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的事情並不是非常繁瑣,但是每一件都直逼事關張家的核心,總得來說大概是這麼四個問題,逐一讓我提了出來。
第一,我大伯究竟是怎麼死的?
第二,張家近二十年間的再度興起,可爲什麼我老爸要裝瘋賣傻,真正的原因又是什麼?
第三,張家的對手或者敵人都有哪些?
第四,我老爸提到的那顆珠子又是什麼東西?
聽完這些問題,三叔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不過他這次並沒有讓四叔直接把我打昏,而是讓司機停下車,換成四叔來開,其他人連同司機都去後面的買包車擠擠,我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有戲了。
三叔先是點了支菸,他抽了幾口,才說道:“宇風,這四個問題是三叔我和你四叔一直不想讓你知道的,覺得你現在還小,不適合捲進這麼複雜的事情當中,而你小子這次的表現讓我們明白你長大了,有些事情該告訴你了。”
我白了他一眼說:“三叔,有話能不能痛快說,我已經不是你們眼中那個小孩子了。”
“是啊,不是了。”三叔嘆了口氣,他說:“關於你問的,我這樣跟你說吧,你也知道我們兄弟這一輩有四個,那每個問題我就從每個人身上說起。”
頓了頓,三叔繼續說:“你大伯張君霖,在我們這一代人當中,那是盜墓賊同行裡邊的翹楚,你爺爺非常放心把家主的位置交給了他,當然他不負衆望,讓張家水漲船高,在二十一年前幾乎到了張家的巔峰地步。”
我愣了愣,三叔這麼如此確切地說出是二十一年前,那說明整件事情就是發現在他們倒斗的那一年前後,一年如果是太平年那必然是彈指一揮間,可如果是災難年,那就會是度日如年,在這一年當中張家絕對發生了非常大的變故。
三叔說:“回想那一年,對於張家來說是個很大的夢魘,你大伯找到一個陵墓的位置,很有可能是個戰國皇室古墓,那可是出神器的陵墓,我們張家自然會全力以赴,前期做了很多的準備,可是想不到夥計裡邊出了叛徒,把消息走漏給了一個叫董旬的傢伙,這個傢伙不是很專業,但是手下人手衆多,所以這個鬥就被他們給先倒了。”
四叔悶哼道:“他孃的,姓董那傢伙可不是人手衆多,那是太多了,就光這個鬥他丫的就出動了三百人,還不算前期和後勤的人,要不是他的話,這個鬥肯定就是咱們老張家的兜裡的東西。”
我無奈地說道:“那叫囊中之物,四叔你能不能讓三叔自己說,別他孃的搗亂行不?”
四叔直接把車上的菸灰缸拔起了丟向了我,我連忙接住,他嘴裡罵罵咧咧地說:“他孃的,你小子敢教訓你四叔,翅膀硬了啊!”
我不去理會他,看着三叔問:“您說的這個董旬是不是甘肅那個以惡出名的盜墓賊?”
三叔點了點頭,說:“就是那傢伙。”
我繼續問:“難道大伯的死是因爲他?”
三叔嘆了口氣說:“也不能說都是他,畢竟我們之間相隔很遠
,只不過是被他截胡了,這只是一個惡性的開頭,我們這一次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損失了不少的家財,接着就是其他幾方勢力的蠶食,讓我們張家一天不如一天,加上沒有什麼生意,又要養那麼多的夥計,幾乎到了家財散盡的地步,所以我們就決定盜你爺爺給我們留下的這個墓。”
四叔又忍不住說:“每個老資格的盜墓賊都會標記那麼一兩個陵墓給兒子孫子,這樣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家裡遇到了難處,可以它們來緩解危機,這叫有備無患。”
我說:“想不到做盜墓賊還有這麼一套,看來我要學的還有很多啊!”
“你這次回去就好好管理鋪子,這種下地的事情還是我們來。”三叔瞪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沒想到這個鬥裡邊有一株有毒的植物,你大伯是不小心中了毒,所以纔會被毒死在陵墓當中,當時因爲情況特殊,你也不要問怎麼個特殊法,所以我們不能把他的屍體帶回去,所以就編造了一個故事,其實就是講給外人聽的。”
我馬上就想到老爸錫紙上面寫的,問他:“三叔,可是我老爸告訴我,說我大伯的死是他自己選擇的,目的是爲了讓裡邊的冥器變得更加有價值。”
沒有直接說錫紙的事情,我就變了種方式問他,我感覺三叔好像對我有所隱瞞,不想告訴我真正的真實情況。
三叔眯着眼睛看着我說:“二哥這些年的頭腦一直不清楚,他說的話你小子怎麼能相信呢?”
