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一路回到奈瑟，和林恩商量了一下，讓林恩繼續協防奈瑟學院，鎮守羅德島的浮空城，他自己給羅德島發佈了一條信息，讓梅迪爾麗和史密斯前來北部荒原。
三個接近真神的道門力量，想要消滅惡魔是沒問題的。
只不過惡魔數量雖然龐大，可是離開飛行戰艦之後，就沒那麼密集，要一個個追着砍，也會浪費太多的精力和時間。
夏河在天空之中，宛如流星滑過，他的腦子裡，還在想着白城那邊，要是龍虎道宮的十個道士回來，會不會和自己的人起衝突。自己在那邊沒放什麼人，但是兩個軍團長過去的話就是兩個半神。
然而普通的半神，根本不是柳刑的對手。
別說是普通半神，就是自己去了，十個龍虎道宮的戰爭道士，來個龍虎合擊，估計自己這分身也就隕落了。
橫跨大半個帝國，夏河來到北部山區，遠遠就能感應到大量的惡魔。
夏河身體輕輕一抖，化身百丈巨人，手中多了一柄長劍。他從天上向下一撲，身體貼着山頭掠過，眨眼之間，就在幾座山峰之間穿過。
劍光樸素，將百餘頭惡魔的半個頭顱切掉。
劍光收起，夏河沒有繼續貼地飛行，方纔一個俯衝，用盡了飛行的力量，他就站在地面，看着山巒起伏間，那些向着東部推進的惡魔。
這邊的山峰已經不算太高，可也有一兩千米的。惡魔翻越山峰，雖然沒有人類那麼吃力，可也無法快速行軍。
“老師！”
遠處的大地之上，兩道劍光相隔數百米飛來，在夏河面前猛然停住。
夏河欣慰，道：“你們來的很快。”
“老師叫我們過來，肯定不是爲了這點惡魔的問題。”史密斯道。
“沒錯啊，不過也沒別的什麼事情。”夏河身體縮小，恢復成正常狀態，道：“讓你們過來，就是避開大家，咱們在這邊修行，我傳授給你們一些劍術之外的東西。”
梅迪爾麗眼睛都是一亮，夏河很久都沒傳授他們兩個什麼了。
“咱們一邊處理惡魔一邊說。”夏河說着，向着遠處的惡魔走去。梅迪爾麗和史密斯趕緊跟上，梅迪爾麗手中一柄普通長劍，史密斯的劍顯得更加寬闊厚重，而夏河手中的劍，卻是光彩中蘊含着寶玉般的氣息，仙氣盎然。
三個人沒有分散的太開，相距不過百餘米遠，平平常常的說話，也能聽的很清楚，哪怕天上在打雷。
夏河一步步走去，看上去像是縮地成寸的法子，速度夠快，一邊走一邊揮劍，一劍就是一頭惡魔被斬殺。他可沒再用種植術，這次過來，就是爲了指點兩個徒弟劍法的。
他說是劍法之外的東西，但是到了梅迪爾麗和史密斯耳中，還會自動轉化爲和劍術有關的道理。
“我最近在想，魔界算是整個宇宙的毒瘤，就連深淵都不願意沾染。那深淵的混亂生物又算是什麼？在道門之中，深淵不是秩序崩潰的產物，而是宇宙誕生初期就有的東西，和古神一樣古老。可是道門哪怕打進無盡深淵底層，將其淨化，卻也沒辦法斬斷所有深淵，也就是說，哪怕在九大道宮的宇宙裡，還有深淵誕生。”
“沒完沒了。”梅迪爾麗道。
“對的，就是沒完沒了出現的玩意。道門還做過實驗，人爲的創造出一個絕對秩序的宇宙，經過數十萬年的演化，宇宙壽命幾乎沒有消耗的情況下，還是誕生了深淵。有人說，深淵是智慧生命的惡念衍生出來的東西。”
“意識干涉物質，沒有可能達到這種程度，唯一可能的是宇宙本身的意識。”史密斯道。
夏河這兩個學生，最開始醉心於劍，但是到達一定境界之後，就會開始廣泛地學習修行的理論知識，和道士一樣，要研究宇宙的本來面貌。
史密斯現在也是理論紮實的劍修了，已經達到了能和夏河對話的程度。
“但是，深淵的存在，是讓宇宙快速趨於毀滅的東西。宇宙意志，爲什麼要這麼幹？難道宇宙意志本身，也是和人類一樣，是個矛盾體？但是道門研究世界意志，世界意志都是絕對理性的。”
梅迪爾麗道：“老師，有段時間，我研究過螞蟻。”
“啊？”夏河和史密斯都是一劍幹掉一頭惡魔，發出驚訝的迴應。
半神以上的大劍修，研究螞蟻麼？
