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的目光，深深的注視着紅塵天尊手中的這朵白色小花。
這朵花，看上去十分的普通，不管是形狀，還是大小，都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可是，看着這朵花，姜雲的心中卻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種熟悉，自己的確曾經見過這樣的花。
紅塵天尊也不着急的去催姜雲，而是將手中的花，輕輕的擺在了姜雲的面前。
然後，她單手撐着自己的下巴，雙眼只是盯着姜雲的臉，眼中，竟然隱隱有着期待之意。
姜雲根本沒有去在意紅塵天尊的樣子，他依然死死的盯着那朵花，努力回憶着自己到底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過。
數息之後，姜雲的眼睛猛然瞪大，“嗡”的一下，整個人更是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而看到姜雲的反應，紅塵天尊的臉上不禁笑開了花。
因爲她知道姜雲已經認了出來，而姜雲的反應也和自己之前想象的一樣，果然是被震驚的跳了起來！
是的，姜雲的確是認出了這朵花，腦中一瞬間也想明白了很多的問題。
但是他的內心實在是太過震驚，以至於他伸手指着這朵花，張開了嘴巴，卻仍然說不出一個字來。
紅塵天尊臉上的笑容更濃，還是沒有去催促姜雲，依然保持着單手撐着下巴的狀態，笑眯眯的等待着。
“呼！”
姜雲在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終於指着那朵白色的花，從口中重重的吐出了三個字：“彼岸花！”
彼岸花，來自於死界的一種花，但是卻又能連接生界。
當年姜雲第一次聽說彼岸花，是因爲自己的三師兄軒轅行，中了彼岸花毒！
後來，他在道獄之中，更是結識了一位彼岸花妖。
姜雲的目光猛然從彼岸花上移開，看向了紅塵天尊，一字一句的道：“向，紅，塵！”
那位彼岸花妖，就是叫做向紅塵！
和紅塵大天尊的稱號，極爲相似！
紅塵天尊輕輕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臂，臉上露出了一抹追憶之色道：“向紅塵，有多少年沒有聽到有人喊過我這個名字了！”
姜雲情不自禁的再次吸了口氣，擡起頭來看着天空。
到此爲止，他已經明白了，當年道獄之中的那位彼岸花妖向紅塵，就是眼前這位諸天集域之中，凌駕於億萬修士之上的紅塵大天尊！
當然，不是說她們就是同一個人，而是向紅塵，必然應該是紅塵大天尊的分身或者神識。
這樣的事情，雖然聽上去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但其實姜雲也並不陌生。
因爲已經有不止一人告訴過他，當初的那座下域之中，有着不少人和諸天集域的某些強者都有着一些關係。
只不過，那些人幾乎都還是如同沉睡一般，沒有覺醒他們的記憶，不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是誰！
姜雲遇到過的唯一一個覺醒了自己身份的人，就是大妖喚虛，也就是虛無印的器靈。
虛無印是虛無大天尊之物，被其放到了下域。
而此時此刻，姜雲終於遇到了第二個，而且，這一個恐怕還沒有覺醒。
可即便如此，姜雲仍然是有些難以接受，所以看着紅塵大天尊道：“天尊大人，那向紅塵姑娘，真的是你的……”
不等姜雲將話問完，紅塵大天尊已經笑着打斷道：“向紅塵，就是我的名字！”
“在我成爲了大天尊之後，就再也沒有用過了。”
“別人都以爲我已經高高在上，除了追求更好的境界外，再無他求，可其實，我還是嚮往那滾滾紅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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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域的向紅塵，就是我以一縷分魂形成的分身！”
姜雲苦笑着點點頭道：“如此算來，你我的確是故人了。”
道獄之中的那段經歷，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足有兩百多年的時間，存在於姜雲記憶地角落之中，以至於姜雲剛剛都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彼岸花。
不過，一旦想起來，那些記憶便如同潮水一樣，翻滾着涌上了心頭。
姜雲重新坐了下來，看着紅塵天尊道：“當時，我記得，你在道獄的第七層，是一宗之主。
紅塵天尊接着姜雲的話道：“我還有兩位關係不錯的同爲妖族的好友，一個叫古羅，一個叫扶桑。”
姜雲道：“我之所以會認識你，還是因爲我的弟子劉鵬！”
“是啊！”紅塵天尊點點頭道：“我還送給了你大量的彼岸花，你從其中煉製出了彼岸魂毒！”
就這樣，姜雲和這位紅塵大天尊，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講述他們在道獄時曾經共同經歷過的所有事情。
這一刻的兩人，的確像是真正的故交好友。
甚至，講述的過程當中，兩人還會爲一些事情的細節而互相爭論的面紅耳赤。
這一講，就是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
當兩人終於停下了講述，互相看着對方的時候，紅塵天尊忽然放聲大笑出聲道：“哈哈哈，痛快，真痛快啊，好久沒有和人這麼痛快的聊過了！”
姜雲卻沒有笑，反而是恢復了平靜，注視着紅塵天尊。
回憶過去的時候，自己可以將對方當成下域的向紅塵，但是從回憶之中抽身而退之後，坐在自己面前的仍然是紅塵大天尊，是可以輕易要了自己命的人！
看到姜雲不笑，紅塵天尊的笑容雖然有所收斂，但仍然帶笑道：“不用這麼提防着我！”
“別說我們曾經算是故人，就算沒有下域之事，我也不會害你的！”
“而且，不止是我，據我所知，十三位大天尊中，還有幾個人，都不是想要和你爲敵的！”
紅塵天尊的這句話，讓姜雲心中一動，想到了封命天尊和虛無天尊。
不過，姜雲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笑着道：“我不擔心你會害我，我只是有點想不通，你難道是妖？”
向紅塵是妖，但姜雲卻在紅塵天尊的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妖氣。
果然，紅塵天尊搖搖頭道：“我不是妖。”
“向紅塵之所以會是妖，其實我也不知道。”
“因爲當初我將那縷分魂從我魂中抽出的時候，就給了她獨立的意識，也告訴過她，她可以隨意選擇她的一切，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
“我，不會干涉！”
“而我生平最喜歡的花，就是彼岸花，結果，她就變成了彼岸花妖！”
姜雲忽然有些明白紅塵天尊之前的感慨了。
高處不勝寒！
站到大天尊的位置上，雖然讓她得到了不少的東西，但也同樣必須犧牲某些東西。
比如說，對紅塵的嚮往，對朋友的嚮往，對愛情的嚮往……
因此，紅塵天尊纔會取出一縷分魂，讓其投胎轉世，去追求她犧牲掉的那些東西，也算是幫助她實現了一些心願。
姜雲可是清楚的記得，向紅塵等道獄修士，在自己離開了道獄之後，也被肖樂天給帶走了。
自己後來還隱約聽說，她和那位古羅，好像是成爲了道侶。
明白了這些之後，姜雲沉吟着道：“我很好奇，這下域這麼多，爲什麼你偏偏要讓你的分魂進入了我所在的那座下域？”
紅塵天尊伸手一指姜雲道：“自然是因爲你！”
姜雲眉頭一皺道：“難道，在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我被父親送往了那座下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