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沒有漏網之魚後,我們不約而同的舒了口氣。
劉祈突然朝木梯方向看了一眼,我心嘆怎麼把這茬事兒給忘了。我們在下面折騰的這麼厲害,上面的糉子恐怕已經安奈不住咬人的衝動了,然而讓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反倒是平靜的讓人窒息。
經過剛纔的一陣鬧騰,我已經沒有半點力氣繼續前進,宋平鬆開扶着我的手,我就這麼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老胡明顯嚇的不輕,看他那個後怕的表情不像裝的。這時才發現他的頭髮已經讓火給燒的捲了起來,我‘嘿嘿’苦笑一聲,又看向了劉祈。
宋平這貨下手真狠,現在在劉祈那滿是肉瘤的臉上還留有那個五指印。不過劉祈並沒有在乎這個事情,表情凝重的想着什麼事情。
宋平靠在一跟柱子上喘了口氣,用腳踢了下地上的我,我回過身一看,見他正瞄着不遠處的老胡。
老胡此刻正盯着趙高的屍體發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從包裡取出那件在迴廊撿到的衣服丟給他,裝作不經意的問:“你剛纔怎麼把人家腦袋給砍了?”
老胡沒有回答我,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哎喲的叫喚着,應該是刺激到了他燒傷的皮膚。
等他將衣服穿完還是不打算開口回答問題,我回頭對宋平聳了聳肩,表示我無能爲力。宋平一下挺直腰板,學着我的語氣,表情不善道:“剛纔發生的事情我想我們有必要弄清楚,老胡你難道不想說點什麼嗎?”
我心裡暗笑,宋平這小子還挺上套的,這個口氣學的簡直是一模一樣。
先是說下我們的處境,然後婉轉的讓對方交待出自己的用意,這個方法在公司開員工會的時候可謂屢試不爽。
不過老胡卻不吃這一套,扭頭朝宋平瞥了一眼就不吭聲了。
這時我也有些急了,不過現在又不能動火。宋平神經粗條沒有我顧忌的那麼多,臉色一變道:“我們現在怎麼說都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就單拿你砍掉人家腦袋惹出這件事來說,我都可以把你從這條繩上解開!”
宋平說到最後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劉祈被他後面的暴喝打斷了思路,扭頭見宋平快噴出火來,就看向我沉聲道:“怎麼回事兒?”
我將剛纔的事情陳述了一邊,劉祈似乎對這件事情並不感到奇怪,只是‘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我不知道他們倆喉嚨裡買的什麼藥,心想老胡的舉動一定存在一些事情,但他又不願意說出來,我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
宋平看劉祈又做出那種事不關己的表情,恨恨的瞪了老胡一眼,然後湊到劉祈跟前嬉皮笑臉道:“你怎麼不想知道爲什麼呢?指不定他會在樓上將我們三都砍了!”
我靠!宋平怎麼把這種話都說了出來。這可是完全在挑釁老胡,如果劉祈相信那就意味着老胡要被孤立。不過劉祈的表情沒有變化,只是露出一個詫異的眼神看着宋平。
宋平嘿嘿乾笑一聲,有些尷尬的退到了我身邊,而這個時候,老胡道:“這座陵墓本身就是個迷,我們中任何的一個人都不會弄清楚的!”
宋平和我對視一眼,他道:“我知道這些,你只管說剛纔是怎麼回事!”
老胡看都沒看他一眼,我伸手拽了下宋平的衣服示意他冷靜一點。
老胡這句話再明白不過了,這座陵墓就跟一個人一樣,既然發生了這麼多無法解釋的謎團,我們爲什麼還要抓着剛纔的事情不放手呢!
或許,有時候真正的答案讓人有些接受不了,就好比我如果知道真正的幕後主導者是宋平,應該如何去做一樣!
我使勁晃了下頭,有種蝨子多了不怕癢的意思,迷題現在是一個接着一個,正確的答案卻沒有寥寥無幾。如果在外面,我早已經不管不問了,可是這裡就不一樣,每一個問題的答案都關係這下一步是生或是死!