“螞蟻這種動物呢……個體上，是絕對趨於理性的東西，都是按照自身職責，拼命工作戰鬥。但是經常會有蟻羣，發生十分混亂的行爲。有些螞蟻不肯工作了，有些自相殘殺，有些會脫離蟻羣。通常，這都是受到外界環境變化的影響。那麼有沒有可能，本宇宙出現這種問題，是受到多元宇宙的影響？”
“宇宙意志，更加複雜，是多個世界意志的結合體，我覺得更像是信徒對神靈？”
“你們兩個，說的都有那麼一點點可能。”夏河揮劍，擊殺惡魔。短短的交談之中，三個人身後，又是上百的惡魔倒下。
“梅迪爾麗的劍淵，我現在想想，相當於一個大型神府，將來是自成宇宙的效果，能開闢多大，都是她自己能力的問題。那麼問題就來了，劍淵到底是不是宇宙？”
“不是。”梅迪爾麗道：“劍淵不管怎麼成長，都受到我的意志影響，哪怕它縱橫千萬裡之長，我的意識也能將其覆蓋。如果劍淵成長爲無邊無際的宇宙，難道我的意志就真的可以覆蓋一個宇宙麼？就是大羅金仙也做不到啊。”
“所以啊。”史密斯道：“要是我們的宇宙，也是某個人的劍淵呢？”
“想想就可以了，真當一回事兒，那不是傻了？”
“科技世界的大科學家都不會放棄這樣的猜測，我們都要成仙了呢。”史密斯反駁。
“深淵，只相當於一個宇宙內的獨立世界。劍淵也類似。”夏河道：“梅迪爾麗，如果你把你的劍淵，進化成宇宙模型呢？”
梅迪爾麗皺眉道：“那元神的力量，會不夠用的吧？”
“你現在夠用不？”
“現在無所謂了，元神查探劍淵，不費任何力氣。”梅迪爾麗道。
“那你的意識，能覆蓋深淵麼？”夏河問。
梅迪爾麗道：“深淵又不是我創造的，當然覆蓋不了。”
“如果宇宙是你創造的，你能覆蓋得了麼？”
梅迪爾麗愣了，她一邊出劍擊殺惡魔，一邊沉思起來，在宇宙的廣度和深度上思索。越想就越是感覺到頭痛。
宇宙是有邊際的，然而你身在宇宙之中，是沒可能探查得到的。
道士就是這麼理解宇宙的，聽起來很搞笑，自己設立了一個沒法推翻的想法。
“不說這麼頭痛的事情，多元宇宙，基礎也就是三種模型，星河宇宙，晶壁宇宙，洪荒宇宙。晶壁宇宙聽起來最穩定，每個世界被晶壁隔離開來，不像是星河宇宙那樣，從混沌爆炸之中產生，不斷膨脹，膨脹的速度驚人，死亡也很迅速。然而晶壁宇宙，壽命是最短的，某個世界的神靈發狂，就有可能產生連鎖反應，把整個晶壁宇宙都毀滅掉。”
“那洪荒宇宙呢？”史密斯問。
“洪荒宇宙，聽起來不夠穩定，最早的洪荒世界，無邊無際，必然會崩碎。但是洪荒宇宙的壽命，還在星河宇宙之上，大量崩碎的洪荒碎片，都可以有生命誕生。那些洪荒大陸之外的星辰，也能進行改造生存，對生命最爲友善。”
“彷彿，宇宙在自己探索永生的辦法？”梅迪爾麗道。
“這只是一個不成熟的猜想，在道門之中，也僅有很少的人在這個方向上研究。”夏河三個，轉眼之間就走出百餘里，沿途上的惡魔，也沒什麼還手的可能。
大家也不浪費時間，殺伐速度極快，而且是盯着傳奇往上的惡魔擊殺，最差也是要對三十多級的惡魔動手。
而且三個人走的不是直線，更像是橫向律動的梭子，向前推進。
“再說回深淵，梅迪爾麗，如果你帶着獨角獸騎士團，能殺進深淵幾層？”
“千層之內沒問題吧？”梅迪爾麗道。
“師姐，你可別吹噓，我覺得我就能打五百多層。”史密斯在旁邊道。
“我有騎士團，你沒有，還有，我加上騎士團的力量，可以比五個你還強。”梅迪爾麗顯然沒有擡槓的意思，她一邊擊殺惡魔，一邊計算，一邊和史密斯對話。
“五個我，也打不下千層深淵，師姐，你是說你自己的力量，相當於十個我麼？”
“那倒不是，你的優點，是能對付個體強大的惡魔，和你實力差不多的，被你的劍嶽力量命中，也是必死無疑。而我展開劍淵，惡魔軍團毫無意義，全能吃得下。”
“我們再說劍嶽。”
史密斯立刻不說話了，側耳傾聽。
“劍嶽本身，是劍道之中以地脈力量爲根基的能力。所以可以調動腳下星辰之力，衍生開來，星系、星河的力量也能調動。那麼我問你，深淵的力量，你能調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