我說:“三叔,我覺得我老爸說的是真的。”
三叔呵呵一笑,說:“那接下來就說關於你老爸的事情,也是回答你第二個問題,在你大伯出事之後,我們兄弟三個又帶着人進了一次那個陵墓,在裡邊除了帶出了大量的冥器之外,還發現那株植物已經枯死,但是在花的中間結出了一顆珠子。”
“什麼珠子?”我急忙問道。
三叔說:“那是第四個問題,現在我們說關於你老爸的事情,二哥他得到了那顆珠子,幾乎就沒有離開過身,就是因爲那顆珠子讓他變得瘋瘋癲癲,我們覺得事情已經發生了,何不用這個來做些文章,再度大肆渲染那個陵墓的神奇之處,張家兩兄弟一死一癡,足以說明這個陵墓的危險性,而越危險的陵墓,那說明建造者下的功夫越足,裡邊的冥器也就越有價值,所以你老爸就覺得是你大伯自己要死的,這樣也就解釋了你知道的那個說法。”
我非常想知道那到底是一顆什麼珠子,但是三叔做事情一向都是有板有眼,他肯定不會躍過第三個問題直接回答第四個,所以就耐着性子,問:“那我們張家的對頭呢?”
三叔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那這件事情就涉及到我了,你三叔的性格你小子或許還不夠了解,在我年輕的時候,雖然在其他方面比不過其他三個兄弟,但要問惹是生非、尋花問柳、一擲千金等等這些事情來,他們三個都比不過我。”
四叔說:“你三叔他就是那麼個人,現在的模樣都是逼出來的,你爺爺身前最擔心的就是他,他可惹了不少的有
權有勢的人,所以別他孃的說同行了,就連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都惹,這樣一來就有了數不清的敵人,很多人恨不得張家衰敗,到時候就能好好羞辱他呢。”
三叔苦笑着說:“性格所致,宇風這小子不就在我的教導下,變得目中無人,成爲咱們張家新生代的大少爺模樣的老闆嘛!”
我說:“別他孃的藉機諷刺你侄子,照你們這麼說,咱們張家的敵人還真不少啊!”
四叔說:“現在同行中那十個有名氣的人,差不多有六個看咱們張家不順眼,你說敵人多不多。”
我愣了愣,心說不會吧,倒鬥界當中江蘇一帶的伍子龍,江浙一帶的項風,湖南一帶劉金、陝西一帶的董旬、山東一帶的黃彪、河北一帶的溫勇、江西一帶的劉雲天、內蒙一帶的騰化格、湖北一帶的陳耀,再加上我們張家盤踞北京一帶,居然有六個和我們張家爲敵。
那麼,也就是說除了張家本身之外,這九個人物當中,只有三個不是對手,也不定是朋友,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中,我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這些人可都是同行人赫赫有名的人物,手下加起來的夥計,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而我們張家僅僅只有那麼幾百人。
之前的優越感,這一刻瞬間全無,原本以爲那顆珠子纔是最應該關心的,可沒想到這其中還隱藏着這麼深的東西,也幸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也有互相約束着,要不然早就沒有現在的張家了。
三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宇風,都說了有些東西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我們知道告訴你也是徒增煩惱,這些事情還是讓我們大人去解決,等到我和你四叔什麼時候不行了,到時候你應該也能支撐起張家了,現在還不行。”
我苦笑道:“這還不是怪三叔你,這些傢伙我這幾年對跟他們的名字如雷貫耳,同行中的人也沒有不知道,你沒事惹這麼多事幹什麼?”
三叔說:“你小子不懂,有時候不是你去惹事,而是事來找你,你不接着就會毀壞自己家的名聲,那種事情你三叔打死也做不出,以後你遇到了也是一樣,到時候你就明白三叔爲什麼給你留下這麼多麻煩了。”
我說:“但願吧,不過我可不想有那麼一天,多個朋友多條路,這是我的想法。”
四叔笑着說:“還嫩的多,等到時候你他孃的就知道你三叔的難處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那先不說這個,該說說那到底是一顆什麼樣的珠子,爲什麼三叔你說我老爸因爲得到那顆珠子而變得瘋瘋癲癲,這點我怎麼都不相信,我老爸在你們四兄弟裡邊,性格應該算是最爲沉穩的人,這點我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三叔看向四叔,說:“老四,這個還是你說吧,要不然這小子以爲是我編故事騙他,也許你說了他還可能相信。”
我皺起眉頭,不知道三叔爲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不過我確實很相信四叔的話多一些,畢竟他在我眼裡,一直都是那種有什麼說什麼的人,絕對不會想三叔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