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劉祈話中有話的意味兒,我不知道是該追問還是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現出來。
劉祈的表情在此刻說不出來是安靜還是裝作安靜,我看在眼裡,感覺他心中想的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之前遇到的一切。
就好像,我們遇到的一直在我的腦中回放,但這種回放僅僅侷限於以前發生過的事情。而劉祈想的東西,不僅是我們之前遇到的事情,還包括以後即將出現的東西。
不敢想象,他的思維該有多麼的活躍,或者說該有多麼的讓人匪夷所思。
如果只是在爲我們以後的路途考慮,那我感覺是理所應當,但是將這個想法變一個味道兒,那麼事情就不會這麼的簡單。
我搖頭深思,自己胡思亂想的毛病已經越來越嚴重。這並不是我自己希望如此,而是每當到了一個緊張的關頭,腦中就情不自禁的開始幻想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來。
劉祈還在觀察着身前的黑色燈奴,站在他身旁的我,總感覺周圍越來越陰森,甚至已經到了陰風陣陣的時刻。
我裝作隨意的四周看了一眼,在我們身旁不遠處,那條黑漆漆的甬道猶如一隻獸口般突兀的出現在那裡。
猛不丁,我一個冷顫,心悸的晃了下腦袋,控制不住自己又朝黑漆漆的甬道瞥了一眼。
隱約中,我看到在甬道之內閃過一團非常漆黑影子,這種影子我曾經在子嬰墓中的第二個墓室中看到過,那個時候是胡志敏開始機關時候映像出來的,而現在再次出現,是不是就代表着在甬道的盡頭,正有機關在慢慢打開?
想到有這個可能xing發生,我一下抓住了劉祈的胳膊使勁晃了一下。現在我已經不能說出一個字,一個勁兒的用手指着那邊讓劉祈看。
不知道是我的表達能力欠佳還是劉祈就沒有心思看那邊,在我晃動了幾下後,他突然甩開我的手問道:“你幹什麼?又自己嚇自己?”
‘自己嚇自己’?我心中靠了一聲,這以前發生的事情怎麼劉祈也非常在意,他似乎不是那樣的人啊。
心中暗自猜疑着,眼下已經不是廢話的時候。我再次擡起手直接放在他的脖子上,將劉祈的腦袋扭了過去強迫他朝那邊看。
可能是受到了我的刺激,劉祈一個爆退朝後躍了三步,而這個時候甬道內的黑暗層也突然不見。
直到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自己可以說話了。可是黑影已經消失,說什麼都是徒勞。
反倒是劉祈這個時候好像吃了炸藥一樣看着我,臉色已經微紅。估摸着剛纔我突如其來的一下刺激到了他吧。
就在我打算說出剛纔的舉動時,劉祈終於開口問:“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我尷尬的咳嗽一聲,想了一會兒道:“劉祈,你是不是不對勁?”
對於我的答非所問,劉祈有些接受不了,用手摸了摸臉,見自己沒有戴上面具變放下心來,回答道:“我有什麼不對勁?”
問題已經拋出去,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己說出來的這個問題。可是劉祈的眼中還在散發着尋求答案的光芒,我思索一下道:“我怎麼感覺你不是我以前認識的劉祈?”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裡也沒有多少底。現在這裡就剩下我和劉祈兩人,宋平和沈麗雖然在我們身邊不遠的地方,但是這一刻如果劉祈突然暴起發難。我和他距離如此之近,肯定會在宋平趕來之前讓他將我解決掉。
但是話已經說了出來,雖然這是我大腦發熱表達出來的,但是現在想什麼都無濟於事,我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劉祈給我的回答。
此時此刻的我們倆,就好像在打一場持續的心理戰。我的各方面素質都不可能趕上劉祈,但是這個時候我是主動,再怎麼說也不能讓我變爲被動。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時間,劉祈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心裡因素在作怪,我總感覺劉祈看着我的眼神非常的古怪,這種眼神以前見過。就好像,就好像是當時在咸陽北杜鎮時那位刑所長看我的眼神。
那是一種準備看耍猴戲的眼神。
我靠!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心中暗罵一聲,劉祈突然將目光從我臉上挪開,靜靜的看着那尊燈奴道:“我沒有什麼古怪!”
