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骨牙拿出的一瞬間，他直接掙脫飄飛了起來，看向東方墨欣喜開口：“如何，此地可到了高法則星域？”
聞言，東方墨只是雙目冰冷的注視着他，久久之後都未說話。
看着他這幅死人臉，以骨牙對他的瞭解，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知道恐怕情況不容樂觀。其眼中火焰跳動，便繼續道：“沒成功你可休想賴在骨爺爺身上啊！”
只是他話語落下，東方墨依舊沒有絲毫波動的注視着他。在他的眼神下，骨牙只覺得心中都有些發毛。
“咳咳……那個……”
就在他還要說什麼的時候，東方墨手掌伸出一吸，“砰”的一聲將他抓在了掌心，而後看向他淡淡的開口：“此次小道用那裂空石，本欲將韓靈小娘皮取而代之，可不巧的是，那顆裂空石威力實在是太大，將整座傳送太崩潰，導致所有人全部陷入了九死一生的險境當中……”
接下來，東方墨語氣輕緩，極爲平靜的將他在天壇山脈上捅的大婁子道了出來，包括疑似域外來使出手，救下那數十個人也全盤托出。和以往不同的是，他並未顯露絲毫怒色，彷彿在講述一件最爲平常的事情。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他才閉口不言，並繼續注視着骨牙。
看到這小子和以往大相徑庭，骨牙心中那種毛毛的感覺越發濃烈。暗道或許這次將東方墨玩的太慘，恐怕他不會給自己好果子吃。但一想到自己百毒不侵，別說他還只是築基期，就算是化嬰境都不一定拿他有辦法，便釋然了。張嘴大罵道：
“關老子屁事，骨爺爺當初就給你說過，成功概率不足四成，現在搞成這個樣子，你就要賴骨爺爺了不成？”
東方墨一聲冷笑：“哼，四成？恐怕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吧。”
“什……什麼不可能成功，骨爺爺掐指一算，至少有四成，是你自己不爭氣。”骨牙語氣一頓，但最後還是硬着頭皮說道。
見此，東方墨更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測。他將骨牙拿的近些，放在眼前的地方，嘴角揚起了一絲森然的笑容。
“你應該早就算計好了，根本不想讓小道離開這片星域吧。”
“什麼意思？”骨牙眼中火焰跳動，極爲疑惑的樣子。
“小道什麼意思還不夠明確嗎。你這麼不想讓小道離開這片星域，小道斗膽猜測，應該是和那張叫做鬼畫符的符籙有關吧。”
“你……你個天殺的，到底想說什麼直說便是，少給老子陰陽怪氣的。”
“你當日你曾言，助我的話，就讓小道將那具異獸骸骨，以及那張鬼畫符一併給你，小道立馬就答應了，但在這個過程當中，你似乎忘了某件事。”
“什麼事？”
“你忘記讓小道起誓了，以你的性格，在那種情況下必然會將小道逼的死死的，起誓必不可少。連誓言都沒有讓小道起，所以你跟小道講的條件，不過是在演戲，做做樣子給我看而已，你心中早就知道小道不可能成功。”
“你你你……骨爺爺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骨牙大急，更是要從東方墨手中掙脫。
東方墨手掌將他捏的咔咔作響，繼續道：“其實小道很好奇，你爲何不想讓小道去往高法則星域，按理來說那樣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纔是。”
“有句話說得好，不圖小利必有大謀，所以小道猜測在這座低法則星域上，應該有什麼東西還在吸引着你，或者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完成吧。”
骨牙眼中火焰燃燒的呲呲作響，但卻並未說話。
“之前你提的那兩個條件，一個是要拿異獸骸骨，這個條件很好解釋，你想重塑肉身。而第二個你想要那張鬼畫符，這又是爲何呢！”東方墨又問道。
而他話語剛剛落下，立馬就察覺到骨牙臉上浮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
至此他眼珠子轉了轉，接着開口：“當年在骨山上，你大老遠的就能感覺到鬼畫符的存在，更是準確將它從泉眼之下找了出來。若是小道所料不錯的話，此符應該和你有着同源的氣息纔對，否則你不可能感應的到。”
“而當年在骨山上，儘管你和穆小娘皮談話時，有意將小道避開，可小道還是隱約從穆小娘皮口中，聽到了‘冥界’二字。我想你的身份，應該就很明確了吧。而那張鬼畫符，怕是也和冥界有關。”
