那纔是最難受的時候。更要命的是就算那樣，他還得堅持每天的任務，不能有絲毫放鬆。
“嗯，好了，表現不錯。”鬼濺老頭很慢的拍了拍葉羽的肩膀：“接下來最後五十個深蹲完成，你可以睡覺去了。”老頭說完，自顧自的走進破廟，還連連打着哈欠。
接下來，又是一段痛苦的時間，半柱香的時間抱着一個十多斤的石鎖負重深蹲五十個。
不過這些，葉羽早就麻木了，一個月來雷打不動，練啊練，也就習慣了。
每天早上起來兩個時辰的站樁蹲馬步，然後繞鎮子一圈長跑，接下來葉羽去弄吃的，順便帶夠兩個人一天的伙食。下午又是一輪深蹲負重跑，到了晚上還有搬石碾子深蹲的‘遊戲’。這就是葉羽這一個月以來的每天的生活，雷打不動。
他不但肩負了兩人的伙食，還額外必須完成鬼濺強加給自己的任務，這確實是個不小的負擔。
當然鬼濺老頭也會時不時的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些豐盛的晚餐，就像今天的雞腿子，這到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葉羽的負擔。
接下來的負重深蹲，葉羽經過長時間的摸索，找到了一點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老頭子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會假寐一會兒，對葉羽的監視也會鬆很多，所以他可以稍稍的偷一下懶，要不然，他自己都懷疑自己不會被餓死，反而是被這該死的變態‘遊戲’折磨死。
做完深蹲，已經是月上梢頭，這時候葉羽一天的折磨也暫時性的告了一個段落。他拖着一身疲憊的身子，走到他那狗窩一般的小窩裡，完全忽視了旁邊鬼澗老頭震天的鼾聲，一覺就能睡到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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