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旺站在原地渾身發冷,壓抑着心中怒意看着說這話的清旺來。
對方的話是如此的真誠,以至於要不是李火旺知道這傢伙的底細,差點真的以爲對方說的都是真心話。
雖然早就知道清旺來是人面獸心,可每次當他展露出來的時候,李火旺依然還是會被再次驚到。
爲了對付敵人,他可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讓自己的同伴當誘餌。
“你們,你們!!”李火旺搖着頭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他扭過頭去,來到了面孔血肉模糊的陳紅瑜面前,李火旺的顫抖地伸出手來,把對方的屍體攙扶起來。
“陳姐,你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你好歹是掌管腐爛的司命啊!”
“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腐爛又要消失了”
對於陳紅瑜,李火旺總是莫名想起師太,可是就跟錢福一樣,眼睜睜地看着曾經跟自己說過話的人,就這麼輕飄飄的死了,他心裡真的很難受。
“行了,準備好,我們繼續出發。”
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李火旺用力一擡手,甩掉了對方的手。
他轉過頭來,瞪向手的主人,趙霜點。
趙霜點並沒有解釋什麼,平靜地看着李火旺再次說着:“我來之前怎麼說的?遵守命令,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我們沒時間悲傷。”
盯着她的雙目,李火旺緩緩把陳紅瑜給放了下來。“你們都一樣!你們全都是一樣的!陳紅瑜的死你也有份!”
啪嗒一聲,那黑漆漆的狙擊槍口抵在李火旺的胸口,“別忘了我之前說了什麼。李火旺我再次確認一遍,你意思是不打算遵循我的命令嗎?”
“如果你拒絕遵守,不管你有沒有意識到,那你現在已經是他們的人了。”
趙霜點說完這話,她的人,無論是那剛見面的兩個男的,還是巴姓姐弟都表情冷漠地都向着李火旺圍了上來。
李火旺看着他們,咬緊牙關,雙手死死握緊刀柄。
眼看着氣氛劍拔弩張,清旺來從一旁鑽了出來,擋在了李火旺跟趙霜點之間。
他微笑伸手在李火旺的肩膀上拍了拍,推搡着拉着他離開了對方的包圍圈。
“李火旺,你這樣是不行的,得罪了我無所謂,你要是連趙霜點都得罪,那你可就真沒朋友了。”
“我記得你說過,我們不是朋友嗎?那朋友請你幫個忙行吧?”清旺來的話無比得真誠。
“誰他媽跟你是朋友?”
對於李火旺的脾氣,清旺來一點都不生氣,依然無比真誠地說道:“只要你別在這時候跟趙霜點作對,我們齊心協力安心渡過這次難關,等回去後,我們可以想辦法做了她。”
李火旺冷着臉在心中琢磨了一會,伸手用力把清旺來推開,一言不發地重新走回人羣。
瞧見李火旺的態度,其他人都散開了,再次回到了之前的樣子。除了陳紅瑜躺在地上外,沒有任何區別。
“趙姐,那兩個死人我看過了,是兩個偷獵的。”那大鬍子揹着一把看起來很沉的槍械,從遠處回來。
“偷獵的?用這打坦克的東西偷獵?”
李火旺的話沒有得到了迴應,趙霜點單膝蹲下,手指頭飛快地在那落在地上的筆記本電腦上敲打起來。“我們快到了,還差一點。”
李火旺默默地走到她身後,就瞧見那電腦屏幕上有一張藍色的3d網狀圖,正在隨着她的手指敲打而不斷變化着。
啪的一聲,電腦蓋關上了,趙霜點站了起來。“必須要快一點了,我們趁着他們外援反應過來之前抵達。”
“怎麼走?”清旺來問道。
趙霜點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李火旺。
“看我做什麼我他媽怎麼知道怎麼走?”
“嗯,你知道,我之前說過的,你非常特別,帶路。”趙霜點的話把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李火旺。
“我甚至都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哪,我怎麼給你們帶路?”此刻的李火旺感覺,眼前的無比的荒誕。
“你不需要知道這是哪,你只需要憑着感覺走就行了。”
趙霜點的話讓李火旺無言以對,他本想以爲其他人會拒絕這荒誕的提議,可是其他人看起來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
“我之前真得了失心瘋了,我居然還會信你們。”李火旺說完,擡腳向着那漆黑的環境中前進,其他人快速跟上。
漆黑模糊的戈壁灘上,李火旺憑着自己的感覺一直往前走,其實在這種環境下,憑不憑感覺都一樣,反正也看不見路。
漸漸的天色矇矇亮了,他們走了一夜,可依然是在這荒蕪的戈壁灘上,四周的環境沒有任何變化。
李火旺用力把擋着自己的其他人推開,吃力地把自己腦袋上的頭盔摘下來,露出滿臉汗珠的面孔,“我累了!歇會!”
說罷,李火旺懶得管他們,直接躺了下來。
這個一晚上穿着一身這東西摸黑瞎跑,之前又是一頓舟車勞頓,李火旺的體力早就到極限了。
五琦走了過來,從醫療包裡拿出一瓶透明液體遞了過來,“補充一點體液吧,別脫水了。”
“這是什麼?”
“沖洗傷口用的生理鹽水。”
李火旺拿了起來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有點鹹,但是喝了之後身體感受舒服多了。
長呼一口氣後,李火旺表情非常複雜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陳姐真的死了。”
“我知道。”五琦把水從李火旺手裡接過來,仰頭也喝了一大口。
緊接着臉上露出一絲悲傷的她伸手過來,輕輕地摸了摸李火旺那溼漉漉的頭髮,“沒事的,別怕。”
“五姐,我不怕,我只是無法理解他們,我也無法理解你。”
“沒法理解就試着別理解,專注自己就行,共情能力太強,容易抑鬱的。”
“專注自己嗎”李火旺接過來瓶子,再次喝了一大口。
他看着四周的荒蕪的戈壁灘,口中喃喃自語地說道:“於兒神存在的地方爲什麼這麼怪啊?這真的是那些司命生活的大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