聽到東方墨推論，骨牙表面看似沒有任何波動，可心中早已驚濤滾滾。暗道東方墨這小子年紀不大，可心智比起那些活了上萬年的老怪物也差不了幾分，當真是妖孽。
看到骨牙一反常態的沒有反駁，東方墨心中冷笑更甚，又道：“告訴你一個秘密，當年小道剛剛觸摸到封印鬼畫符的那隻泥壇時，冥冥中看到了一副磅礴的畫面。畫面中是一副遼闊的星域，而九道黑光從天而降，撕開了星域結界，分別落在了這片星域不同的九個地方……”
“不可能！”
然而這次東方墨話還沒有說完，骨牙倒抽一口冷氣將他打斷，言語中驚駭欲絕。
看到他極爲失態的樣子，東方墨眼睛一眯。他之所以將當年腦海中浮現的一幕告訴骨牙，只是想試探一下他的口風，沒想到骨牙反應這麼劇烈。
“你怎麼可能看到那種畫面，你難道是轉世之魂不成。”骨牙震驚的無以復加，此時看向東方墨難以平靜。
聽到他的話，東方墨嘴角一揚。
“嘿嘿，看來小道猜測的果然沒錯，你想讓小道留在此地的目的，應該是不想讓小道將那張鬼畫符一同帶走對吧。當年小道就曾有過一種預感，或許我接觸到這張符籙，就已經卷入了一場天大的陰謀當中，如今看來還真有可能了。說吧，那鬼畫符到底是什麼東西，九隻泥壇又是怎麼回事。”
聞言，骨牙終於漸漸平復下來，冒着鬼火的眼窩看着他，但久久之後都未開口。
“小道就知道你不可能說，其實小道心中還有一個猜測。當年穆紫雨大費周章的降臨此地，佈置了兩座偷天換日大陣，想要圖謀這片星域，將其挪移到妖族的星雲範圍。”
“照你的說法，我人族和妖族自古勢不兩立，穆小娘皮這樣做也在常理之中。可萬千星域，靠近妖族地界的絕對不在少數，爲何她不選其他的，偏偏要選擇這一座呢？”
“好吧，這也許是一個巧合，小道之前也是這般認爲的。”
“但你別告訴我，那九隻泥壇，大老遠從冥界降臨到這片星域，也是一個巧合。”
“妖族圖謀這片星域，而冥界也在對這片星域動手腳，莫非小道所在的這片星域，有什麼大秘密不成？”東方墨看向骨牙認真的問道。
這時骨牙看向他，神色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東方墨僅僅從一些蛛絲馬跡，就能推測出如此之多的東西，雖然人族成長極快，可在他這般年紀就有如此妖孽的心思，實在是恐怖。
不過骨牙乃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怎會在他三言兩語之下，就繳械投降，遂大罵道:
“你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東方墨並未理會他，反而繼續開口。
“這些年來，你應該是看着小道一步一步如何走到今日的。雖然期間坑了小道不少，可也幫了小道不少，真要算起來，你我應該是亦敵亦友。不過正因如此，你應該清楚小道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倒是記仇的很。”
“你此次將小道坑的悽慘，那數十個人族修士也遭受了無妄之災。要是你再不說出九隻泥壇以及鬼畫符的秘密，那小道這些年就會想方設法，將剩下的那八隻泥壇一一找出來，到時候我管你冥界有什麼陰謀，小道都讓它土崩瓦解。”
說完之後，東方墨眼中寒光閃爍。
“哇呀呀，你敢威脅骨爺爺，你要找就去找啊，關骨爺爺屁事，老子還怕你不成！”骨牙勃然大怒，如今淨蓮法王這個大患已去，他天不怕地不怕，怎會吃東方墨這一套。
然而不知爲何，東方墨總感覺骨牙說出這話的時候，底氣略顯有些不足，好似口是心非一般。
於是不再和他廢話，揮手間將他收進了靈獸袋當中。
這些年他曾想過，這老東西法力全無，可以找個東西將它封印起來，再扔進某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只是每次他都放棄了這個打算。
雖然骨牙時而會坑害他，但就如之前他所言的，這些年來對他的幫助也不小。是以讓他將這老賤骨封印起來扔掉的話，又有些捨不得，說不定將來還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思來想去之後東方墨最終決定，以後對骨牙話，要再三思量，切記不可輕易相信。
想到此處，他收了功法，直接起身向着閣樓之外行去。
魔陽城極爲巨大，所以他打算出去轉轉，看看此次天壇山脈的風波是否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