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五說出閃金鎮三個字的時候,弓手的眼睛瞪到了極致,雖然他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將表情重新恢復到原先的淡漠狀態,可是一瞬間的變化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帝國小隊的目的地,的確就是閃金鎮!
然而弓手完全不能理解王五究竟是怎麼猜出來的,只憑一個一加一等於二?這你媽有邏輯可言嗎!?
要說對方用築夢術催眠自己……那絕無可能啊,在出發前,所有人都在教會接受了保險措施,一旦有人試圖強制催眠‘誘’導他們說出秘密,立刻爆腦而亡,絕對沒有斡旋的餘地,而這一式神術,利用了神國的法則,就算是聯盟的宗師級築夢師都未能破解。
眼前這個少年人,自然更加不可能。
若不是築夢術的催眠……難道他真的是從一加一等於二中,推理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帶着萬分的驚恐、疑‘惑’,帝國弓手聽到了王五的第二個問題。
“你喜歡吃魚香‘肉’絲嗎?”
帝國弓手這一次閉口不答,只是聽到魚香‘肉’絲,口中卻不由得多了一絲唾液分泌出來。
王五立刻捕捉到了他的吞嚥動作,哈哈一笑:“明白了,你們要潛伏閃金鎮,待聯盟送往勝州城的補給抵達閃金鎮時,進行大規模破壞。因此隊中還特意加了一個擅長破壞的盜賊對不對?”
弓手很想掩飾自己的表情,但是當王五的推理說出來之後,一瞬間他還是忍不住眨了下眼睛,心臟的跳動也爲之停頓。
王五所說,幾乎一個字不差!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眼前發生的一切彷彿噩夢一般,帝國弓手現在寧肯自己死了,也好過被這麼莫名其妙地套出情報,給帝國造成損失。
眼前這個少年,一定是地獄中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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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是不是魔鬼,聯盟小隊的隊員們說不清楚,但是看他玩‘弄’帝國弓手時,他們實在是要盡最大的努力才能忍住不笑出聲!
帝國小隊的目的地,以及戰術目標,早在王五於河畔手持樹枝,劃下大片公式的時候就已經被推理出來。不然的話在這荒山野嶺之中,他們怎可能剛好埋伏到帝國小隊的必經之路上!
王五的計算能力堪稱天下無雙,很多事情只要給他一點線索,就能順着蛛絲馬跡拖拉出一大堆東西來。不過再怎麼‘精’於算計也不可能無中生有。
一加一等於幾,魚香‘肉’絲愛不愛吃……這些問題根本無關緊要,無非是拿來瓦解對方心防的小伎倆。
而從目前的效果來看,真是驚人的很啊!
“第三個問題。”
“夠了,我絕對不會再回答你任何問題了!”
王五點點頭:“哦~像你這樣的小隊,還有五隻以上,其中一隻瞄準閃金鎮,兩隻……”
話沒說完,帝國弓手已經‘精’神崩潰,跪在地上泣不成聲,面對這樣一個對手,他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抗,就連死亡都成了一種奢望!
然而只要他活着,對方就能從他身上源源不絕取得情報,而這些情報,每一個字,都可能要帝國人爲之付出血的代價!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別急嘛,還有第四個問題呢~”
帝國弓手早已渾渾噩噩。
王五終於‘露’出笑容:“你們什麼時候向勝州城發起總攻?”
帝國動手下意識地說道:“十天之後。”
王五點點頭:“由近衛軍團正面主攻,然後潛伏在境內的小股部隊擾‘亂’後方對吧……那麼,已經潛伏在聯盟境內的部隊究竟有多少?”
“三千人,都是軍中‘精’銳,只要一聲令下里應外合,配合帝國三大軍團,就……”
說到這裡,帝國弓手猛然醒轉,看着王五臉上的笑容,頓時如墜深淵,心如死灰。
而王五也玩膩了這套審訊遊戲,在套出情報之後,一掌拍死了帝國弓手,然後對周圍隊員笑了笑:“怎麼樣?”
接下來,沒有歡呼聲,沒有驚歎聲,王五看到的只是幾張慘白的臉。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抗議示威麼?”
一名戰士結結巴巴地說:“隊長,剛纔你不是都問出來了嘛,帝國三大軍團,還有三千名潛伏的‘精’銳,這……”
弓手一聲嘆息:“這真是難以置信,聯盟到底在幹什麼,居然能放那麼多人闖入關卡之內。”
帝國弓手所說的三千‘精’銳,是指已經滲透到聯盟控制區,勝州城以東的帝國軍隊,這些人如果全力行動起來,聯盟境內立時就要烽煙四起,狼狽不堪!