我看了眼宋平,發現他還冷冷的看着老胡,可能心裡還是對剛纔的事情放不下。不過再一細想,還是感覺劉祈的做法對,如今不是起內訌的時候,以現在的情形來看,多一個朋友遠比多一個敵人強。不過我還真不敢斷定老胡的本質是屬於那個偏多一點。
劉祈在這個時候突然站了起來,我問他去做什麼,他說出去上個廁所。
等他出去以後,我胡亂看了下週圍,突然發現老胡不知什麼時候轉過了頭,此時正幽幽的看着劉祈出去的方向。
也就在這一刻,我忽然想起他剛纔說過的話,再配合他此時的表情,一下明白過來他剛纔要表達的意思。
在這個陵墓之內,我們遇到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本質上的迷,趙高的屍體,宮殿的主人,這些問題的答案都非常簡單。而讓這些問題變得複雜的因素,就是我們四個人的相互猜疑,和個別人的故意隱瞞。
也就是說,不單單我是防範着他們三人,也有可能他們也防範着我,這才使一些想要說的話不能說出口。如果我們之間存在一個相互信任的關係,那麼一切的事情是不是都好辦了?
這時老胡將目光轉向我,似乎想要說什麼,而劉祈的腳步聲適宜傳來,他乾咳了一聲又轉了過去。
劉祈進來後見我們還是那個姿勢或坐或爬,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們現在上去吧!”
劉祈說完就第一個朝二樓走去,在宋平扶我起來的剎那,老胡又看向了我,這一刻我看到他嘴脣動了一下,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並不知道他打算向我傳遞什麼信息,可能是這個人裝神弄鬼習慣了,我總是感覺他的舉動讓人發毛。
這次我因爲腿上不能走在後面,就和宋平並排走中間,好在這個木梯夠寬,走起來並不費勁。老胡走在最後,不過這次換成宋平防範着他。
看不清木梯的材質,經歷了兩千多年還可以不腐爛,也算的上木梯中的極品了。踩在上面發出‘咯吱’的摩擦聲
,聽的我頭皮發麻,就擔心會不會從中間斷裂。
當快要抵達二樓的時候,前年的劉祈突然止住了步伐,回頭衝我們揮了下手,從小腿處拔出了那把短刀。宋平見狀也端起了獵槍,謹慎的盯着頭頂的出口。
我回頭看向老胡,發現他正若有所思的想着東西,似乎還沒有進入警戒的狀態之中。
見前面的劉祈還沒有活動,我小聲對老胡道:“現在別想了,等保住命出去再好好想!”
老胡猛地擡頭看向我,這一刻竟看的我開始不自在起來。可就在我打算說話時,老胡眼中閃過一絲寂寥,自嘲的笑道:“那要是活着出不去,現在想想也沒事!”
我靠!我心裡暗罵老胡這個烏鴉嘴怎麼專挑這種晦氣的事說。不過一想這話題是我挑起的,又自覺的閉上了嘴。
還沒有等我回過老胡話裡的味道,劉祈在上面用礦燈晃了一下我,意思讓我高度謹慎起來。我衝他做了個準備好了的手勢,不自覺的靠向了宋平邊上。
這個時候劉祈深吸了一口氣,將短刀架在礦燈下面,慢慢的朝上面舉了過去。
藉助着蒼白的亮光,我秉住呼吸伸着脖子看了過去,心裡一直在發毛,要是這一眼看到一個腐爛的臉該怎麼辦。
好在四周空蕩蕩什麼也沒有,我懸着的心落了下來。這時劉祈慢慢的走了上去。
等我們跟上之後才發現,上面的空間比下面的大廳大了一倍多,這個格局就好像是陽臺一樣,凸出去的一部分懸空。
不知道當時設計這個宮殿的人會怎麼萌生起這個格局來。劉祈用礦燈仔細的朝四周掃了過去,我們頓時間吃驚的目瞪口呆。
這種吃驚並不是源於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而是我們身前除了木櫃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
的確,這裡空蕩蕩,那隻原本在窗子口眺望遠處的糉子不見了。
我壓制着內心的不安看向劉祈道:“怎麼回事?爲什麼消失了?”
劉祈皺着眉頭又仔細的看了圈周圍搖了搖頭,宋平端着獵槍蹭了下我的肩膀小心道:“該不會是那隻玉屍已經進化成鳥人了吧?”
我將他的話當真了,搖頭說:“這應該不可能,這樣就違反了進化論了!”
宋平又嘀咕道:“我們當時一直在外面,就看到一個女糉子,這不會是從二樓跳下去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吧?”
我心說宋平的腦細胞怎麼這麼活躍?這種實質上的問題他怎麼老是喜歡用非現實的方法來推測!
不過我們一路所遇到的似乎也真有些非現實,自己的屍體,糉子,以前做夢都不敢夢的東西現在都出現在眼中。
劉祈這個時候咳了一聲,我聞聲看了過去,突然發現他臉上的那個五指印還沒有下去,不過這個事情並不是現在擔心的。玉屍的無故消失本身就是一個非常詭異的事情,鬼知道它會不會正躲在什麼地方窺視着我們四個外來人。
(本章完)