我追問道:“從我們再次見面的時候,你一直都保持非常詭異的行蹤。”
劉祈苦笑道:“我從來沒有詭異過。”
“靠!”我忍不住罵了一聲,劉祈一直是一個非常沉穩的人,可是這個回答有些搞笑。不過現在的我實在笑不出來,看着劉祈的目光道:“那你一直陰森森的看着那尊石雕做什麼?”
‘唔?’劉祈疑惑一聲,沉默了一兩分鐘的時間,靜靜的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後緩了口氣道:“你經歷的事件太多了,所以心xing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說的是什麼屁話,我心裡嘀咕着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麼。我心xing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就消失了一會兒,而且在這條石洞內遇見的事情也非常多,但是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我的思想以及心理都還在延續以前,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什麼刺激到心理上的事情。
等等,想到這個問題,我一個激靈。在這個石室內我的暈迷,從而回到三十年前的歷史事件之內,我的心xing是不是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生了轉變?
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如果我在那個時候心xing發生了一定量的變化,那麼接下來的出現就是碰到那個自稱是三十年前就在這裡的人。而我的變化,是不是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生的?
我靠!這個問題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就好像在某種細微的條件下,周遭的事物慢慢的改變了我本來的心xing,從而開始懷疑周圍的人與物。
不知道這個猜測對還是不對,面對面前的劉祈,我還是有些心悸。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我現在的身份就有些
尷尬,這種尷尬不是源自於心理上的變化,而是進一步更加嚴重我自身的問題。
在子嬰墓中的時候,我還沒有感覺到。可是進入黃河石洞內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身上存在非常嚴重的問題。而那個時候聽到關於我是解開最終謎題答案的時候,我的心智雖然有些震驚,但是震驚之餘還是深深的氣憤。
可是現在再回想起來,我的心智在那個時候已經有了嚴重的變化,而這個變化說的嚴重些,就是所謂的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我一個趔趄退後了兩步,劉祈這個時候已經發現了我的古怪動作。側着腦袋瞥了我一眼,靜靜道:“你知道了?”
我搖頭,心裡這些吃驚的想法我不敢去認同,這只是我胡亂想出來的東西。心中有了這個想法,我強裝鎮定道:“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東西?”
劉祈道:“是的,不過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聽到劉祈說出這樣的話,我的心跳了起來。他已經知道了什麼東西,而且不願意給我說。當時在石洞血河旁的事情一樣,宋平的想要解說被劉祈生生止住,現在他道出了該不該說的事情,就說明他已經慢慢的想要對我妥協
換句話說,劉祈從剛開始見到我,就在做心理上的掙扎,這些事情該不該對我講出來。
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被我們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彎子。我看着他,他看着眼前漆黑的燈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情。
我將側着的身子轉正,靜靜的看着他緩緩道:“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劉祈略顯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將目光再次投向宋平那邊,輕輕的‘噓’了一聲,緩緩道:“關於你的事情,你要不要聽?”
我身子一震,這個結果我早就想出來了。本來是打算再三追問此事,但是劉祈如此直言相對,還是讓我感覺有些突然。
在血池前的問題一直困擾我到了現在,劉祈曾經以死亡威脅宋平不讓其對我講述關於我的事情。但是現在,以前那個一直都想要隱瞞我的人竟然主動的提出要澄清這些事情,這來的太過突突兀了。
見我沒有說話,劉祈嘴角浮出一絲苦笑。我見狀以爲他有了反悔之意,急忙朝他身前走了一步。劉祈一個閃身躲過了我,靜靜道:“不要過來,我不會反悔的。”
如果換做是宋平或者沈麗,這個細微的動作絕對不會引起我的注意,但是現在對面站着的人是劉祈,而且以他的xing子是不會主動迴避我的。
這是不是就代表着,在他的話音落完之後,我的整個觀念將會發生很大的變化,而這個變化就是促使他必須和我保持一定距離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這個可能,那麼這個事情將會徹底的顛覆我的心xing。
我靠!又是這個詞語,我伸手搓着臉,腦中一片混亂,到底這個詞彙的含義是什麼,竟然三番五次的冒出這個詞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