“三大軍團已經難以抵擋,加上如此衆多的潛伏者,勝州城只怕……保不住啊。”
王五點點頭:“的確保不住啊。”
“啊!?”
幾名隊員更是吃驚:“隊長你已經知道了?”
“本來我也沒想到帝國潛伏進來的人會有這麼多,同時也沒算到帝國會動用三大軍團捲土重來,不過勝州城那個鳥樣,陷落是遲早的事。要麼我爲啥急着出來呢?作爲絕世天才,總不能跟勝州城這座必死之城同生共死吧?”
王五輕描淡寫,完全不將嚴峻的形勢放在心上,然而隊員們卻紛紛在心中打起了鼓,沉默不言。
王五問:“你們是什麼意思?想要折返?”
一名戰士緩緩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回去助戰也只是送死,不過至少要將這個消息傳回去吧。”
“沒必要,這個時候就算李娜娜他們知道了又能如何?勝州城一樣保不住。”
戰士說:“我是擔心巴頓將軍……”
“帝國的特種軍團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人消滅的,就算勝州城破了,老巴也會安然無恙。現在與其擔心那座必然陷落的城市,不然仔細策劃一下咱們能利用這段時間做些什麼。”
弓手問:“隊長的意思是……不管勝州城,繼續執行咱們的任務?可是若是勝州城破了,繼續在敵佔區進行‘騷’擾也沒什麼意義啊,只憑咱們六個人,不可能切斷對方的補給線,拖慢對方的動作。”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切斷補給線做不到,殺對方几個將軍總是可以的吧?”
弓手苦笑:“迄今爲止,聯盟還沒有任何一次成功刺殺到對方的高級將領的記錄啊。”
“那又怎麼了?又不是說帝國的將軍們個個都是不死之身了,只能說明自由聯盟的刺客集團們太過廢柴罷了。”王五對弓手的警告根本就不屑一顧。
弓手搖頭不語,知道這個少年隊長根本是勸不動的。
他的實力太強了,雖然單打獨鬥,比起那些巔峰境界的高級築夢師,或者宗師級的築夢師還頗有不如,可是放在戰場上,卻往往能發揮出更強大的破壞力。一人之力逆天翻盤,真的不是神話。
也正因爲如此,王五從來不在乎什麼常識常理,其他人的記錄也和他無關。彷彿,大家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物種。
在戰局糜爛的今天,能有這種信心固然很好,可是考慮到現實處境,弓手實在樂觀不起來啊。
暗殺啊,破壞補給線啊,遊擊作戰啊……這種事都不是孤軍深入的部隊能夠完成的,務必要多個小隊彼此呼應配合,才能牽扯對方的部隊,顧此失彼,防線產生破綻,然後再造成切實的破壞。
而現如今,聯盟被帝國壓制得喘息艱難,國內又屢屢出現一羣文人‘騷’客猛拖後‘腿’,聯盟就連自保都困難,更別說派出多少部隊到敵佔區遊擊作戰了。
王五若是真想深入敵後,就必須要面對極爲艱難的處境,或許他本人可以對此一笑置之,但最終的結果,未必就能如他的願。
不過……從離開勝州城那一刻起,這條命就當是已經死了,王五想要怎麼折騰,隨便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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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在攔下第二支帝國小隊,進一步蒐集情報之後,王五便帶領隊員改道向東,開始沿着荒涼的邊境線,接近帝國的佔領區。
原先曾是聯盟的領土,如今已經被帝國的鐵蹄踐踏蹂躪,帝國採取的是相當殘暴的高壓政策,動輒掀起血腥屠殺,以及無情的掠奪,原先豐饒的土地如今染滿鮮血與戰火,令五名隊員心中都是憤恨不已。
不過,行走在血與火的土地上,王五本人卻神‘色’如常,見到那些慘遭屠戮的聯盟村民,也不會特別皺上一次眉頭。遇到落單的帝國士兵,也就隨意殺了,不會特別多用上幾分力氣發泄憤怒。
此行的目的地,是原先東部行省僅次於勝州城的大城市墨州。
一個多月前,墨州城在神聖軍團的猛攻下無奈告破,城破之後,一場駭人聽聞的大屠殺徹底寒了聯盟人的心,當時在首都城內高喊和平的文人們也因此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東部行省從那以後的抵抗強度也隨之倍增。
也正是因爲那場屠殺,東部行省才能堅守至今,否則以聯盟的實力早被人掀翻。
與此同時,原先攻破墨州城的軍團主帥屠夫布倫特,也因爲這場屠殺,被按在了墨州城,沒能繼續跟隨近衛軍團一路突進。
不過,隨着近衛軍團在勝州城下第一次實力,布倫特再一次被調動起來。
而王五的目的,就是要在布倫特離開墨州以前,收割他的人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