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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邊上，清涼先生先就問道，而那八賢王與井龍王已然不見了蹤影。
邱言回頭看了他一眼，道：“這天上異象已經被控制住了，不過想要徹底驅散，卻不是簡單的事情，畢竟也是生靈，價值不小，不能輕易破碎。”
清涼先生點頭同意，他也知道這樣一個虛空造物意義幾何，若是能加以研究，得到的成果，足以讓人道發生巨大變化，裡面價值之大，難以想象。
彷彿是看穿了清涼先生的心思，邱言指着那渾儀道：“不久之後，邱某會令人在城郊起一座觀天台，將這渾儀搬過去，到時清涼先生就可以在其中觀測星空，探究其中奧秘。”
“好好好！”清涼先生先是高興，接着念頭一動，意識到不妥，“不過，這私自觀天象，本就受朝廷警覺，若在京城觀天，靠近欽天監，難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到時候侯爺必然首當其衝。”
“無妨，”邱言擺擺手道，“此事我是要與那欽天監的監正通氣，也邀請他過來，讓他記錄星辰變遷，增加監中積累，提升曆法準確，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而且這觀天台只是一物，周圍還會建起百家庭院，廣邀天下百家傳人聚集，將早就該編著起來的大典一口氣完成！”
聽到這些，清涼先生一愣，久久不語。
過了半晌，他方纔長嘆一聲道：“大手筆！這真是大手筆，關於那《大典》的傳聞，在下也略有耳聞，聽說本是東都與南邊的幾位大儒、宗師入了文網。與於外百家傳人有了衝突，這才定下了邊寫一步大典的念頭，將百家精華記述其中，成爲人道定鼎之物，享千年氣運，現在聽來，似乎乃是侯爺起頭？”
清涼先生已經明白過來，知道那觀天台並非爲方便自己一人，而是要將包括其他各家的大儒、宗師盡數召集過來，構成那列國時期稷下學宮一般的機構！
“不！怕是比稷下學宮的氣相還要龐大。當年列國時代人口有限，列國紛爭，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朝廷召集，並非所有名士盡數聚集，可如今這定國侯眼看就要掌握朝政，他要召集百家，絕不會如同當年一樣，也讓各家隨性而來！況且，雖說大炎武帝罷黜百家。但傳承不斷，如今天下人口衆多，便是我也有不少學生，其他學派轉明爲暗。分佈各處，在那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必然能收到傳人，比之列國時代只多不少……”
心裡念頭一轉。清涼先生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看其中的政|治意義，單純從學術、學派、人道傳承的角度來看。就是足以位列青史的重要事件！
“更不要說，在這背後所代表的氣運流轉了，只是……”
想着想着，清涼先生試探着問道：“這天下百家的傳人，因爲當年的接連劫數，早就躲藏起來了，恐怕沒有容易露面。”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邱言點點頭道，“諸位儒家大儒，恐怕都不容易召集，更不要說其他百家的傳承之處了，而且他們也都掌握着一定的武力，尋常人不好對付，武不成，便是文也難有作爲，畢竟都是幾千年的傳承，所以這件事情會由我親自主持，這些百家傳人若是不來，我就只能強令他來！”
“這……”清涼先生聞言遲疑，這般強硬、專橫的行爲，並不是他所推崇的，但隨即念頭一動，又想到自己推算出來的，東華將有大劫與大福。
“恐怕這定國侯心裡也知道，大劫不遠，到時連綿一整個部洲，沒有任何人能逃脫得了，與其到了那時手足無措、各自爲戰，倒不如現在就被提前請出來了。”
“劫數之下，影響的是整個部洲，沒有人能逃得過。”
邱言的話，一下子讓清涼先生的念頭驚醒過來，跟着就聽邱言繼續道：“很多隱世門派，因避世太久，格局已然變化，偏向陰謀，往往覬覦在側，用背後手段影響天下，這樣不好，等大劫來時，說不定會使得部洲內耗，自相殘殺，自己動搖根基，而且到時候大劫來臨，天下齊出力，度過劫難，享受勝利果實，又有隱世的學派、門派出來利益均沾，未免太過便宜他們了，不出力，就得享成果，有違天地之理，對那些學派氣運也是損傷。”
“嗯？學派、門派？”清涼先生從邱言的話中，又聽出一點意思，登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難道侯爺你不光之盯着百家人道傳承的，還要……”
邱言也不隱瞞，就道：“不錯，不光是人道學派，那些仙道門派一樣不能放任不管，只是這事卻不與觀天台相連，我另有打算，先生不必擔心，凡是皆有我來處理，先生只需要與其他大儒、宗師一起探究人道前路即可！靜待風浪降臨！”
話語簡單，血雨腥風的味道卻隨之而出！
便是清涼先生這樣的宗師人物，一樣心下震顫。
“列星侵神，動搖神道氣運，又要召集百家傳人，聚集人道氣運，現在連仙道都要動手，這位定國侯，簡直……簡直……”
想着想着，清涼先生越發驚駭，只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人，正在無限膨脹，頃刻間就頂天立地，比樓外的血色蒼穹還要震撼人心！
他也知道，邱言將這些透露給他知道，就不怕會輕易泄露，而且更深的含義，是希望他能發揮影響力，着急部分好友，相應邱言未來的舉動。
不過這件事情，清涼先生知道不能輕易答應，因爲他並不能替其他學派做主，只是該有的表態還是有的。
“侯爺的設想很是不錯，在下必定會讓門下的幾名弟子過來，也從這次的百家盛事中獲得見識”
“這就好。”邱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接着，也不收拾渾儀，邁步離開了樓閣。
其人一走，清涼先生明顯鬆了口氣，這才發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意境之心，在面對邱言的時候，不知不覺被影響了。
“不過，這也是難怪的，如此人物、如此野心。便是古代又有幾人？和他的志向一比，朝堂上的爭權奪利都是小道，微不足道！”
這樣想着，這清涼先生的目光，便又落到了渾儀之上，隨即一愣！
就見那看似平靜的渾儀裡面，光影流轉，星辰倒懸，層層疊疊的變化。彷彿被什麼力量分成了一層一層，又有淡淡的血色在其中蔓延，像是墨汁滴入了水中，緩緩擴散！
“這……渾儀之中。連那血色生靈的景象都投影出來了？嗯？”
下一刻，濃郁的元氣從渾儀轉環中涌動而出，帶來勃勃生機！
頓時，清涼先生的面色陰晴不定。
………
同一時間。那道挑戰邱言的元嬰也已回到了自己閉關的屋中，歸於肉身，然後神色陰晴不定。
“爲何能有那般威能？連元嬰都無法與之對抗。甚至是毫無還手之力，那邱言到底是什麼來歷？唔！不好！”
緊跟着，其人面色一變，注意到自身損傷難以抗拒，一股難以言喻恐怖之力襲來，令他的感官被瞬間封鎖住了！
頓時，他也顧不得其他，將心一沉，念頭收斂，鎮壓着元嬰異變，只是這心裡卻忍不住泛起寒意。
“這是要暫時斷絕我與外界的聯繫，難道說……”
下一刻，這人心中浮現種種恐怖景象，感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算計！
………
“侯爺，幾位宰執早就吩咐了，說是您若是來了，就先去往宮中，將事情的過程，說與太后、皇后聽。”
走出樓閣，沒行幾步，邱言就被一名精氣神高絕的年輕男子攔住，目光在對方身上一掃，看出了不凡，知道這位也是貴胄之家的弟子，如今擔任侍衛，是爲了歷練，積累資歷，同時打磨性子，退去富貴之家的傲氣。
“正好，我也有話要與太后、皇后、太子聽。”邱言點點頭，就隨着那人而去，很快抵達宮中，直入皇帝寢宮的偏殿。
不過，如今在這宮中做主的，已經不再是那位人皇，其人魂去冥土，陽間只留下一具驅殼。
“參見太后、皇后……”
邱言躬身行禮，大瑞朝廷，士大夫與皇帝公知天下，見君尚且不用跪拜，這太后與皇后當然不能過之。
“定國侯不必多禮，”太后擺了擺手，“哀家聽說，那天上的血色天空，已經有了退去的跡象，不知是真是假？”
“此事爲真。”邱言點點頭，沒有半點隱瞞的意思，“此次事端，本就是有心人所爲，那天上的異變正是爲此服務，想要達到擾亂天下的目的……”
太后與皇后聽到這裡，面色陡變，她們身爲婦人，從前並未當政，都是皇帝在前，她們只需要在後宮與嬪妃勾心鬥角即可，如今皇帝故去，就好像是撐天的柱子倒塌，種種一切展露面前，這個時候又有大能者處心積慮的要擾亂天下，如何能讓她們不驚？
“好在還有這定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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